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卞青职业性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好啊,卞青也好久没陪大人喝酒,跟您彻夜长谈了。」
「嗯,好。」梁泊雨点点头,扭身叫进余信,「小石头,看好了门,谁也别让进来。」
「谁也不让进么?」
「嗯,包括夏大人。」
余信退出去,梁泊雨回过头,卞青已经把酒倒好,「听说大人刚才在酒楼等了卞青好久,怎么后来又走了呢?」
「嗯……先不说这个。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第七十七章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卞青盯着梁泊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得出他分明记得真切。
「现在没有外人,你要跟我说实话。那我还问你觉不觉的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你怎么说?」
「实话?」
「当然。」
「嗯……其实上次大人问起的时候,卞青确实觉得您那时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跟卞青很生分,好像不认识了的感觉。这回嘛……」卞青上下打量梁泊雨,「好像又跟原来一样了,只是头发还是短些。」
梁泊雨下意识地摸摸被自己在脑后扎成一束的头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梁峥。你怎么想?」
卞青抿嘴皱眉,歪着脑袋摇摇头,「大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燕王的事要逃走吗?」
「啊?没有啊。」
「那您为什么说这种奇怪的话?」
「我……真的不是梁峥。」
「我不信。」
「为什么?」
「您不是梁大人又是谁呢?」
「其实……我是……我是几百年后的……的人。」本来是实话,可不知为啥,就这么一句还被梁泊雨说得磕磕巴巴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磕巴不算,连脸都红了。
卞青憋了一阵,还是笑出了声,「大人倒是越来越可爱了,这故事好听,卞青喜欢。」
梁泊雨重重叹气,「好吧。其实我是……病了,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唉?」卞青立刻止住笑声,瞪大了眼睛,「嗯,会忘事的病我听过。只是那不都是年长的老者才会得的吗?大人这般风华正茂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反正病了一场,就这样了。」
卞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大人不记得跟小人之间的事呢。」
梁泊雨哭笑不得:原来这「失忆」是万金油,古今中外,放哪儿都灵。小说爱用,电视爱演,还是穿越时空的必备法宝。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
「假冒?」卞青想想,摇了摇头,「不会的。」
「为什么?」
「假冒大人有什么好处呢?」
「这……」梁泊雨窘了,自己一直还算引以为毫的身份竟然被人说「没什么好处」。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有财有势,不好吗?」
「原来大人真的忘了。以前您总是说钱财多了无用,都是累赘。权势太重又反受其害,成了众矢之的。而且……您总也不开心啊。现在燕王又反了,谁还会要假冒他手下的人?」
「不开心?为什么?」
「瞧瞧这事儿闹的,您不开心,倒要来问小人是为什么。」卞青笑着慢慢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您常常说家里、都司、朝廷,没一处是轻省地儿,也许说不上哪天您再也不去江浸月了,就是您的脑袋搬家了。您还常常找卞青来借酒消愁,每次喝多了都会翻来覆去地念叨一个人的名字。」
卞青不再说下去,只是看着梁泊雨笑。
「夏……子矜?」
「唉──」卞青的嘴角动了动,依然笑着,「这刻骨铭心的人不是记着呢么。所以哪是什么不记得,是不想记了吧?」
不知不觉,两人的酒已经喝了整整一坛。卞青侬声软语的声音很好听,梁泊雨听着他说话,常有是在车里听着什么「午夜知心话」之类广播节目的错觉。
说完了梁峥,卞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把目光停在梁泊雨的脸上,「大人还是大人,卞青可以确定。只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罢了,没什么大碍的。」
梁泊雨又从桌子下拎出一坛酒来,「不说我了,有两个人想问问你。」
「嗯,大人问吧。卞青知无不言。」
「江浸月是有个叫秦歌的吧?」
「大人怎么又想起来问他了?」
「怎么,不该问吗?」
「不是。只是您一向很少提起他。」
「嗯……这人跟锦衣卫有什么关系吗?」
「他就是锦衣卫的探子啊。」
「那王掌柜呢?」
「也是。」
「还有吗?」
卞青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嗯……没了。」
梁泊雨没大在意,端起酒来要喝,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你怎么都知道?」
「嗯……是……都是大人以前要卞青查过的。」
「你干嘛这么听我的话?」
卞青把杯里的酒晃了晃,「大人不是说还有个人要问吗?」
「哦,嗯……我这次从外面带回个人来。现在就关在都司地牢里呢。」
卞青不问,等着梁泊雨说是谁。
「那人想杀我,可一见了我就说想要见你。」
卞青低了头,不再看着梁泊雨。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原来清流还活着。」卞青嘟囔了一句。
永锭庄是三年前梁峥和赵溪合伙办起来的。那时梁峥仗着梁家的势力和利用职务之便很快就拖了一批官员下水,打通了各个关节。而赵溪通过赵家在地方商户中的人脉关系拉拢到一些固定的富商大户,稳定了客源。后来梁峥又通过赵溪认识了盐商潘子俊。潘子俊跟赵溪差不多,祖上就经商数辈,家业殷实,本人当家也早,年纪不大便走南闯北,见识甚广。他在永锭庄负责的是远道而来,不通门路的行商。
这样这三个人各施所常,又有足色的官银做本金来支撑周转,很快永锭庄就成了名符其实的摇钱树。接着他们三个又陆续各自经营了一些比如茶庄、当铺等见得了光的正当商号。而梁泊雨为了给贿赂京中大员提供方便,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又把长安坊分号开到了金陵。
两年之后,永锭庄的生意越做越大,涉及到的官银数额也越来越多,赵溪觉得这样下去早晚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于是渐渐有了要收手退出的想法。可梁峥知道了之后却坚决不同意,他说既然当初做了这种早晚会掉脑袋的买卖,就应该知道他们是一辈子是也洗不清了的。所以谁也别想走,谁也不能走。
可梁峥这边这样说,赵溪那边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开始着手准备金盆洗手的各项事宜。梁峥一生气便找北平当时的布政使陈瑛给赵溪的父亲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想要吓唬吓唬赵溪。
但没想到的是赵溪没理梁峥,自己花银子找人把父亲救了出来不算,还加快了把手头商户移交给潘子俊和转移属于自己那部分本金和利润的速度。这下子惹急了梁峥,干脆通到刑部直接把赵溪的父亲再次抓起来要把他送到元明边界私自流放。
赵家虽然富庶,可以买通官府,可商贾的地位本来就低,跟梁家在朝中培植多年的势力更是无法相提并论。赵溪又扔了许多金银都打了水漂。本来梁峥是想这样一来赵溪一定会松口,不再提要退出的事,然后他再让人给赵家洗清罪名。可偏偏赵溪生性倔强,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软柿子,虽然束手无策了,却又不肯就此屈服。又自觉了解梁峥,知道他不过是在威胁自己,不会真的把自己逼上绝路。
梁峥左等右等不见赵溪吐口,觉得颜面尽失,干脆让人先把赵老爷送走,让赵溪知道这件事上他没打算留什么情面。可人算不如天算,赵老爷在去往流放地的途中,心中郁结再加上旅途劳累竟然病死了。几经折腾,赵家几乎家破人亡。这样赵溪跟梁峥彻底反目。
最后赵溪知道在北平他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梁峥的。于是变卖所有家产,找人跟金陵户部的尚书侍郎于凌搭上了线,准备把梁峥私用官银、私自熔银的罪状捅到皇上那儿去。
赵老爷死后本来梁峥很愧疚,正犹豫要不要就此作罢,放赵溪离开,让他拿走属于他的那部分东西自己再去东山再起。可就在这时,梁峥得到了赵溪想要扳到自己的消息,他勃然大怒,决定不再顾忌朋友情份留什么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