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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到了,在府上叨扰了那么久,总觉得心中过意不去,做了些针线活,算是填了一份节礼。”李夫人对小丫头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小包裹交给许氏,“不值什么钱,算是我们娘儿俩的一份小心意。”
“姐姐实在客气了。”许氏连忙推拒,“我还尚未给姐姐准备节礼,怎么能收姐姐的礼物?”
“怎么没给?”李夫人笑了,伸手抿了抿头发,“前儿个玉姑娘还去我那儿陪我说话,说是中秋节的糕点都准备好了,还让我尝尝。这一桌子的点心,也是礼了。”
“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有点吃食给姐姐送去,还成了礼了。”许氏更加不从,坚决推回去。
小丫头站在中间左右为难,看看许氏,见她虽然笑着,神态却坚定,只得回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不由得笑了,看着许氏道:“我们家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也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礼物来,你要不要收下,不如先看了再说。”
许氏被李夫人几句话说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她的确是觉得李夫人家中困难,这时候收她们的礼物实在不应该,可李夫人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却让她觉得心中有几分难过。
说起来也都是京城里富贵人家养大的姑娘,许氏嫁给文老爷衣食无忧,年轻时还觉得并不如意,可反观这位李夫人,也就比许氏大六岁,可看起来却已经像是进入暮年,加之身上不好,整个身形瘦削的惊人,更显出几分老态。
而李夫人说了自爆短处的话,却神态安详平静,笑容和缓温柔的看着许氏,再次鼓励的道:“不如看看再说?”
许氏迟疑了,半天才点了头,从小丫头手里接过那个包裹,小丫头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猴儿似的窜回李夫人身后,让李夫人不由得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她则是缩了缩脖子,垂下脑袋。
说是包裹,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布袋,许氏摸了摸,伸手将它打开,露出一朵漂亮的牡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跟着吃了一惊。
这是满满一包裹的荷包,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捆一捆的放好,有四个一捆的,也有六个一捆的,方才看的牡丹就在其中,跟它一捆的全都是成朵的大花,旁边还有一个是石青色的荷包,上面则是一棵苍翠欲滴的松树,显然是给少爷们做的。
最令人吃惊的是这些荷包上的好绣工,许氏几乎可以说整个文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比得上这一手绣活儿的人了。
“这活儿也太好了。”许氏一边赞叹的看着那些荷包,一边对李夫人道,“姐姐女红真是让我惭愧。”
“当年在家的时候,不过是觉得心里喜欢,就下了些功夫,家中兄长知道我喜欢这个,还专门请了好几个师傅来教我,别的那些读书识字就差得远了。”李夫人听着夸奖,也并没有太开心的样子,反而带着几分伤感回忆起来,“谁曾想,偏偏就是这一手活儿,还让我后来有了些用处,不至于带着孩子流落街头。”
“姐姐给我这些是……”许氏见李夫人有些伤感,连忙带开了话题。
“你不是过些日子就要进京了?”李夫人也立刻回了神,脸上重新露出淡淡的笑容,“家里的孩子们大概每个人都得备礼,要是都那么费心可就麻烦,不如我给你些荷包,到时候按照亲疏,分些个银裸子金豆子的,也算是礼数尽到了。”
“姐姐这可是帮了我大忙。”许氏立刻一叠声的道谢起来,看着那一包荷包,简直要喜形于色,“我最近正愁家里那些孩子们怎么办,一来也不知到底有几个,二来这么多年没回京,也都不认识,见面礼轻了重了都不好说,还是姐姐这个法子最好。”
“这哪儿是我的法子,不过是最简单方便的。”李夫人也笑了,“只是这些年大家都觉得这法子太老套,不愿意用,想走些别出心裁的路子,也好显得用了心,只是这东西放在身边应个急也不错,若是真有哪个漏了,或是忘了的,用这个补上也是好的。”
“可见老套的法子毕竟是老套的有原因,必然得是最得用的那一个。”许氏点了点头,爱不释手的团着那几个荷包,又笑,“这可糟了,这每一个荷包都看着那么讨喜,这回可舍不得送人,恨不得全都收进自己匣子里去。”
“不过是普通的布料和花样,妹妹太夸奖我了。”李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别说我,”许氏松开几个荷包细看上面的花纹,越看越喜欢,“就这个纹路,要让我家玉姑娘看了,非得给我扣下自己用不可。”
“这也是多少年前的老样式了,如今翻出来,反而显得像是新的。”李夫人也凑过去看,不由得笑了,伸手给许氏指点,“这是一并六个的团花,这个是岁寒三友,还有这个……”
两个人正一起看荷包图样,唠着家常,柳月走进来轻声道:“太太,姨娘过来说有事求太太。”
许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看李夫人装作专心看荷包的样子,想了想,对柳月道:“让她进来吧。”
柳月应了一声,回去带姨娘进了屋。
第六十章 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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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殡天
天气凉了之后,周姨娘的身体好了一些,突然之间开始关心起舒颖的针线活,央求了许氏请一个绣娘到家中教姑娘们做女红,不求像绣娘一样以此为生,也一定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活儿。
舒颖自然不愿意单独一个人学什么女红,对周姨娘也有些恼了,这几天甚至都不往西厢去。
还是许氏最后说,家里三个姑娘,请来一个绣娘也不要浪费,带上舒玉和舒晴一起学针线,做好女红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定下来每隔天的上午是姑娘们的针线时间,每学十天就加休一天。
舒玉原本就想给文老爷做一身衣服,学刺绣倒没那么上心,反倒一直跟绣娘追问裁剪的事情,让绣娘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教的是更精细的绣活儿,怎么到舒玉这边,反倒喜欢裁剪衣服?
舒颖则是压根就不愿意拿针线,每天也就做个样子,来上针线课还经常身边带一本诗集,绣娘原本还有几分认真负责的意思,跟许氏提了几次,谁知许氏只是笑了笑,还多给了她一份谢礼,却并没有责备舒颖,只是语气平和的对舒颖说了周姨娘的殷勤期待,舒颖面色不大自在的答应着,可到了针线时间,还是照旧,这么来回几次,绣娘不光没能让舒颖专心绣活儿,还被舒颖傲气十足的刺了几句,也明白过来,只要拿了钱,也不管她到底学了什么,有时候看着舒颖偷懒,也扭过头装作看不到,只是城里绣娘们都已经知道文家有一个性格不大好的庶出姑娘,脾气怪还刻薄。
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舒晴,一向跳脱的舒晴似乎长大了,一改从前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性格,居然能沉下心来做一个时辰的针线,虽然因为年纪小,绣出来的花样还不算平整,但是却被绣娘说是最有灵性的,假以时日没准儿都能超过师傅本人,超过专业的绣娘对于一个养在闺阁之中的姑娘来说实在是了不得的夸奖,毕竟维持生计的努力和平日没事的消遣付出的艰辛和努力实在相差太多,而这一句话夸得舒晴小姑娘尾巴要翘上天,一连好几天都对针线活儿痴迷不已。
门外传来喧哗声的时候,三个姑娘正凑在一起互相看对方的新绣样。
“我喜欢这个素净的。”舒颖看了半天,挑出一个花样简单不繁复的,紧紧攥在手里不肯放开,“下回就用这个吧。”
舒晴看着舒颖的样子,不由得撇撇嘴,低声道:“刚才绣娘师傅还说,越是简单的花纹,想要绣出灵气越是难得,姐姐挑那个岂不是更想多费工夫?”
“我们文家的姑娘又怎么可能去做那种活计,”舒颖轻笑着看舒晴,眼里带着无奈和些许轻视,“这种东西不过是会了就罢,花样儿少还能少费些时间,多干点正事。”
“什么是正事?”舒晴被那一眼看得立刻炸了毛,瞪起眼道,“跟二哥一起学着联句对诗吗?”
“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舒颖好脾气的看着舒晴,只差伸手摸摸她的头发。
舒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躲开舒颖的视线,顺手抓了一个缠枝莲花的花样在手里,轻哼了一声。
“你既然知道舒晴对针线上了心,又何必这么说?”舒玉看了舒颖一眼,垂下睫毛,语气平淡的道,“就像你说的,都是文家的姑娘,将来既不可能有机会抛头露面做绣娘,也不可能一介女子考功名,学针线和读书,也没什么不同。”
舒颖被舒玉一句话噎住,半天也说不出什么。
舒晴则是咯咯笑了起来,就连旁边装作仔细做针线的绣娘都抿了嘴偷笑。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