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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庆宫午膳才摆上,便有长信宫人求见,递了苍郁亲笔信,上面只四个字:救命,速来。
“皇后一向不惧死,朕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原来不过是姨母入宫了,皇后存心耍朕?”姬杼自觉被苍郁耍了,憋了一肚子气,关上门就开始算账。在大夫人面前亲亲热热地喊梓童,人走了立即恢复原形。
苍郁早被那一声声“梓童”激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见他恢复正常,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更加舒坦了。
“这……一言难尽。臣妾也还未用膳,陛下若不嫌弃,不知肯不肯屈尊在长信宫用午膳?”说实话,苍郁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会来,只是想着横竖少不了一块肉不如试一试,哪知道他不止来了,还来得这么快,倒叫她大吃一惊。
人情欠下了,总是要还的。
“区区一顿饭便想换了朕的人情么?”姬杼很不满,天子的大驾光临这么不值钱?
“臣妾亲自下厨,礼轻情意重,不知够不够还陛下这份人情?”苍郁也没有旁的东西可以拿来还了。因历经了一世而知道的那些事是她仅有的依靠,自是不能拿出来的;别的他又不缺,拿来也无用。
“朕对皇后不该知道的事更感兴趣。”
她怕什么,姬杼偏说什么,这人当真天生与她就是死对头。
“臣妾虽感激陛下,然而天机并非想知道便能知道的,还望陛□□谅。”苍郁当然不会如他所愿,委婉推却。
姬杼与她相处久了,也逐渐了解她固执得有些傻气的脾气,若她不想说,他怎样威胁都无用。因此他并未太纠结——横竖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收拾她。
“既然如此,朕就勉强接受皇后的提议罢。”姬杼即使心里不甘愿,但做了这样的决定,就没有再继续纠缠,脸色也并没有很不高兴。
长信宫有私厨,等苍郁忙活了一个时辰呈了膳食上来,姬杼立即就变脸了。
他面前一盘盘的俱是素菜,苍郁倒好,面前俱是荤菜。
其实苍郁素菜做得不差,样子也好看,然而同荤菜摆在一起,色香味无论如何也要矮了一头。更可恶的是,苍郁的荤菜闻起来香得很,对饿了一中午的姬杼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皇后做的是素膳?”皇帝心里居然抱着苍郁心存一丝良知的期望。
“不啊,是荤的。”苍郁一口否决了他的期待。
皇帝陛下很不高兴地摔了筷子:“皇后逗朕玩?”
苍郁觉得姬杼这人莫名其妙:“臣妾可是很用心地为陛下做的菜,陛下尝一尝便知。臣妾是知恩图报的人,怎会逗陛下玩呢?陛下贵为天子,也该讲讲道理吧。”
“皇后既然知恩图报,理当陪朕吃素才是,为何叫朕看到这些荤食?”姬杼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嘴馋了。
“因为臣妾喜欢吃啊。”苍郁耐心地为他解答:“知恩图报也该讲个心甘情愿吧,臣妾虽有心陪陛下食素,可臣妾习惯吃荤……”
姬杼横了她一眼:“皇后,朕送了那么大一个人情——”
“那请陛下先用膳吧,臣妾重新去做些菜。”苍郁乖乖地认了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人情果然不是好欠的。
姬杼这才满意点头。
苍郁懒得自己做了——许久未动筋骨,加上反正自己吃,随便吃吃也没关系,就命宫人去替自己做了几个菜。
等她吩咐好了回转到殿内,隔着墙却听到赵常侍大喊:“快传太医!”
他的话尚未落音,张常侍便从里面跑了出来,苍郁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冲了进去,只见姬杼倒在榻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便是烧着炭,冬日的皇宫也不能像春天那般暖和,姬杼额上却未能止住冷汗。
“陛下怎么了?”她急切地问道,目光却下意识地扫向桌上的膳食。姬杼面前的菜有动过的痕迹,显然他是吃了少许的。
显而易见,姬杼是中毒了。尽管她是有毒死姬杼的心思,可那是扳倒苍氏大宗以后的打算,并不是当前最紧要的计划。难能有事符合她的心意,却合得这么不凑巧。
有人要害她!苍郁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她疏忽了,竟然因为是自己动手做的菜,便全然无防备。
赵常侍正为姬杼擦着汗,忽听苍郁说道:“有劳常侍去外面传一句话,要长庆宫人将长信宫人全都看管起来。陛下兴许是中了毒,长信宫人俱有嫌疑,莫让凶手逃了。”
苍郁说完,见赵常侍双眸射出冷光,似是不信任她的模样。
“便是孤有嫌疑,横竖孤如今逃不掉,常侍不认为阻住其他人更紧急么?”苍郁无奈说道,没想到自己在赵常侍眼中这么不值得相信。
除了姓苍,到现在为止她似乎没有做过对不住姬杼的事情吧?连姬杼都没那么防备她了。
“请娘娘宽恕小的僭越,今日是娘娘主动提出要陛下在此用膳,并力劝陛下接受。”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在太医抵达之前,小的绝不会离开陛下一步;也希望娘娘莫要离开小的视线,长信宫如今在长庆宫掌控之下,娘娘有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都可能会受伤。”
第43章 嘴馋帝
“在赵常侍心里,孤原来这般蠢笨吗?”苍郁冷静地说道:“膳食在呈给陛下前常侍都曾试过,为何常侍还活得好好的?更何况此时此地,害了陛下对孤有什么好处?”
赵常侍面上虽并未露出不敬神色,但说出的话却句句针对苍郁:“苍氏大夫人才来过,若是此时陛下出事,正可推给她;苍氏谋害皇嗣的嫌疑尚未洗脱,如此一来罪加一等。娘娘一心为母亲报仇,未必没有此等打算。”
看来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信任她,出了事便想着法子将罪名往她身上套。
不知姬杼是不是也如此,仿佛对她放了心,对她其实仍是一点信任也没有。
若真是他说的这样,一箭双雕倒也不失一个好计策,只是——“常侍以为,孤心中的恨,是这么轻易就能消磨的么?”苍郁冷笑:“在苍氏尝到无权无势的落魄、孤亲眼看着他们如何凄苦至死之前,孤绝不会做出任何会赔上自己的事。并且,常侍仍未回答孤,若是膳食有毒,为何常侍无恙?”
“小的虽猜不出来,但娘娘未必没有别的法子。”赵常侍仍坚持。
再与他争执并无意义,苍郁拿起桌上放着的姬杼的筷子,从每个盘子里各夹了一筷子,当着赵常侍的面咽下去。
赵常侍微微惊愕。
“若有毒,陛下中毒了,孤自然也逃不过。”苍郁淡淡道:“若这样常侍仍然怀疑孤,那就只好等陛下醒来再请常侍查个水落石出。”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刘太医急匆匆地赶到了。太医将姬杼就近安置在苍郁的寝殿,赵常侍本不欲苍郁也跟随进去,然而苍郁很坚持。
“陛下既然在孤这儿出事,孤有责任守候到他醒来为止。”苍郁说道:“且孤在常侍跟前做不了任何手脚,是不是孤的阴谋,常侍也能看得更清楚。”
她语气里并没有任何嘲讽,神色坦然,赵常侍不由得对自己肯定的结论有了些许动摇。
东梢间的隔扇全打开了,苍郁坐在外间,静静地望着里面。
房间里人并不多——皇帝若出了事,在水落石出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省得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因此她很清晰地看得到里面的每一个人。
赵常侍虽面无表情,仍看得出刻意压制的紧张与忧虑;刘太医则淡定得面上丝毫波动都看不到。他诊脉时的表情好像姬杼只是睡着了似的,慢悠悠地号脉,慢悠悠地查看姬杼的面色,若不是他及时收了手做出要说话的样子,苍郁敢肯定赵常侍一定会催促他。
“谁又纵着陛下偷吃荤食了?”刘太医说话也慢吞吞的:“还好吃得少。我开副药,小赵去叫人取吧。唉,你说你们也不劝着陛下些,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嘴馋。”
苍郁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赵常侍的表情立即就像吞了苍蝇似的。“太医确定么?”他不太确定地追问道:“真不是别的原因?”
“老夫什么时候看错过?”刘太医语气不悦起来:“陛下又不是第一回做这种事,他小时候老夫就见得多了,能弄错?这几年陛下懂得克制了,你可能没见过,可你不能怀疑老夫呀。”
赵常侍默然不吭气了。
居然还是从小就干这种事的惯犯……
苍郁神色无比复杂地望着依旧闭目躺着的姬杼,这件事奇特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