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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中看不清他的面色,只有一对精芒在闪闪发亮,初音又重理了遍他们的谈话,然后产生了些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问为什么是言众去前线而不是他???
头一次,让她生出了一股打人的冲动,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话?非得弄得跟暗语似的,半猜半蒙才能显得高深吗?
用眼尾咧了他一眼,决定不答理这个不好好好沟通的人,直直地越过了他,犹自向前走。
错身的一瞬,杨及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拦着,可手伸了一半,查觉出似是不妥,就那么生生一顿住了,她的袖口轻轻地滑过指尖,若有似无。
“为什么不回答我?”他跟在后面,不死心地又问。
初音不为所动,步伐如常,轻轻且稳稳。心中却是有着另一番打算,想要板一板这人的古怪脾性。
“难道我还不足以担当重任吗?”
听着他气败的语调,初音猛一回头,对上他滞住的表情,略一垂首,唇边掬起一抹笑意。
僵在脸上的急切被强行收走,显得有些生硬,可是看着眼前那一片发顶,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杨及知道,自己的乱取悦了她,没由来的也跟着弯了嘴角。这一刻,她不再是谪仙一样的虚无缥缈,而是真实的。
“平安符……由我来做。”话就这样说出了口,很轻很淡,几乎捕捉不到。
???
“那道阻你去求的符咒,我会还给你。”他又说,有着承诺时的郑重。
初音意识到,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火,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还好……他比她更羞涩,话一落就转身背对,直喃:“走吧,王爷怕是要等急了。”
的确,承泰不会放心回府,多半是守在宫门。
直到纱灯的光越离越远,初音才发现还有事没说,只得快追两步,又重置身到了暖光里,与他并肩,“你想办法,与卫文上搭上关系。”
“那个酷吏?”他紧绷的侧脸在从下而上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狰狞。
初音没有多看,只回道:“是……”
“他的名声并不好……”那意思就是少答理。
“你没通读过《国策》吧?朝堂之上没有绝对的正与邪,只要有足够的忠心,那谁都可以为我所用……”
“要我怎么做?”
“承泰会告诉你,能许给他的底线在哪,在那之中你要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把他捏在手里……”
“好……”
“公子……”
“恩。”
“我没让你去前线,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
“恩。”平静的回答,似是毫不在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的意义是什么。
远远的见着了有人候着,杨及回首深深地凝眸这条铺着自己承诺的路,虽然不长可因为他们的一番交流而显得很生动。
不由,淡淡一笑……
第 35 章
不能明着趟前堂的混沌,那就找个人去试试水深,于是在百官之中人缘并不怎么好的前大理寺正卿卫文上,进入到了初音的视线。
这人虽声名狼藉,却也是寒窗苦读数十载,两榜进士的底子,又在府郡里打磨多年,学识有忠心有,就是想法有些偏激。前些年户部舞弊案中,成功地揪出了几只硕鼠,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于是更加让他有了严刑出供词的主张,酷吏一说由此得来。
只因当时审细作的案子,一味地认为不单纯,再三地加大了刑讯的力度,最终导致了屈打成招,而害曦贵妃的父亲下狱,自从贵妃上位后,这个曾经皇帝眼中的红人自然没得着什么好,检举揭发的人一波波的来,据说弹劾的折子都是用箱子抬,到后来一贬再贬,给发配到了山旮旯。
一恍一年多,流放的苦难也应该尝得差不多了,现在是时候检验屈辱的经历,到底是磨炼了意志,还是就此柴废了去……
这并不是她头脑一热的想法,而是仔细盘算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自然,此举遭到了承泰与林季言的共同反对。
“皇娘,这人用不得。”承泰就奇了怪了,一个殃国的酷吏,怎么就得了皇娘的赏识,非得为已所用呢?难道她不知道,只要被那个人盯上了,不论是谁都必死无疑,甚至还要连累一大片的人,用这样的人辅佐,怕是早晚会被天下人戳断了脊梁。
“我也认为不妥。”难得林季言也没有支持自己的妹妹,她的心思他也多少知道些,定南王虽比不得前太子的胸怀宽广锐意明新,但文韬武略也是不凡的。眼下大位不甚清晰,不过……定南王的胜算还相对要大很多。明主之路漫漫又坚辛,要有容人的雅量,识人的慧眼,用人的明智,身边的臣子更是万万不能草率,若让民意相悖,怕是再难成事了。所以那个几近疯狂的刽子手……不行!
初音的沉着与他们二人的变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悠悠地吹着茶中的嫩芽,想用这种平静的姿态来告诉对坐的他们:那个人,要定了!
看着这不慌不忙的一幕,林季言突然想到了紫槿的安排,那时对自己的指责她也是这副闲闲的模样,不由心下一凛,问道:“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此话一出,连承泰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来。
初音视线扫了半圈,将他们殷殷渴求答案的眸光尽收,然后弯弯唇角,“不急,先把人领回京,等战事平定,可以伺机为蒋李两家之争……添把柴。”
承泰眼珠乌溜溜地转了几下,还是有些不明了,“带罪之身要如何回得了京?”
林季言补充道:“就算是能回来,又如何驾驭得了?”
看着这爷俩一喝一和的,初音并没有立时答话,只是敛着眼睑,沉心地喝了口茶,随着唇齿间浓郁的香唤醒了舌尖,鲜醇甘厚回荡在口腔,心说不愧为誉满天下的碧螺春,不光纤细娇美银白翠隐,汤色明澈奇香扑鼻,浅饮一口,就要为这饱满的幽香倾倒了。
“皇娘……”
“小妹……”
又是不约而同。如出一辙的焦躁,让初音决定不再抻着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玉盏,盯着嫩嫩的芽片,在浅碧中缓缓漂荡,嘴上说得极为漫不经心,“八月贵妃二十岁寿辰,内侍总管已经奏请保圣夫人要大庆,想来到时一定会有恩典……”
林季言闻听豁然开朗,接着往下说道:“既然是已知的皇恩,还不如王爷去讨……”
承泰有些发怔地喃喃,“为一个宫妃的寿辰去请恩典吗?”
不等初音反应,林季言已经出了声儿,只是这其中是含着些许的不解,那意思分明在说:这么显而易件的事儿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语气自然不怎么美好,“打着贵妃的旗号也是可以把话说得漂亮,皇上今年得了位长公主,又适逢龙体欠安,请旨大赦天下,以祈求吾皇安泰也是王爷的一片孝心……”
直白的解释让承泰红了面颊,低垂着头吱吱唔唔地不知在哝咕着什么。
“咳咳……”清清喉咙,提醒四哥不要刻薄了承泰,可嘴上却是另一样的意思,“承泰,国舅是番好意,不够圆润要怎么在朝堂中立足?”
“皇娘教训的是……多谢国舅爷提醒。”承泰都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也好生羡慕……冰雪聪明的皇娘才一起头,颖慧的国舅就能理出个脉络,这等心意相通,自己什么时候能有?怕是……很难吧……思及此愈发地恨起自已的不开窍来。
觉查到自己的逾越,林季言缓和了面色,继续说道:“卫文上被贬之时并没有说永不录用……那,由王爷出面给安置个不打眼的官职,就是助他重回朝堂的恩人……”越想越觉得此计绝妙,越说越觉得不妨一试,到最后眸底闪现着精亮,急切地望着妹子,要得到认同般地等她的回应。
初音含笑点头,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并没有四哥的想法深远。
承泰攒着眉心,听着看着他们二人的有问有答,心中颇不是个滋味,对自己更加讨厌起来,为什么没有多读些书,没什么没有宽广的眼界,为什么非要等人一字一句地分析,才能弄清楚事件呢?
见惯了他的意气风发,偶有寂落还挺别扭,于是初音在唇边掬了朵笑纹,拍拍他抵在桌面的拳头,浅语,“你生性耿直,我也知道要你应付官场有些吃力,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一直懵懂,总要学着努力不是?好了,这话你听进去就够了,心性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慢慢来……去偏殿里看看梓安吧,这两天染了风寒,我没让他出来,窝在殿中怕是早就闷坏了,你们兄弟也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说话了。”
“是,儿臣告退。”
盯着那飞扬的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