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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成听见母亲这样冷血,连哭声也停止了。
“怎么不哭了?”崔怜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亲生儿子:“多大人了,还抱着父亲的腿哭,没一点骨气和担当。这些人能哄骗得了你,便说明你心智不坚,自己也甘心被哄骗;如今事发了,却只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不敢亲自向我求情,反倒派人去请你父亲。也不想想,这些人做出这等事,你父亲又怎会饶过他们?真不知怎么把你养成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身为你的母亲,我感到无比羞耻。”
听到这里,苍瑁转过头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说道:“夫人要训阿成,未必一定在人前。”
崔怜勾起一侧唇角,面露嘲讽之色:“天子犯法尚与民同罪,苍氏嫡子犯了家法,又有何不堪言的?正好也教他们看看,敢唆使阿成做不该做的事情,会是什么下场,往后才没人敢动那歪心思。老爷就是一直太护着阿成了,才令他长成了这样,是时候叫他知道该怎么做人做事了。”
“夫人不是信佛么?我以为佛是不忍杀生的,夫人却一心要杀了这些人,不知夫人信的哪个佛。”苍瑁被她惹得动了怒,讥诮道。
立在一旁的苍森见两人要吵起来,忙从苍瑁身后站出来,劝阻二人:“大伯、大伯母切勿动怒,大哥行事一向端正,此事只怕有所误会,不若先去书房里听大哥将事情经过说一番再做论断?至于这些人,心机叵测,侄儿以为可先关押起来,问问是否还有别的事瞒着大伯和大伯母。”
“是啊是啊——”苍成抓住台阶,连声应和道:“还望父亲母亲听儿子解释。”
崔怜美目一转,带着些挑衅的意味望着苍瑁:“你的好侄儿可真向着你,倒叫我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了。总归阿成是你长子,该怎么教导想必你心中有数,此事我懒得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言罢,她抬起右手,身侧的老妈子扶她起身,一众婢仆纷纷向老爷与少爷告退,又簇拥着她离去。
崔怜离开后,苍瑁对苍森嘱咐道:“这些人交给你了。就依你所说,好好审审,看能否审出些什么;若不能,也别叫他们再继续祸害阿成。”
“是,侄儿知道了。”苍森神色恭敬地应声。
苍瑁于是也起身离去,苍成跟在他身后,身形萎顿得一点苍氏嫡长子的气势也找不到。
苍森转过身,大步走到中庭趴着的那些人面前,缓缓从他们面前踱过。
“大伯叫我好好审审你们。”他扬起唇角,笑意未到达眼眸:“若是不交代,西南那五万人的下场想必你们是知道的;若是好好交代了,说不定本少爷心里一高兴,就跟大伯求情放了你们。你们可听清楚了?”
他眸中充满狠戾,嗜血的狂热毫不遮掩,令地上那些人产生了深深的恐惧,竟连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
对苍郁来说,这是个不太愉快的早晨,因为她收到了苍氏的消息,苍氏大夫人午时将入宫觐见。
姬杼也好,死去的梅雪也好,都没有这个苍氏大夫人叫她心慌。大夫人那双眼,仿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似的。
她清理了元千月的人,为了不让苍氏继续插手长信宫之事从而达到控制她的目的,快速地自己选定了宫人,却没想到大夫人居然在这样敏感的时候亲自入宫来。她原以为,苍氏主家在没有洗清嫌疑之前是不敢入宫的,毕竟姬杼那一招太损,如今谁不疑心皇嗣之事是苍氏所为?
哪知苍氏嚣张至此。
若大夫人问起宫人的事,她该怎么回答才好?要怎样说才不会被识破?
苍郁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大夫人。
比起半年前,大夫人装扮更娇丽年轻了些,眉梢眼角仿佛与生俱来的气势却一点也没有少,反而更盛。
苍郁遣开了宫人,向她跪了下去:“见过大夫人。”
崔怜微微一笑,伸手阻住她:“娘娘忘记我说的话了?娘娘贵为一国之后,便是不在人前,以后也万不可如此。”
“是……”苍郁惶惶不安地应承道,眼睛瞟向一旁的座榻,忙道:“大夫人请坐。”
崔怜对苍郁说道:“娘娘尚未就坐,我如何坐得?”
苍郁咬了咬下唇,不知所措:“大夫人是长辈……”
“娘娘又糊涂了。”崔怜笑道:“娘娘的长辈只有已故的先帝和太后,我何德何能,敢先于娘娘就坐?”
“大夫人教训得是。”苍郁诺诺地应承,在凤座上坐下的同时便对大夫人说道:“大夫人请坐。”
大夫人这才施施然坐下来。
第42章 救兵
“陛下驾到——”两人才坐下,门外却响起了宫人的通传声。
苍郁一脸震惊,崔怜也很是意外,但她瞬间就收起了表露在面上的神色,笑着对苍郁说道:“娘娘还不快些去外面迎接陛下?”
“是……”苍郁这才缓过神,低声道:“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崔怜已走到她身前,替她理了理衣冠,道:“且别管陛下为何而来,娘娘一直这样可不行,快些出去吧。”
说着她先于苍郁走到门前,打开了殿门。
苍郁快步走了出去,却还是晚了,姬杼的依仗已经快行至宣华殿门前。崔怜站在苍郁身后,深深地为苍郁的呆滞折服了,不得不暗中掐了苍郁一把,低声道:“还不快行礼?”
苍郁便立即同她一道福下身去。
姬杼走到苍郁身边,却是先扶起了崔怜,对她说道:“姨母快快平身。上回姨母进宫,朕未能前来,一直心有不安,今日得了空,便即刻赶来了。”
崔怜却依旧低着头,抬袖遮住半张脸:“承蒙陛下记挂,是臣妇之幸,只是先前出了那等事情,臣妇实在无颜面见陛下。”
崔怜是姬杼母亲的远房表妹,因此姬杼唤她一声姨母。宫外面有关苍氏害了皇帝子嗣的流言满天飞,崔怜身为苍氏主母,自然不会不知情。
“姨母千万不可有此想法,宫人私心做的事,与姨母何尤?只可恨宫人一死百了,倒叫姨母受了委屈。”姬杼好言宽慰她。
“陛下如此圣明,是天下之福。”听到姬杼这句话,崔怜这才肯抬起头来,感激地对姬杼说道。
“殿外寒冷,还请陛下与母亲入殿内细说。”苍郁微微笑着。眼前两人一个比一个更会装,若她不知道便罢了,可惜偏偏心里很清楚。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却都装作最真心的样子,苍郁觉得有点恶心,连自己一起。
“梓童说得是。”姬杼道:“姨母请。”
“臣妇谢过陛下。”崔怜又行过礼,这才跟在姬杼与苍郁身后重新踏入了宣华殿。
无论崔怜原先想对苍郁说什么,姬杼这一来,便什么也说不得了,只与姬杼草草聊了些如何保持身体康健的诀窍,不多时便要告辞离去。
姬杼挽留道:“姨母鲜少入宫,何不多留片刻?梓童先前受了委屈,想必正想着姨母,姨母不若多陪梓童说说话。”
崔怜本就是来寻苍郁说话的,应付了他许久,正等着他这句话。哪知姬杼说完了,竟依旧坐在苍郁身边,还将手掌盖在苍郁的手背上,以这般亲昵的姿势望着崔怜,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崔怜的话哪里是能说给姬杼说的?只是姬杼开口留她,她不好谢绝,只能又坐了会,与苍郁说了好些如何伺候好皇帝陛下的虚言。两人本不是母女,能说的话很少;便是亲母女,也未必能当着皇帝的面说想说的话。
大夫人就在面前,苍郁无论如何也须得保持笑容,不多时脸就有些酸了,急切盼着大夫人再次告辞。
幸好大夫人不负她所望,很快又对姬杼说自己不得不离去。这一次姬杼总算没有再坚持留她,只是嘱咐她可多多入宫,便放她走了。
送走了大夫人,苍郁随姬杼回到宣华殿东次间,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扮傻子也不容易。
姬杼这一搅局,大夫人短期内大概都不会想入宫了,她这边许多事便可安安稳稳地继续下去。
“臣妾谢过陛下。”她对姬杼一向没什么诚意,这句话却堪称是她这辈子最有诚意的一句。
姬杼看着她眼里的感激,径自在榻上坐下:“朕正待用膳,得了皇后的信连筷子也未动便匆匆赶来,皇后的感谢只有这样?”
长庆宫午膳才摆上,便有长信宫人求见,递了苍郁亲笔信,上面只四个字:救命,速来。
“皇后一向不惧死,朕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