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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告退。”
盯着那飞扬的玄色亲王蟒袍,直至再也找寻不到,初音才喃喃如同自语,“要不要找个人来教导下承泰……”
他今天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初音想起了不久前两人的谈话。的确,正如他所坦诚的一样,他为了辅保东兆潜心习武,文采方面要逊色不少,平时不觉得,一遇到了事儿,就显出了很多不足。这并不是说他才智不如人,只是缺少了个人指点,相信有了贤人的悉心教导,承泰不会输给任何人,于是才让她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原本林季言也追随着的眸光,听闻这话立时调了回来,看着妹子淡淡的面色,接了话茬,“找谁呢?周兼吗?”
提到那位状元郎,初音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张正义凛然的脸,他有才学不假,可是受儒家正规教育的学子,阅历不足的情况下,怕是只会把人教成呆板吧……更何况才过而立的年纪,还不足以担当帝师……
“周兼行为端正敢于谏言,立场坚定处事果断,确是个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忠臣良将,可论资历,是不是还欠缺些?再说……翰林学士多是拜相的问路石,若过早地与皇子们有接触,会不会误了他的仕途?”
初音手环着杯,目光有些迷离,哥哥与她的观点不约而同,那就表示着不可行,要找谁呢?
“我去修封家书问问父王的意思吧,对朝中老臣,还是他老人家要熟悉些……”兄妹二人静对了片刻后,林季言如是说道。
“好……”
还没等他们再说些什么,就隐隐传来了嘈杂声。
初音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心说自己这宣安殿里除了偶尔梓安会弄得鸡飞狗跳外,多半是个清静之处,现在梓安又在养病,这又是谁在吵?
林季言沉着脸,一双浓眉拼到了一起,将唇抿得薄薄的,只一眼,就让人明了:发怒的边缘,勿扰!
“小姐,鸳鸯殿的太监带着皇上的口谕,来请咱们殿里的合欢树……”难得的,落落大方的碧桃慌了手脚。
听了这话,初音第一反应就是看林季言,只见他脑门上筋线立时显现,双拳骨节泛着青白,心说能让一像温文的四哥动了肝火,那就是欺人太甚了,想着不由地冷冷轻扯嘴角,“口谕?没宣读过就先如此放肆吗?宫规是干什么用的……”
淡淡的哂语让碧桃茅塞顿开,微一福礼就又小跑着奔向了殿外。
“四哥,咱们去瞧瞧我这个女官怎么惩治宫侍吧……”初音有些期待,碧桃的聪明干练有勇有谋多半是别人灌输给她的,今天有了机会,自然想亲眼见识见识。
林季言呆呆地看着妹妹,不可置信地绞着她唇边的笑,使劲地眨了几下再看,对,没错,的确是在笑!!!
那蕴在浅涡中的莞尔,让他几近抓狂。两棵合欢在东兆代表着什么意义,难道她不知道吗?合欢在后宫乃至民间,都是宣安殿中宫皇后的别称,如今却有人妄动……亏他这个傻妹妹还在那犹自心喜,真是又悲又忿,不禁长长一叹。
知道他想的跟自己想的不一样,瞧那微红的眼圈,都快沁出男儿泪了,初音手携上四哥的手臂,半拉着他往殿门边走。
嗬……
还隔着门槛呢,就见着了殿前面不下三十号人,有十来个眼生的太监正伏首而跪,碧桃手掐着兰花正在训着什么,宣安殿里的宫侍们正义愤填膺地怒视。
这其中以梗着脖子手插腰,一副标准的吵架模式的梓安最为明显。
初音下意识地手扶了门框,心说谁来告诉她,这孩子是跟谁学的流氓犯儿?
然后随着眼波流转,又看着了另一个同样姿势的人……樱桃,初音忽然觉得头好疼。
第 36 章
合欢最终是被人给挖走了,再怎么捏着了太监的错,再怎么抖落中宫的威风,还是敌不过皇帝的口谕,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树给抬走。
初音虚靠在门框,注视着碧桃虽然眼圈微红,还是干练地指挥着小太监们,把两个硕大的茶叶沫色儿的金鱼缸摆放到原本植树的地方,打下手的采女们也是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见大伙都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初音除了心里有许些莫名的失落外,也没真觉得受辱或是被侵犯了。
地已经夯实垫平,翻上来的新土还是有些触目,放眼望去,视线里敞亮亮的,可心有些发空,初音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舍不得那一直相伴的青葱,还是突然的改变一时习惯不了。
东面的游廊边正坐着还在气鼓鼓的梓安,承泰与樱桃分立左右,不知在嘤嘤地劝着什么,可从梓安那时不时指指点点的手看来,似乎是效果并不怎么明显。
侧目,林季言站得直挺挺,眸光不知放到了哪里,很虚芜。泛着瑰色的斜阳不再耀眼夺目,带着些许的温存与柔软,静静地称在他的身边。
“四哥……”
林季言下意识的扭脸,略带悲然的心境,看在到妹妹恬恬的笑纹后,竟慢慢地给治愈了,不由地勾唇回应。
“四哥,”区别于叹息,只是轻轻地叫着,“说句不知分寸的话:我是太祖皇帝亲定的皇家命妇,是执掌玺绶的东兆皇后,从开国以来,不论是德高旺重,还是匆匆而过的后宫女眷,哪个有过如此殊荣?漫不说是一棵树了,就是那凤印,在玺绶的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俗物。”
出自同一块玉料的传国玉玺和中宫玺绶,自古都是帝后权力的象征,只是东兆问鼎天下后,那方皇后玺绶就被作为信物收藏在了林家祠堂,一直到了林初音的降生,才算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以前不懂,总是怕如果自己被废,会累及家族,直至不久前她才明白,每一位入驻中宫的皇后都可以有一枚代表身份的印章,却不是都有能一览玺绶的机遇。像东兆开国后的这两百多年间,除了她曾把那方尊贵无比的玺绶当镇纸来用,怕是见过它真容的人,有五个指头就能数得过来了吧。
于是乎,在初音认识到这个问题后,开始有了另一番的心动:玺绶这东西,似乎还存在着无限的潜力……至少,它比免死金牌或是尚方宝剑好用多了,不会因为皇帝的翻脸不认帐而形成虚设,这可是据说开天辟地就有的古件,就算是一朝人王地主,若想否定它的存在,不光会被天下百姓指责,怕是连朝中臣子都不能容忍。
看着他目光怜惜中带着淡淡的疼,初音回着柔柔浅笑,她相信这一切四哥都能看透,只因沾了亲情的关系,所以再做不到冷静面对罢了,总是一味地认为她在后宫之中举步为坚,总是下意识地想保护着她这个林家想了盼了多年的女儿。
今天她把这番话清楚地讲给他听,是想让四哥知道,她……并不可怜,至少有一方金印傍身,纵使面对的是皇帝的几欲为难,可也不能真拿她怎么着,再有民间的盛誉,就算她没有前朝肖太后以玺绶废新君的能耐,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林季言心头一颤,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在妹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他分明看到了父王身上的坚毅,是花眼了吗?
再想追寻,却只得到了水样的潺潺,不由松下了神经,还好……她还是那个温婉如常的林家珍宝。
“四哥,你为梓安诊诊脉就出宫吧,去看看嫂嫂,我这儿也动弹不得,有心去陪也没法子……”说着吩咐了侍在殿柱边的采女去叫殿下们过来。
等初音坐到塌上,喝着茶解解喉咙里的干,这才注意到梓安似是伤着了,于是拧着眉问承泰是怎么回事。
承泰安于阶下的绣龙墩上,正张望着八仙桌旁的动静,听了这话,才回转了视线,道:“开始的时候人少,梓安见拦不住,索性就抱了那树干,让太监们近不了前,许是那会擦着了……”声调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含在了嗓子眼,囫囵着怎么也听不真灼。
碧桃端来了水,边掉着泪边细细地为梓安挑着掌心的木屑,梓安却咬着唇不吭声儿,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看他忍痛的模样,初音心里直发酸,又想到自他来到宣安殿后,小病小痛就没断过,于是这酸就蔓延开来,直勾着眼圈红红。
“皇娘,您别难过,儿臣总有一天会让鸳鸯殿里的那位向您俯首忏悔的……”承泰目含冰芒,下颌咬得咯咯直响,贵妃在肖想后位!她竟然敢!!!而他那个“英武强悍”的皇父不但纵容,还传了口谕,这可是让自小习得仁孝二字的承泰憋屈得喘不上气儿来。
微扬的眼角扫过去,有些无奈。梓安的怒是挂在脸上,而且汹涌强烈,承泰许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