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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但合上眼睛,却不由慢慢进入了梦乡。
「吱呀~」
朦胧中,周敬阳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微响。他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挠挠脸颊,继续睡。
「啪。」
这次声音大了些。周敬阳强迫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还伸手揉了揉眼睛。
「噗咚~~」
最后的一声,别说周敬阳这个略微清醒的人,就算是熟睡的,也会被吵醒。周敬阳醒悟过来是贝锦堂进门了,便一骨碌爬起来,跳下床铺。穿着月白色的内衣走到门口,他看到贝锦堂正气急败坏地站在书案前一个虚埋在地下的大缸中,冲他怒目而视。
「周敬阳,你太阴险了。」贝锦堂实在不敢相信,周敬阳竟然把书案前的地面都给挖空了,还往里面埋了超大的水缸,并在水缸里蓄满掺了墨汁的水。
「我自己的家,爱怎么挖就怎么挖。」周敬阳蹲在水缸旁,嘿嘿乐着。敬王府当年建造的时候,采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石,地基上,先铺青石,再铺青砖,最后才架出木头地板。为了掩人耳目地挖这坑,埋这水缸,他费了相当大的力气。
「可你为什么要放墨汁?太恶毒了吧?」贝锦堂不服气地数着:「第一次,你用软头箭射了我满衣服的墨汁;第二次,你往赝品上摸了碳黑;这次,你又害我浑身湿透外加染黑。」
「是你自己笨。」周敬阳大笑起来,却忘了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贝锦堂伸出手,趁他不留神,一记擒拿捏住他的手腕,把他也拉进了水缸。
看着满身湿透,脸上也溅了墨汁的周敬阳,贝锦堂很满意地点头:「不错,我内心有些平衡了。」
「你……」周敬阳郁闷,他想摆出王爷的架子骂贝锦堂几句,却又被墨汁泼到脸上,整个人都染成了黑色。
「好黑好黑。你现在好象昆仑奴一样。」
「贝锦堂,你竟然敢……哈哈,你比我还黑。」周敬阳不甘示弱,也泼了回去。
「没你黑。」辩驳中,贝锦堂动作不停。水缸虽大,但容纳两个成年男子还是很吃力。拳脚功夫不易施展,只好用擒拿手了。
「你最黑。」周敬阳只懂那一套拳,轮到这施展小巧功夫的时刻,便用不上了。没过几招,便落了下风。
「罢了,不肯服软就算了。哈哈。」贝锦堂见两人都黑得同炭球一般,便停下打斗,从怀里掏出白玉小老鼠丢给周敬阳,「算了,反正我输了,原物奉还。江湖儿女,说话算话。」
「还有,不可以将赃物堆在我的门口了。」周敬阳接过小老鼠,纵身跳出水缸,把它放在书案上。
「知道了。」贝锦堂也跳了出来,蹭到周敬阳的身边,笑着问:「这下,你肯和我结交了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
「打赌的时候啊。你说我赢了,就和我结交。我输了,你却没有表态。这说明,你是默许了。」贝锦堂得意地咧嘴。
这家伙还不笨,听出来了。
周敬阳也乐了:「有你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完,他伸出手。
「好,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贝锦堂的朋友。日后,你要是微服私访去了北方,可以到贝家找我。」贝锦堂也伸出手,和周敬阳握在一起。
两只黑乎乎的手握住,掌心都很温暖。
周敬阳抿了下嘴唇,心底淌过一丝热流:因为是皇子,所以兄弟反目;因为是皇子,所以就连母亲也多是利用;因为是皇子,所以没有朋友……因为是皇子,所以只见人情,不见人心。
「怎么了?」贝锦堂察觉出周敬阳的不开心,他握紧周敬阳的手,轻声道:「弄这么脏,到天亮会很奇怪。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洗热水澡,我们一起去吧。」
「什么地方?这钟点,没有澡堂开了啊。」周敬阳记得澡堂这时候已经熄火了。
「妓院。」贝锦堂回答得严肃认真。
「……」周敬阳不屑地扭头。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是、可是为了洗澡,又不是为了那个那个。要知道,我……」贝锦堂暗道一声好险,差点把自己还未经人事的弱点给暴露出来。
「唉,算了。我这后院也有洗澡之处。」周敬阳摇着头。联想到自己那四个侍妾和娘亲,他对女子争风吃醋之事简直反感到了极点。
跟着周敬阳拐到了后院,贝锦堂的嘴巴越张越大:「敬阳,你家好阔气。这里还有热水。是昼夜烧的吗?这玩意是不是热水管道啊。」
「不是我阔气,是我父皇阔气。」周敬阳进屋,将门反锁上,免得下人误入,看到贝锦堂就不妙了。
因为周敬阳休息时间不定,所以后院昼夜烧热水让他洗澡,而屋里也常备数套衣服。周敬阳把沾满墨汁的衣服脱掉,先用凉水将身上的污迹冲干净,然后才跳进宽敞的浴池。他回头想让贝锦堂把肥皂拿过来,却见贝锦堂呆呆地望着自己。
「你看什么?」周敬阳很熟悉这种目光,简直和朝廷里那些大臣看到小美人的眼光一样。
「你啊。」贝锦堂啧啧感叹,「上次看了就觉得你身材好。这次看了更觉得。」
「你不要变相夸自己好吗?明明知道我们的身材差不多。」周敬阳话虽如此,可见到贝锦堂光溜溜地跳进浴池,也不舍得移开眼睛了。
这家伙的身材也很吸引人嘛。
周敬阳看着贝锦堂,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你怎么像色玻Р'的老头?」贝锦堂靠近周敬阳,替周敬阳搓洗被墨染上的发丝。那些黑色的染料被水稀释,马上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氤氲的热气。隔着热气,他看到周敬阳的目光已不像初见时冷漠,而是那种虽然骄傲、但骄傲中却带着温柔的目光。
「你知道什么是色玻Р'的老头么?没见过,却胡说八道。」周敬阳很了解什么叫色玻Р'的老头。抛开他那个皇帝老爹不谈,满朝上了年纪的文武,全部都有妾侍,而其中的三分之一,妾侍都在六人以上,而这三分之一的三分之一,还都有各种「特殊」癖好。远的不说,就拿那个满脸严肃、整天规劝他夺位的外祖父孙大将军,还偶尔不服老地调戏下小丫环。
「怎么没见过。你不知道,我为了给你送礼,把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家都转遍了。」贝锦堂替周敬阳洗完头,又把那柔软的发丝扎成髻,「惧内的背着夫人偷吃小丫环、生性浪荡的把青楼女子带回家、老不修的跟儿媳玩『扒灰』、好龙阳的养小倌……要别的没有,要比龌龊,那是一个不输一个。」
「难道就没有好官?」周敬阳听到贝锦堂批评官员,心里郁闷。他回头,摸摸发髻顺便瞪着贝锦堂等回答。
「当然有。那个绿色的拨浪鼓。这个大人就是好官。所以,日后如果你当了皇上,要珍惜他这样的属下。」贝锦堂伸手替周敬阳紧了紧发带,胸前便贴了上去,肌肤相碰,体内产生了比水还温热的感觉。
「我不要当皇上。」周敬阳见贝锦堂走神了,便调笑一样摸上了他的脸:「你说还有好龙阳的?怎么,你也知道龙阳之事?」
「这个自然。」我什么没偷过?贝锦堂不示弱地摸了回去,「我手里还有江南『龙袖』堂绘制的《降龙十八式》呢。上面的花样,你见都没见过。」
「我怎么没见过?我堂堂一个王爷,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玩过?要不我拿你证明一下?」被贝锦堂的手碰触,周敬阳很不舒服,可他摸着贝锦堂,却觉得那皮肤像是会吸人般,将手掌牢牢吸住。从脸颊到胸膛,从胸膛到腰际,再从腰际到小腹、到结实的臀……手指滑过,陌生伴随着刺激,抚摸伴随着蠢动,体内似乎有什么开始燃烧,从微小的火苗开始,燃烧成炽烈的火焰。
面对男人也会有如此的反应吗?起初还猜为何那些大臣好龙阳,原来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