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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请谈谈想法？”“我愿去。”罗生特博士终于开了口。“刚才听到舒小姐的话为什么不回答呢？我去中国的抗日前线，姐姐很可能不会同意，家中嘱咐我姐弟二人战争结束后一定要回到维也纳。舒小姐及各位，明天此时我们茶楼相会。”
第二天，罗生特博士整装待发，在茶楼哼着奥地利民歌：
月光照在蓝色的河面上，
我独自坐在多瑙河旁；
欢乐的青春啊已消逝，
回想起往事我多悲伤。
……
我回忆有多少夏夜晚上，
是歌声带我进甜蜜的梦乡① 。
悠扬的民歌在茶楼阵阵回荡。舒颖玲同隆正光极为赞叹：“博士先生，唱得多么深情动人啊！”罗生特把右手贴在胸前，向颖玲鞠躬后，问道：“舒小姐，何时起程？”“博士先生，你的姐姐……”“我的姐姐……当然不同意，昨夜她抱着我哭了一个晚上，我也哭了。可投入反法西斯的战斗，那是我神圣的责任啊！到新四军前线……将是我后半生的巨大转变，什么时候出发呢？”舒颖玲望着罗生特深邃的目光：“博士先生，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进行得非常艰苦，它需要全世界人民的支持和援助，更需要无数志士仁人的参与。我相信：你将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史册中写上最光辉的一页。”罗生特博士说：“舒小姐，对于你的厚望我受之有愧。如果我在抗日前线死了，就埋在中国，坟头朝着奥地利，让我白天能听到多瑙河的流水声，夜晚能欣赏到维也纳的音乐……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到‘舒氏公馆’来见你。”博士的双手摊开后又合拢：“嗯？尊敬的小姐，欢迎吗？”“欢迎。”颖玲热泪盈眶，伸出双手同博士紧紧相握：“我一定在‘舒氏公馆’门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迎接我最尊贵的客人。罗先生，明天我带你去南京路上的马尔斯咖啡馆。有人护送你，就从那儿上前线去。”罗生特博士在苏北新四军军部见到了陈毅司令员和粟裕副司令员，几个小时的深谈，就像老朋友一样亲热。罗生特向司令员表示：“中国人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愿为中国人民的解放做出自己毕生的贡献。”不久，罗生特博士来到上海，在新四军驻上海办事处的安排和掩护下，多次装扮成传教士，带着一批批医用器械和药品，越过封锁线，顺利地到达新四军军部所在地盐城。
注解① 这首是奥地利民歌《我们唱过的歌》。
第十四章 西安路上的灯光
1945年8月15日，日军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无条件投降。8月16日中国所有的电台播放着日本天皇在东京对日官兵发布的敕令：向中国人民无条件投降。
“抗日战争胜利了！”
“抗日战争胜利了！”
这声音使蓝天堆彩，大地铺绿，江河畅笑！中国沸腾了，数万万中国人民载歌载舞。
黄浦江畔的西安路上匆忙地走着隆大发。他高高的个子，浓黑的眉毛，闪亮的眼睛显现出无限喜悦，身上穿着一套旧军装。背上背着个包，左手提着两个小口袋，两支胳臂前后摆动，脚步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隆大发高兴地自语：“抗战胜利了，人民渴望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这下可盼望到了。”他看见人们敲锣打鼓放鞭炮。小孩高兴地欢呼：“抗战胜利了！”妇女们喜笑颜开：“我们迎来了幸福的日子啦！”激情和灼热使隆大发的额上冒出汗珠，他时而耸耸背上的大包，时而又把袖口挽在胳臂上露出手腕，拳拳在心的是首长许多不可忘怀的教诲。西安路上的行人不少，却没人认识他；他也不去旁视那些路人，只是健步朝着昆山走去。
在同济大学的校园里，隆正光在图书室读着意大利卓越物理学家伽利略著的《运动的法则》、《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对伟人们的落体定律、惯性定律、摆振动的等时性、抛体运动的规律深入地钻研。舒颖玲快步走到他的桌前，看到许多文学书籍甚为感慨：“正光，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呀！你的文学功底不仅理科生中少有，就是在文科生中也不逊色。是怎么修炼出来的？”“颖玲，请看这是《岳飞传》，这是《陆游的‘书巢’》。我不敢班门弄斧，实在不好回答！”“你能回答，就是博古通今呀！”二人都“哈哈”地笑了。 一天，风不停地刮，雨一下即不可收。四周黑压压的，浓云盖住苍穹。校园几乎成了水淋淋的世界。隆正光在风雨中走，雨淋透了他的头发、衣服，连裤子和鞋子都泡在水里。舒颖玲打着雨伞急忙喊：“正光，等着，我有伞。”“来，给我打，把它撑高点。”“哪儿去，干什么？”“爸爸从部队回家，我回昆山去看看。爸爸参军打鬼子几年，抗战胜利是多么地不容易啊！”“是呀，做任何事都会遇到困难。在孙中山先生革命最困难的时期，宋奶奶从他的亲密战友、得力助手成为他的人生伴侣，这是一个多么艰难曲折而神秘的过程啊！”正光紧紧搂住颖玲的腰静听不语。“以孙中山先生为首的南京临时政府一开始就受到投机革命的立宪党人、官僚和政客的破坏。野心家袁世凯先抛出‘南北议和’，继而极力绞杀革命者；还向英、法、德、意、俄五国银行签订‘善后’大借款条约，并立即解除孙中山先生铁路总办的职务，孙中山先生决定举行二次革命。宋奶奶在与孙先生结婚的问题上不遵从父母的意见，不受传统观念的束缚，显示出一个伟大女性的勇气和坚强。宋奶奶从她结婚之时起就没过上安闲舒适的生活，开始了艰苦动荡的流亡生涯，等待她的是奔波和危险，包围她的是谣言和中伤；但她毫不惧怕，却感到非常充实、快乐和幸福！”“他们是伟人，伟人们做着伟大的事业！玲，你对我讲这干什么？”“正光，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我就明白。宋奶奶与孙先生结婚的事我早就明白，你说话的意思我更清楚。无论伟人的结伴还是我们的结合必须要有许多相同点。但是，舒小姐，我是配不上你的。”“没关系。我爱你。”“我也是，更爱你。”舒颖玲听着这敞开肺腑的心音，心中的爱恋已到了沸点，她扭过头深深地亲吻着他，并甜蜜地问：“正光，你知道我第一次亲吻你意味着什么……书呆子……这情意从书上是找不到答案的。”
四周渐渐地亮开，“舒氏公馆”历历在目。“正光，先到我的房间歇会儿。”他俩手拉手登上二楼，正光一眼望去惊诧地念道：“‘玉茗香’，啊？是你的宿舍？”颖玲边点头边推开房门，一股香气扑来。“好香啊！什么花？你的房间为何这样干净整齐且摆设华丽啊？”“是菱儿在收拾打扫。她还给花浇水、施肥。这是茉莉花，那是晚香玉。来，快把湿衣服脱掉，到浴室洗澡。”隆正光不好意思，舒颖玲坚持把他推进浴室，她上前脱去了两人的衣裳，把手一扭，龙头喷出了“唰唰”的水……她俩更是紧抱亲吻。“正光，看看我的躯体怎样？皮肤细腻柔嫩吗？”“颖玲，你太美了！”正光穿上她的运动衫觉得别扭，但颖玲坚持要他换上。正光看见桌上的书，问道：“颖玲，你也常读《鲁迅全集》吗？”“是。”颖玲继续说：“宋奶奶是非常敬重鲁迅先生的。鲁迅先生患上肺病仍然坚持战斗，这时宋奶奶也生病，她不顾体弱写信劝鲁迅先生休息治疗，后来又派史沫特莱前去探望，还劝他去日本疗养；鲁迅先生没有去。却说自己离开了生活，离开了战斗，生命就失去意义。鲁迅先生于1936年10月19日5时25分逝世。参加送葬的上万人，到了墓地，群众代表献上一面‘民族魂’的大旗覆盖在他的寝棺上，人人都默哀着学习鲁迅精神，继续战斗！”“嗯。”正光望着书架惊叹：“颖玲，你的书可不少啦！”“是呀！有郭沫若的《洪波曲》、邹韬奋的《抗战以来》、茅盾的《腐蚀》和萧红的《生死场》，这些都是从香港买回来的。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和胡也频的《圣徒》、《到莫斯科去》是在上海买的。这些是19世纪法国著名作家大仲马的《亨利三世和他的宫廷》以及《安东尼》。《安东尼》的首场演出就非常成功，巴尔扎克、戈蒂埃、贝尔利基茨都参加了观看。我还喜欢小仲马的作品《茶花女》。”“颖玲，你买这样多书干啥？你不要变成书的奴隶，而要成为知识的主人。”颖玲点头微笑：“正光，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最珍贵的礼物，你猜猜？”“什么礼物？有那么珍贵吗？我猜不着。”颖玲从抽屉里拿出来在隆正光的眼前晃动，正光抓住后念道：“《牛顿的故事》，啊？这太好啦，谢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