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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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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开始列队。忽然一个没戴帽子的男孩子跑上站台,一个士兵离开队伍用长满唇髭的嘴使劲的亲着孩子。孩子哭着说什么,华工们听不懂,站好的队伍一下混乱了,一个军官走过来粗野地想把孩子拉开,可是孩子挣扎着拉住士兵的衣襟不放,又走过来一个军官才把士兵和孩子分开。士兵上车了,孩子长时间跪在雪地上哭嚎着。华工们怜悯的心象泉水一样涌上来,他们怎能忘记自己的亲人经受过同样的痛苦折磨,唉!战争无情地蹂躏每个普通的家庭,摧残着父母子女的心!
风从铅灰色的云雾中窜出来,在雪原上发威地卷动着,让人惊心动魄,好像要把笨拙的火车吞掉似的。
第二章
    第二章
一百五十多人跟在两架雪橇的后面,在深雪中艰难地挣扎着。大口地喘气,身上挂满了白霜,有些人不得不停下来靠在树干上歇一会儿。
树又高又密。松树散发出特殊的气息。白桦树用斧头一敲,这震动就传到树梢上,树梢就颤抖起来,压在树枝上的雪就一缕烟似的落下来。
愈往前走,人们的脚步也就变得愈沉重,心情好象悬崖上的雪块崩塌下来,拖着雪雾坠入谷地。
后面的人踏着前面人的脚步,这些远离家乡的人走在一条生活的路上,好象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们穿起来。他们暂时把想念家乡,思念亲人的泪水咽进肚子里,每个人都明白今后的日子决不象招工者说的那样好,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在这里活下来,于是停下来抹一下鬓角上渗出来的汗水,抓团雪塞进嘴里又向前走去。
三个人走在最后。桑来朝扶着全浩,小牛跟在后面,替金浩背着一个小被卷。桑来朝脚下一滑,两个人扑倒在雪地里。登上火车那天金浩就病倒了,现在完全靠桑来朝帮助往前挨着。他烧得直说胡话,嘴唇都咬烂了。小牛放下被卷帮助桑来朝把金浩扶起来,金浩全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太阳穴的地方好象变得薄了,显露出条条青色的血管。他双手搭在桑来朝和小牛的肩上,嘶哑着说:“桑大哥,小牛兄弟,把我扔到这里吧,别拖累着你们。”
“金浩,别说傻话啦!我们干满工期还要一起回家的,咬紧牙挺过这阵子,到住的地方就有办法啦!”
前面的两架爬犁上坐着几个穿着亮皮大氅的俄国人。他们不时抽着马,抖动缰绳,让马撒欢奔跑起来,互相追逐。看到把后面的人抛得太远了,才勒住缰绳,他们扭过头,看着叫花子一样的中国人哈哈笑着,笑得那么开心,挂满霜的胡子都颤抖起来。他们是管理伐木场的官员。
当山林的后面闪动着白昼的最后一抹光亮的时候,这些人来到伐木场。周围的树林渐渐勾绘出模糊的轮廓。比白天更冷的寒气从雪地里升起来。
看守伐木场的人带着几条狗迎出来,狗摇动着尾巴在这些衣着褴褛的陌生人的周围吼叫起来。坐在爬犁上的俄国人跳下来抖掉身上的雪走进一座烟囱冒烟的,从窗户透出温暖灯光的房屋。他们也感到很累了。中国人被带到两栋板房前,积雪已经把板门堵死了,人们掀开积雪推门走进去,里里一团漆黑,一群被惊动的小鸟从透着微光的窗口飞出去。一股透骨的冷气,向人们袭来。到处扔放着斧头、锯。在雪地里滚了一天的人放下肩上的被卷,胡乱地坐下来,浸透着汗水的衣服立刻象冰冷的铁板贴在人们的脊背上。
桑来朝放下金浩叫小牛照顾着,他到外面转了一会弄些树枝、木头在板房里升起火,板房里充满了辛辣的、呛人的松节油气味,火堆噼噼啪啪地响着,火焰不停地向上窗口窜动,浓烟从窗口喷出去,火使人们冻僵的躯体有了一点儿活力。人们默默地围上来,掏出烟袋抽起烟来。火光映着一张张忧郁沮丧的面孔,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各自想心事,怨恨的心里象一堆燃烧的火。他们走了几千里的路,这是最后的落脚地,这是什么样的天地,现在想要从这里走出去是不可能的。
过了很长的时间,两个俄国人抬进两桶甜菜汤,给每个人分了一块又硬又酸的面包,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各自找个地方躺下。
“是谁把我的东西扔到门口?”姜永男扯开嗓子喊开了。他走到火堆边把一个行李卷推开,放上自己的被子。“这地方暖和,我就在这里睡。”
“你怎么占我的地方?”一个山东大汉说。
“我不管谁的地方,就要睡在这里。”姜永男说。
山东大汉握着拳头朝姜永男走过去,脚踏在别人的身上,整个板栅吵闹起来。
桑来朝走过去挡住山东大汉说:“山东大汉你睡我的地方,我到门口睡,小牛兄弟,你把山东大汉的行李搬过去。”
山东大汉从小牛的手里抢过被卷,往桑来朝睡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如果不是桑兄弟说情,就让你尝尝拳头的厉害。”
“桑大哥,我和你睡在一起。”小牛说。
“好兄弟,我们睡在一起。”
桑来朝替金浩盖好被子,就和小牛一块躺下。从板缝吹进来的雪花落到脸上,小牛只好把头缩进被子里。桑来朝睁大了眼睛看着被火燎黑的棚板,听着满屋深沉的鼾声,他觉得几十人好象躺在一口棺材里,想到山东大汉和姜永男的争吵他就感到不安,现在应该使大家明白失去友情是可怕的。
桑来朝坐起来给小牛盖好被子,自己坐到火堆边。木头快燃尽了,火堆上冒着蓝色的火苗,木炭上附着一层轻薄的白灰,火把桑来朝的脸烤得红乎乎的,他又往火堆中添几块木头。声音惊动了山东大汉,他从被子里露出头看看,又蒙上被子想睡,不过马上又露出脸来说:“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啊!”
山东大汉披着棉袄凑到火堆边,拿出小烟袋装上烟末,歪着头在火堆上点着吸了一口说:“桑兄弟,这些外国人没安好心,硬是把咱们骗来了,哪里有什么面包、牛奶,连甜菜汤都不给喝饱。”
“你说的对,现在大家什么都看明白了,眼下一百多人的性命是串在一条绳上啦!是死是活,咱们得抱成团,往后的苦日子说不准怎么熬呢!,刚才你对姜永男举拳头可不大对头,这样会伤了大伙的情份,你想咱们土亲人也要亲。”
山东大汉含着烟嘴,吧嗒半天没吭声,过了好一阵说:“兄弟,你说得在理,这事我怎么没想到呢!往后大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多指点指点。“山东大汉觉得桑来朝的话拨亮了他心中的一盏灯,他觉得桑来朝的眼睛里闪动着直爽和期待的目光,他认定桑来朝是深明事理的人。他磕磕烟锅,伸出大巴掌握住桑来朝的手使劲握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地方躺下。
忽然,有一声悲悲惨惨的、震动人心的狼嘷从树林里传出来,于是周围其他的地方断断续续响起了狼的嘷叫声,仿佛它们已经觉察到陌生人闯进了它们的天地。在雪地里爬滚了一天的人们惊醒了,拉紧了被子,侧耳静听着。寒冷、饥饿、恐惧一齐向他们袭来,真是难眠的夜晚。
呯,呯,外面响起了枪声,壮了胆的狗也叫起来,狼嘷叫的声音消失了,可是不久狼又在远处嘷叫起来,人们再也不能入睡了。
※                     ※                       ※
谢尔盖洗过澡回到餐厅里,用力伸伸胳膊舒舒服服地坐到桌边的折椅上。壁炉里的木柴噼噼啪啪地响着,发出呼呼的响声。吊灯很明亮,角落里的圣像反映着黯淡的莹光。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食品,有他特别喜欢喝的红葡萄酒。
谢尔盖的舅舅阿列克夫正看着谢尔盖带来的报纸,虽然出版的日期距现在已经晚十天了。
阿列克夫伸出洁白的手轻轻往后理理稀疏的头发。他的前额已经光亮了,而且渐渐向后发展着。高高的颧骨,光滑的下巴都给人留下坚定的印象。阿列克夫眨动几下眼睛,一定是报纸上的消息使他有些激动,他呶一下嘴唇,好像憋得透不过气来。有时肩头向上一耸,好象被别人拥抱一下似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充满了异常的活力。阿列克夫同这个社会唯一的联系就是对沙皇的敬仰,他以铁石一样的心肠,仇恨的情绪看待工人的罢工。
“谢尔盖,你看看这条消息,应该这样做,完全必要,把列宁这样危险的人物驱逐出境、流放、或者杀头。”
“新闻我看过了,听说在彼得堡军队开枪打死了不少兵工厂的工人。”谢尔盖把浓郁的红葡萄酒倒进面前的两个杯子里。
阿列克夫解开坎肩上的扣子,站起来说:“沙皇政府早就应该启用冷酷的刽子手。”
报纸的下一条消息是:俄军在前线向德奥联军发动了进攻。“俄国永远不会从巴尔干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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