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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问有多少面,我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不管哪一面我都认了。
时间如此之短,师傅还未走远,而且撤退之路不在我们上山的西面,那么就应该在东面了,东峰朝阳峰。我心下汗颜,只顾悲伤,差点误事。
由南天门雷神洞下坡东折,取道松间,约行二里许,即到东峰。峰头陡峭,松柏参天,向南一望,峰峦起伏,犹如万里波浪,壮丽非常。东峰之东北有巨崖直垂,仙掌崖上云雾袅绕,正在此处我们循着蛛丝马迹追上了师傅一行,至此也不必再隐藏行踪,人皮面具俱已除去,我的外衣也留给了三姐,冬日的早晨,只觉清寒彻骨。
师傅身边的人不多,左右两位护法劫持着哥哥和阿雪。师傅受伤了,虽然他掩饰得很好,我还是看出来了。在爹爹和卫叔叔的联手之下,师傅虽得手却讨不了太多好去。此时若和裴问联袂一战,胜算并非没有,只是投鼠忌器。
“呵,原来是你们。”师傅的眼在我脸上冷冷一扫,“慕容,你好大胆,连诈死都敢了。嫌受的教训还不够么,喜欢就说一声,血欲门下有很多人可以满足你。”我握紧了拳头,师傅出言污辱,自然是想我动怒。
“芊芊,任远和卫戍都是你杀的,我无法饶你。”我冷冷得瞪着他。
“饶?指不定谁饶谁呢。”师傅冷冷一哼。
“那便打打再说吧。”我手中扣住了一只落梅镖。
“是么?那他们,你不管了?”师傅向被劫持在旁的哥哥和阿雪那边扬了一下眉,他原是胜券在握。
“二弟,你不用管我,快替爹爹和卫叔叔报仇。”些许日子不见,哥哥清减了不少,却越发显得有一股英气迫在眉梢,他穴道被点,不能动弹,却不顾左护法架在他颈间的刀刃,只是催我动手。可是我又如何能不管?落梅在我的手心冰凉刺骨。
阿雪却只是将目光停在裴问脸上,“我只求你好好待慕容”阿雪的眼中奇怪的郁着悲愤之色。
“两位原也是纵横漠北一路的豪杰,为何甘愿为一个自己不敢出手的人充当爪牙,甘心当起挟持人质的鼠辈?大丈夫要战便战,靠人质算什么”裴问双手抱于胸前,望向左右护法,这几句话却是说的掷地有声。
左右护法对望一眼,点点头道,“好,我们不管,你们一对一战一场,胜的那个我们就听他的。”
“好”裴问点头。
这一下突变倒是让我意外,师傅也有点呆住了,“你们?”
左右护法对师傅一礼,“掌门,若你赢了我们自然还是听你的。”胜者为王,他们倒是撇清的快。
“很好,”我颔首,“裴问,借你的剑一用。”
“等等”裴问拦着我,“这一战是我的。”
“别拦我,我要亲手为他们报仇。”我挑挑眉。
“傻瓜,我不想让他多一个人质。”
“哼,你看扁我?”虽然知道什么是最好,我现在实在不宜出手。我还是有点不甘,“小心点,注意雁刀的第十三式变化。还有他心脉受了伤。”
“嗯,放心,我答应永远陪着你,怎么舍得死呢?”裴问笑道
我不说话了,只望着他。
“你们说够了没有?”师傅有点急躁了。
“还没有”
裴问托起我的脖颈,让我半仰起头,炽热的吻就这么落在我的唇上,细腻的舌滑进嘴里,与我的舌追逐纠缠,抵死缠绵。我不喜欢这种弱势的姿势,狠狠得反咬上去。我们旁若无人的拥吻着,激烈得无边无际。这一刻只听到松枝上积雪噗噗落下的声音,以及我们响在耳畔粗重的喘息声。
“你们,够了!”师傅怒吼
差不多了,我推开裴问,拭去嘴边的银丝,微微一笑,回头却见师傅脸上如预期的一样堆满了阴霾。高手交手最忌心乱,师傅已无胜算。
师傅眼中满是怒火,他看向裴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枉为他人作嫁衣衫了。”
“钓人者,人恒钓之。何况,卧榻之侧岂容旁人酣睡,你也怨不得我。”裴问轻轻一笑,拔出无剑。
我注视着场中的鏖战,却不敢向边上投去一瞥,我害怕看到哥哥和阿雪鄙夷的目光。别人怎么看,我可以不在意,但他们不是别人。
师傅心已乱了,也许不是太多,但已经够了。雁刀有一点急躁,虽然凌厉依旧,变换之间却已不大圆转。高手过招,差这一点点可能差的就在生死之间。十数招过后,雁刀已落下风。
无剑一个变化,直取要害,这时我却见师傅眼中寒光一闪。
“小心”我低呼出声,心里隐约觉得不对。
师傅不避不闪,却使出一个吸字诀,身体却向崖下纵落。裴问促不及防,被带了下去。师傅使出的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师傅的声音伴着狂笑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扑向崖边,只见云海杳杳,竟不知其深几许。心中一痛,我的身体也向崖下落了下去。
云在身边风在耳边。
身子轻飘飘的落下落下
然后我闻到若有若无的竹子清香,清凉的风吹在脸上,眨眨眼缓缓睁开,周围一片漆黑,晕眩过后我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窗户半敞着,淡淡的星光照射进来,窗台边有一个人抱膝坐着,脸朝向窗外,背后的青丝在风中飘舞,似乎正在想着什么?
我从床上支撑着半坐起来,身上有一些皮外伤,并不严重。“你醒啦”轻微的响声惊动了沉思的人,他回过头来。那一瞬间我觉得满天的星光都照在他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含着淡淡的忧伤,顾盼之间自有一段风流的凄婉,他也许不是很美,但有这一双眼睛已经很足够了。
“你救了我?”
“是珊儿发现你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很性感。他用火折点亮桌上的蜡烛,屋内明亮起来。微微一笑,“珊儿是一只鹰。”
“你有看到别的人摔下来么?”既然我还活着,那裴问呢?
“还有别人么?珊儿只发现了你。我是看不见的,一向都是珊儿当我的眼线,它飞在空中,如果有人,它会发现的。不过你别担心了,明天天亮了我陪你去找吧。”
看不见?我疑惑得注视着他的眼睛,果然大而黑的眼眸带着迟滞的空灵。心下暗暗叹惜一声。“兄台如何称呼?”
“楚岫云,你叫我岫云吧。”
“黔江水暖还曾饮,楚岫云深不识寒。好名字”我赞叹着,和他的气质很配呢,“慕容傲,你叫我慕容吧。我略通医术,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为你治好眼疾。”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见过很多病人,他的回答是最绝的。
“你不想复明?”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但他让我好奇。
“其实看不见也挺好的,你可以发现有很多东西用听比看更有意思。”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哦,比如说?”
“比如说现在是冬天,你可以听见雪落在松枝上的声音,到了春天你可以听见融雪和花开的声音还有鸟儿唱歌声音,那可很美妙呢。”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简单的快乐着。
“你不想试试,用听的感觉。”
于是,我在床上躺下来,轻轻得合上眼睛。
许久
“你听到什么?”
“打鼾的声音。”我撇撇嘴,“我说,既然你说的这么美妙,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看这些么?”
他轻笑起来“当我能看见的时候,我不觉得它们美妙。”
典型的叶公好龙,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将头枕在手上,叹道,“你在这住了多久了?”
“两年”
“两年?你一个人不寂寞么?”
“不,我在等人。”
“你的心上人么?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治好眼睛,到时就可以见到她了。”我还不死心,想想如果那双美丽的眼睛放出光华,该有多么动人。
“不,是要杀我的人。”
“你?”我几乎说不出话来,用三年时间像等待情人一样等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倒真是个怪人。
“这条命本来就是我欠他的。”
“你真奇怪,也很有趣”我笑起来,“不过,能不能请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
“给我找几根牢固的绳子。”
蛊毒又发作了,这一次更烈于上一次。我的手脚都被牢牢绑在床架上,连下颌也被分开,还没有裴问他们的下落前我还不能死,因此我不能让自己在疼痛发作时,误伤了自己。若点住穴位,蛊虫冲穴时疼痛更甚,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来限制自己的行动。死是一种解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想起爹爹身上的那个致命的伤口,他是在师傅的噬魂魔音下回剑自裁的吧。其实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死亡的感觉就和飞翔一样,轻飘飘的去向一个你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春暖花开也许寒风凛冽,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寒冬,我的身下却已濡湿一片,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