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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欢笑声中,我面色惨白的妹妹低头捡起了那朵花。
从繁花似锦到秋残叶落也不过是一瞬间啊,“回去吧。”我道。
她总有一天要明白,传说之所以美丽因为那是仅仅是传说,而缔造传说的人往往是不会在乎别人的,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中心。
细白的小手痉挛地揪下一个花瓣:“如果刚才说出我的愿望,他会不会真的帮我实现?”
傻女孩,一场以美丽开始的邂逅不一定就有美丽的结局,它很可能只是一个玩笑。
看她快要哭出来了,我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回新房,禀退所有下人。
“我见到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了,是不是,皇兄?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她又揪下一片花瓣,柔嫩的手指已经被划伤。
我把那花抢过去扔出窗外,闷着气道:“是,你的夫君是天下最优秀的人。”
“可是……为何每个人都把我当傻瓜,每个人都利用我,每个人都漠视我,每个人都把我捧得高高的再摔下来,我好恨、我好恨啊,皇兄——”她抓住我的袍子哭得戚戚惨惨。
我却没有心思哄她,我的心早就飞到了外面。
“别走,皇兄,求求你,就这一次,陪我……”
“好吧。”就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靠在我怀里哭。
轻拍着她的背,我向外看去,穿过洞开的窗子,第一眼就看到安庆候捧着肚子笑:“你从小就跟个老头子似的,居然也有今天——哈哈……”
“闭嘴!”我最爱的声音道。
原来是幼时相识,怪不得那人和清如此熟捻,改天倒要问问他清小时候的事。
“将军,你还是看看王子殿下,他好像真的醉了。”有人提醒。
“让他醉死算了。”清朗的声音愤愤道。
可是,那人怎肯醉死,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扒扒因那场打斗而凌乱却更彰显他狂野不羁的黑发:“生平快事……是什么……是什么来着……对了,骑快马,饮烈酒,还有睡——美人,”惺忪醉眼突然精光大盛,精准地搂住被大红锦缎包裹的肩膀:“走,陪我去骑马。”
“现在?”清没有不快,反而好笑地拍拍狷狂的俊脸:“你确定爬得上马背?”
他今天的笑容比我这几年见得都多,对那个人的容忍度也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甚至从未见过他如此丰富的表情。
“爬、当然能爬,我们一起爬……”那人笑得邪魅,揽着他肩头向后一掀,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别闹了,宗熙。”他肯定觉得丢脸吧,一群人围住他们又笑又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骑马,那你是要睡觉了?美人——”醉态可鞠的声音色眯眯的如同最张狂的登徒子。
哄笑如雷,我的心却如撕裂一般,无法再看下去,我轻轻关窗。
窗子合上的瞬间,似乎听到他说了句:“找死!”
我停住,后面却又是一片笑声。
我啪地把窗子锁紧,把所有的声音都关在耳廓之外,却有另一个记忆中的声音清晰传来。
荐清,跟我到南越去。
与我携手,我们来干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业。
我这是小心,象开始给你上药的那个笨蛋那样,以后你的屁股还能看吗?
哈哈,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脱。
真的只是朋友吗,清,你真的看清你的朋友?
给我秋水……我要全部……我们一起爬……那你是要睡觉了?美人……
这些话换了别人,任何一句都足矣让你甩袖便走了吧,甚至狠狠地教训一番。可是你对他何等的宽容啊,南越宗熙,他几乎毫不费力地就得到你交托生死的情谊,却为何对我如此的苛刻,我痛苦地闭上眼。
是的,让我最痛苦的是你。
且不说一月一次的信件和怕他战败的紧张,且不说初见时激动的凝视和欣喜的拥抱,且不说一个眼神就明了心意的默契,就算仅仅是后来的闹场,你知不知道,你的笑,你的恼,你的戏谑,还有你由着他荒唐的表情都已经纵容得近乎宠溺了,似乎不管那人有怎样恶劣的行为你都不在意。
什么时候,你有过这样的好脾气?
清,这个比我想象中更加英俊,也更加狂烈、恣意、放纵和恶劣的人,你真的只当他是朋友?
欢笑的外面夜凉如水,哭累的莲早就睡去,我却没有离开。
如果这是……
如果有一天……
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在滋长,明知不可能有那么一天,我们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算是争取到了他的心。
可是,就在这一天,容我想象吧,容我等待,在他的新房里,怀着幸福、担心和期盼,还有淡淡的惶恐和不安,等待心上人的到来。
可是,那个晚上,我没有等到他,当外面的欢笑散去,他仍然没有回来,只叫人传了一句话。第二天,当人们从醉酒和睡梦中醒来,南越王子殿下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走的,就象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总不会真的去睡觉了?我笑。
第八章
他要来了,我知道,当南越朝堂突然不见了那个狷狂的君主。
“陛下——”
“没找到就不要进来,滚——”
三天了,没有人知道清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我如何的害怕,害怕到已经不能控制情绪。
不愿亲近,甚至不愿再看我一眼,在他心底这段感情终究只是负累吧。怎比得过那个潇洒不羁、拿得起放得下的生死之交?何况他从来就不认为我能比得过那人。
你不要和宗熙比,他总是这样说。
最后一次,就在月前,他说:“不要再和宗熙比,不仅你比不过他,我亦比不过,因为他懂得舍,他是真的潇洒,真的拿得起放得下,所以永远不会被困住,永远活的比任何人都恣意、都精彩。”
而你却被困住,你的生活只剩下屈辱,后悔了,是吗?想舍了,是吗?
休想——
我掀翻了桌案,那个和他所用一模一样、天下仅存两个的桌案。
“我是那么的爱你啊。” 抚摸着断裂的桌案一角亲手刻上的字,我喃喃道。
对他的眷恋痴狂每每连自己都感到害怕。
“不要离开我,否则……”
是否爱与恨真的只有一线之隔?爱他,可是有些时候又好恨他,恨他总是那样轻易地撕裂我的心。
怪不得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重,多少年来,不管是只能望着他背影的从前,还是似乎拥有他的如今,想伤害他的心从未断绝,就和想亲吻他一样的强烈。
别逼我啊,清。
你可知,我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力除了得到你的注目之外,还有更险恶的用心。
“阿爹——”怯怯的娇柔嗓音,小鹿一样清澈纯净的眼睛,莲,你的儿子还真象那个时候的你。
可惜后来你变了,我知道那源于心碎。撕碎你心的有我,还有那些自命不凡的人,你后来都不哭了呢。
你不知道,当他用怪异的眼神看我:“公主爱哭?王爷说笑了,公主温柔贤德,风度最佳,怎会爱哭?再说,臣也不会让她哭。”
不,也许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多么的惊诧。
“璇儿,”我尽可能地展现温和笑容:“过来。”
他怕我,尤其是清不在的时候,果然,他一看到只有我就露出那种快要哭了的表情,惊惶四顾:“阿爹——”
“璇儿,我们一起把阿爹找回来好不好?”
他当然会回来,只要知道最心爱的儿子进了宫,不管他在哪里都会回来。谁叫他一直以为下那“缠绵”之毒的是我,哈,笑话,若要这个孩子死,我岂会容他生出来?
留下他决不是一时心软,而是我要留下一个证据,一个他的妻子背叛他的证据,那么即使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也无法怪罪我的狠心,只会想到我为他所做的牺牲。
不过,奇怪,下毒的到底是谁呢?
宗潭?不会,一来“缠绵”乃皇帝御用之物,这些年纵然有些扩散,也不会流到南越去。二来宗氏王朝最重血脉,他这些年一心一意想把着孩子要回去,又怎会杀他?
几位皇兄?没有道理的,一旦败露岂不是公然开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而且璇儿的身世的真相对他们来讲可是大大的有用,若其得知,必定会揭出来把叶家从我的战线分离,断不会替我湮灭证据。
呵,想来想去还是我最有理由杀他,以消弭他母亲带来麻烦。
“启禀皇上,”福公公小心跨进宫门远远奏道:“今日是范太辅出殡的日子,您看——”
范太辅,我抚了抚额头,差点忘了。
“朕去,一切照旧。”我起身,看了看缩在一边眩然欲泣的男孩儿:“再加三层护卫。”
叶荐清疼儿子疼到骨头里,天下谁人不知?他在我手里更不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