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母爱的阴影 作者:无敌-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伸手在床头后面的桌子上乱摸,摸到了一个墨水瓶。我把它拿过来,拧开盖把墨水倒掉,然后用瓶子在枕边敲墙,敲击声在深夜显得格外的清晰。不一会儿,李老师醒了:

“怎么啦?无敌?” 

“殿华,你快过来,我中煤气了。”

李老师动作迅速,因为门还别着,他果断地将玻璃击碎,伸进手开了门,然后打开了窗户。

一阵寒风吹进宿舍,致命的煤气如隐身的女巫,随风飘然而去。

一九六五年初冬,在“密云一中”,我参加工作才三个多月就险遭不幸。

真令人后怕。

这次死里逃生,既归功于李老师的及时援手,也亏了自己处置的冷静:如果我有大的动作,定会导致昏迷,那就一切都完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助者天助”。教训是沉重的:煤气熏得我一个多星期都头昏脑胀。

初为人师的我绝对是“出师不利”。

我是那年秋天分配到离县城三四里地的“密云一中”的。到学校没两天,就把校长兼书记打了个头破血流。

校园里有一口水井,是全校师生的水源。井有十多米深,井台上立着用来打水的辘轳。我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劳动技能,打一桶水拎到厨房去;刚把水桶打满了向上摇,郭校长走了过来。我们的校长是领导过密云抗日游击队的传奇式人物,人称“郭大麻子”,特别有首长的风度,说话有密云山区的口音,软软的,很好听:

“小常啊,放下放下,你干不了的!来来来,快给我!”说着就要接我手里的辘轳把。

“郭校长,我行!”我还坚持不肯放手。

我们两人争执起来。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我看争他不过,松手了,结果他也没抓住。水桶下落,失控的辘轳把飞速转动,一下子打在他的前额上,顿时鲜血直流。我慌了,赶忙上前扶住他。他用手捂住伤口,血顺着手指淌出来。这时他还不住地安慰我:

“小常啊,别害怕,不要紧的。”

众人赶来,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学校的小马车,送到县医院包扎。

好半天才回来,我去看校长,他头上裹着纱布躺在床上。

“都是我不小心…,真对不起您。”我不知说什么好。 

“小常啊,不怪你,你可别着急呀!是我没拿住,不怪你,你放心!”

郭校长还是那么亲切。

我心里既感动又懊悔。那一刻,真恨不得有个人过来把我也打个头破血流。

我教初中三年级的“农业基础课”。山区的学生上学晚,班里有的学生比我年龄还大。虽然第一节课没踩着痰桶(每个教室前有一个痰桶是那个年代校园文明的体现),我也紧张得不敢看学生,精心准备的内容不到三十分钟就全讲完了,剩下的时间我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不知干什么好,急得直冒汗,十几分钟比几个小时还难熬。 

丛老师说的“艺不压身”还真对,我的文学爱好后来还真的帮了我的大忙。讲课是一种演讲,是口头作文。只要事先认真阅读教材教参,拟好教学提纲,加上现场的发挥,再加上一点投入和幽默,就能较为顺利地完成一节课。一个月后,校长,教务主任,教研室的人来检查我的课,反映还可以,基本过关。

学校内的气氛是和谐的,校长人好,老教师对我也很照顾,刚到学校时有一位党员教师热情地领着我买饭票打饭,以至有人误认为我是他的弟弟。

密云县那时还比较穷,与我在农校下乡时见到的近郊农村大不一样。我随同老教师家访时,常看见村里的小孩光着屁股在街上跑,男孩女孩都有。老教师告诉我,在当地,给小孩子做衣服是花费不起的。这些孩子冬天也大多是光着屁股在炕上跑,赶上“老阳儿”(阳光)好时会到街上晒晒太阳。

我在一个班级当见习的“副班主任”,有一天,班主任叫过来一个男孩:

“你爸昨天家长会为什么没来?”

“我爸死了。”那男孩低着头。 

“瞎说!前些日子我还见你爸好好的呢!”

“他爸是撑死的。”边上一个同村的男孩插嘴,有几个孩子偷偷地在笑。

“真的?”班主任不敢相信。

“真的。”那孩子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和那位班主任都大吃一惊。

后来听村里人说,他爸是阴历八月十五那天撑死的。那时农村过中秋讲究吃烙饼摊鸡蛋,这种过节才能享受的美食害了他。村里的亲戚多,他爸嘴谗,吃了好几家;回家的路上口渴,到井台上喝水,喝完了就躺倒在井台上,送到医院时已经救不过来了。

“唉!他真犯傻,吃那么多烙饼哪能喝水,这不是找死嘛!”

村里人摇头叹息。

密云县有三件宝:“核桃,栗子,金丝枣。”核桃皮薄,手一捏就碎;栗子软皮不粘栗肉,金丝小枣剥开能见糖丝,而且绝不生虫。金丝小枣就产在学校附近的西田各庄,统购统销,据说大部分出口,市场上很难见到。但我们的学生家长遍布各村,有的还是生产队的干部,到收枣时,就有家长热情地邀请我们。场院上的枣子堆得像小山一样,可以随便品尝;要买的话是一毛二一斤,我们一般都一二十斤的买。 

买回家一说这枣子的来历,爸爸立刻板起了脸: 

“你这样做是违反国家政策,我们不能要,退回去!”

真是费力不讨好。

妈妈嘟囔着:

“退回去干吗?真是的,要不你别吃。”

表完态,爸爸倒也不坚持。

我一开始还真转不过弯来,之后才想明白:他是要求入党的“老积极分子”,这“坚持原则”的内容是要向组织汇报的。

后来回家,我看见他用一个小锅煮枣吃,每次十几个。妈妈说那些小枣就是他记得吃,他说那枣子是补的。

不错,这些小枣对他来说有双重的营养。

三. 手 表

我当上教师,外公很高兴。他在山东工作的儿子和儿媳也在中学任教,外公说家里又多了一个老师。

临去密云时外公对我说:

“当老师没个表看时间可不方便,你把我的表先拿去用,我是老教师了,不看表也行的。” 

我看见妈妈用眼睛瞪着外公。

外公有块带银链子的瑞士怀表,还是从南京带过来的;小时候我曾小心地拿着把玩,被外婆训斥。那是外公的心爱之物,就是妈妈不在边上瞪眼,我也不会用的。

爸爸妈妈都有手表,那是他们“干部身份”的标志。

但此时他们一言不发,不做任何表态。 

在六十年代,手表﹑自行车﹑收音机是所谓的“三大件”,是值钱的家当。

我没有指望他们马上就给我买。

但我很快就体会到外公所说的“不方便”。

由于没有手表,又没有教学经验,我总是掌握不好时间。讲快了空堂的时间太多,讲慢了又拖堂,完不成教学任务。班与班的情况还不一样,课堂上提问﹑维持纪律﹑解答问题所需要的时间都不相同,讲课的节奏也要随之调整;没有表就心中无数,不是快就是慢,搞得我很苦恼。

一九六六年寒假,春节过后的一个晚上,我走进里屋,当着爸爸妈妈的面,语气坚定地说:

“我要买块表。”

他们看着我,又互相看了看,好像感觉意外。

过一会爸爸说:“我和你妈商量商量。”

我扭头出了屋。

不论他们怎么商量,我都拿定了主意。

从工作以来,我给家里的钱也够买块表了,买表也不是跟他们要。

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就先不给家里钱,自己攒钱买。

过一会他们出来了,爸爸面无表情地说:

“明天你妈带你去买表。”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不需要我的“第二套方案”了。

第二天,在离家不远的前门“亨得利”表店,我挑了一只一百块钱的上海牌手表。

这是我的第一次据理力争。

工作之后,外婆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再凶了;转而变成冷淡,很少和我说话。

她的心态实际没变。有一回家里就我和老三吃饭,正吃着,外婆过来,把另一盘菜放在老三的跟前,那意思是显然的。

我如同没看见。

老三看看我,有些过意不去,但也不敢让我;他三口两口吃完起身走了,那盘菜一点没动。

他本应当心安理得地自己吃。

看得出来,他们对弟弟妹妹的言传身教在当时还没有完全成功。

妈妈却像是到了更年期,爱发脾气,可从不向自己的儿女发。

有一次在家,我正看书,妈妈怒不可遏地冲到我的跟前:

“是你吧!上完了厕所也不冲干净!都臭死人了!”接着是一大套的埋怨。

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