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程,一病不起,撒手西归。父亲骂,母亲急,要他复读再考。无奈文学是个害人的东西,像精神鸦片,不抽则已,一抽就上瘾,上瘾便完蛋。多少文学爱好者在这条不归路上无声无息地客死他乡,有一小部分人后来回了头,似乎明智,其实境况也好不到哪去,因青春不再,年华易逝,空负了大好时光,学什么都没用了。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走到了目的地,但正是这些少数人的成功诱惑了大多数人,使他们一生碌碌无为。游林风听一些文学前辈说过这些道理,但他不怕,他就是要走下去,发狠说即使死也要死个明白,不信老天没给我这方面的天赋。寄了许多习作出去,石沉大海,矢志不渝。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练笔上,又接着参加了三次高考,均名落孙山,便不再跟高考较劲,死心踏地走文学路。后找了一份临时工,自己养活自己,业余时间全用来练写作。老是发表不了,便报名参加了《湖南文学》杂志社办的文学培训班。果然大有长进,结识了几位授课老师,其中一位对他的文学创作起了关键作用。是《湘江晚报》的副主编崔利华,他的一个短篇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对游重点培养。游林风时年24岁,看到了希望,更加勤奋,有时甚至废寝忘食,挑灯夜战,终于在《湖南文学》发表了第一篇小说。看到自己的作品变成了铅字,激动得泪如雨下。慢慢便常有小说、杂文问世,产生了一定反响,成了省作协会员,崔利华就把他调到晚报社当编辑。自然在文坛结识了一帮狐朋狗友,互相抬举、吹捧,沽名钓誉。游林风最初的理想是拿矛盾文学奖,可自当了记者,发现文坛的这些家伙大多是玩文学,根本不把文学当一项神圣的事业,甚至还出言轻薄,恶意诋毁,大有一种睡了婊子骂婊子的味道,只想怎样多挣稿费,质量根本不问,偶尔开个研讨会,隔鞋搔痒,浮光掠影,说穿了骗吃骗喝找娱乐。便也把那大志向抛到一边,跟着瞎混,还干起了文学评论的勾当,专拿那些不讨人喜欢的作家开涮,不整得他们低头认栽不算完。混久了觉得也没甚意思,又想到了文学艺术,想到了从前的文学之梦,觉得自己到底是个放不下的人。他是以模仿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成名的,后来发现这一流派的文学其实只是一个新鲜,并无多大价值,文风为之一变,走上了复古之路,又不敢走太远,回一段便停下,开始进行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的嫁接试验。写了一部叫《女人的十八个丈夫》的长篇,托熟人给了湘楚出版社,回话说尚不够成熟。足足气了一个星期,再一看,认识到人家说得有理,自己的功夫确实还不到家,便继续锤炼。近来又写了一部,也是长篇,名叫《水映蓝天》。这次湘楚出版社觉得水平够了,因是纯文学,他的名气又不大,怕销不好,要他自己出一半钱。没奈何,为了文学功名,只好硬着头皮掏腰包。他对自己作品的质量很有信心,但这个社会,质量并不能保证名声,文学上的成功或许还需要文学外的一些条件。一时也没好法子,慢慢说吧。这段时间他们报社报道了一些徐景升的事,他还写过一篇评论徐景升的诗的文章,名人效应加自杀效应,报纸销量看涨。主编便要他们编辑记者再挖挖徐的材料,不榨干徐的油不罢手。文坛盛传徐景升的遗孀极其美貌,他很想见识一回,这时候老实说他并无掠美之心,纯是欣赏一下的意思。前天在某作家家里闲聊,碰上余昆仑,谈起徐,知余认识徐太太,便请他引路去采访那位美名远播的妇人。哪知一见之下,竟不能自己,妇人的眉眼秋波,白嫩的皮肤,精致的小脚,款款的步子,娇媚的神情,小鸟般的声音,其中的任何一点都是致命的,更何况一齐作用,纵是泥塑之身,也会迷倒。他谈过几次恋爱,她们的清纯以前让他非常满意,但跟高青莲的美艳比,才知清纯原来等于平庸。
晚上来了几个电话请他聚会,又不知谁在敲门吆喝,统统不予理睬,专心致志写了一篇《诗人的爱情》的采访报道。他对高青莲保证不乱写一字,这会全不顾,极尽捏造之能事,一点不担心她不高兴,因写的都是好话,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她是多么善良多么温柔的好女人。次日,原打算晚上送去,在报社坐立不安,只觉妇人的音容笑貌老在眼前闪动,打熬不住,中午就跑来了。妇人也在想他,见了面,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表面却装出惊讶的样子:“这么快就写好啦!”
他雄壮地回答:“嗯,这事拖不得,也不敢拖。”
她糊涂了:“为什么?”
“因为想你。”
他本不想这样直接表白,可见到她,感到了一种比想象和期盼还要温馨的气氛,就随便起来,哪知过了头,变得有些放肆。少妇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似有责怨之意,却欲言又止。拿出水果和糕点招待。他却不满意,说:“你知道,我来这并不想吃这些东西。”
她终于感到这似乎太不像话,无论要发生什么事,速度也太快了点,便瞪着他:“你想吃什么?告诉你,除了这些,没别的东西给你吃。”说完就笑。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性急,凡事应循序渐进,至少适当的过度是必要的。
他说晚上去舞厅听她唱歌。她说自从丈夫去世她就整天呆在家里,再没唱过,乐队老板倒是几次亲自来请,她没答应。“他开始还看不起我呢,现在也知道求我了。”她骄傲地扬着脖子说。
“这说明你进步很快。”他恭维她。“以后有什么打算,不会老闲在家吧?”
“当然。。。。”正要把以后的打算告诉他,忽然想起一事,要试探试探他。“以前徐景升最反对我出去唱歌,我发现男人好像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你在这个问题上是什么态度?”
“我思想开放,很支持女人出去工作。”
“我看也靠不住,说不定口是心非,有了女人说法就变了。”
“别以为你老公是这样那天底下所有男人都这样,像他那样想不通的男人其实很少见,居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出去工作,把女人留在家干嘛,洗衣做饭,也用不着整天呆在家,不可思议!”
她笑了笑,说看来你说的是真话。给他削了个苹果,他接过来喜气洋洋地吃了,感觉就像吃她。说了半天话,两人才想起该谈谈稿子了。她看了一遍,抿着嘴直笑:“你把我写得这样好,叫人真不好意思。”她的意思其实是说我没这么好,你写得不对。他当然要竭力消除她这种心理,你只要相信自己有这么好,就一定能这么好。她喜欢听他的赞美,却要吊他口味,说他说得虽甜,心里未必这样想。他自然不承认,又是一番夸奖。他拿出烟来抽,打火机黄焰一闪,闪得她一惊,立刻制止,说她最闻不得烟味,还有点紧张,要他赶快走,她马上要出门办件事。她的突然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觉得她有点鬼,想知道其中到底什么奥秘,不愿走。可她的态度很坚决,已经站了起来,装做要换衣服的样子,似乎很急迫。他感觉很不痛快,本来谈得很好,忽然间自己却好像成了不受欢迎的人,不知哪来一股冲劲,瞪眼赌气地问:“你是不是在等相好,我碍了你的事?”
她愣住了,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以为自己的事已经暴露。即刻又觉得自己多疑,文人感觉敏锐,他能猜出来并不奇怪。要他别多心,以后有的是接触机会,最好少来这,有事打电话,在外面约会。他觉得她肯定有秘密,醋劲大发,也不管这仅仅只是他俩第二次见面,竟犯横,说她不说清楚就不走。看着他这股横劲,她虽有点烦,更多的是喜欢,这说明他很在乎自己,但现在确实留不得他,必须打发他走,他的脸色不好看,硬赶不太合适,只好使用温柔的办法,还适当地撒娇撒欢,主动约他今晚去看电影。他见她执意要自己走,担心惹她生气,磨蹭了半天,到底还是走了。到了外面,他不仅有种失落感,还有种受辱感,真咽不下这口气,他不甘心就此离开,非看个究竟不可。钻进楼前一处小花园,里面正好藏身。不出一分钟就看见开来一辆桑塔纳,下来一人,马克强。虽然此前也曾风闻高青莲跟马克强有一腿,他一直不是很相信,特别昨天见过她后,更觉得传闻不实。此刻这才知道自己太一厢情愿了。他恨不得冲上去掐死马克强。在花丛中瞪着眼发了一会愣,不得不慢慢垂下头。虽然他知道自己只要别把她跟马克强的事当回事,还是能够得到她的身子的,但从她刚才对自己的态度看,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显然不会比马克强重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