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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他想要一个东西,马上有人满足了他的愿望。
因为妈妈,他早就养成对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淡漠处之的习惯,几乎不对人说他内心的渴求,慢慢练就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去想,不去要,没有期望,也就不会失望。
“味道怎么样?”看到流川枫喝着粥还一脸严肃,手塚问了一句,心底有些打鼓,难道不好喝?可是他觉得还不错啊,比他以往任何一次做得都好吃……
“很好。”流川枫头也不抬地继续喝。
喝完粥,流川枫起身告辞。
手塚送他到门口又提醒了一句,“记得吃药。”
“嗯……”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站在门边的手塚扶额轻叹,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罗嗦了?
都是因为他太迷糊了,让人看着就不放心吧……
手塚没有细想,回厨房洗碗。
八点过后,窗外一阵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手塚写着作业突然听到砰砰敲门声,下楼打开门一看,竟然又是流川枫。
他穿得厚厚实实的,打着伞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嘴唇泛白。
手塚连忙让他进屋,“怎么了?”
“我、我家停电了……”流川枫接过手塚给他倒的热茶暖着手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忘交电费了?”手塚问。
“好像是……”流川枫一脸呆滞。
手塚有点无语,又问:“什么时候开始停电的?”
“六点……”
那就是他喝完粥回家的时候。
手塚蹙眉,“那这两个小时你就一直呆在又冷又黑的屋子里?”
流川枫点头。
他回去后发现没电就打算睡觉,无奈这两天实在睡太多了,屋子里又冷,他在床上努力很久怎么都睡不着,反而被冻得瑟瑟发抖,眼看又有发烧的趋势,他连忙起床,在屋里发了会儿呆,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过来敲开了手塚家的门。
能不能让我借宿一晚?
这句话在嘴边翻滚了很多次,流川枫就是说不出口,捧着热茶低垂眼眸默默不语。
手塚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有点为难,父母房间里有很多贵重东西,所以他们每次出门都会上好锁,手塚没有那间房的钥匙。家里倒是还有一间客房,可是还没来得及装空调,两人都生病了,也不能睡沙发。那么,留宿流川枫的话就只能让他和自己一起睡……
轰隆——
外面雷声阵阵,雨越下越大。
静默良久,流川枫放下了茶杯,淡淡看手塚一眼,站起来说:“我回去了。”
他耷拉着脑袋往玄关处走,因为生病身体虚弱,步伐显得沉重缓慢,手塚看着他的背影不忍再犹豫下去,他喊住了他,“今晚就住我家吧。”
会不会麻烦你?这种话流川枫自然也说不出口,无声地看着手塚。
“没关系,不麻烦。”手塚说着,打开了电视机,“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楼上找找枕头和被子。”
“嗯。”流川枫再次在沙发上坐下来,抓过一只抱枕搂在胸前,不知道为什么,嘴角突然很反常,怎么都控制不住,一直往上翘。
一直到听见手塚下楼的脚步声,他才猛然想起把电视机打开,假装认真在看。
“被子铺好了,睡衣我放在床上,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手塚问了一句,看到电视机上播着的动画片有点疑惑,流川枫竟然和秀一郎一样,喜欢看多啦A梦?
流川枫也不好解释什么,默默地放下遥控器,上楼去洗澡。
手塚的睡衣流川枫穿在身上略显短了一点,不过料子软绵妥贴,穿在身上很舒服。手塚还要去书房写作业,让流川枫先睡。
流川枫没有睡意,躺在床上打量手塚的房间,装修得很简约,白墙壁,木地板,深蓝色的床单被褥……整间屋子里都没什么装饰品,只有墙上挂着一幅网球明星的挂历。
流川枫随便扫了两眼,马上觉得无聊了,棕色床头柜上一个厚厚的相册吸引了他的注意,盯着它良久,他忍不住拿过来翻看。
里面的照片大多是手塚父母年轻时拍的,手塚自己的只有寥寥十多张。百日光身照,周岁抓着网球的照片,和父母爷爷在乡下的合照,小学毕业照,在网球场上的照片,和队友们的合照……
最后一页是近期的两张。其中一张流川枫再熟悉不过,是自己、手塚和雪人一起拍的。流川枫看到照片上面无表情的自己还是觉得别扭。
而另一张是手塚和一个笑得眉眼弯弯的男孩,他的头发有些长,皮肤很白,神色温柔,整个人漂亮得像女孩子。可能是抓拍的,两人穿着一样的校服,都没有看镜头,坐在塑胶地上说着什么,地上有很多滚落的网球。他们挨得极近,那个男孩的头几乎靠在了手塚肩上,手塚脸上也罕见地露出淡淡的笑意。
那个男孩在之前的几张合照中也出现过,流川枫猜到他应该和手塚一样是网球部的人。
流川枫看了很久,沉默地合上相册,钻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请客
深夜,流川枫突然醒过来,屋里陌生的味道让他心中一惊,嚯地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开壁灯。晕黄的灯光下,他看见枕边的手塚才想起自己来他家借宿。
流川枫第一次看到手塚睡着的样子,他没有戴眼镜,脸微微侧向床沿,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胸前。他睡得很沉,表情平和,呼吸均匀。
流川枫看了他一会儿,惊醒时心悸的感觉渐渐平缓,莫名地感到安心,关了灯很快又睡着了。
天亮后,手塚先醒过来。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胸前和腰上被什么重物压着,他睁开眼睛,惊愕地看见流川枫的双手正抱着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前睡得无比香甜。他呼出的热气正好喷在他的心口位置,热热的,痒痒的,让手塚觉得特别不自在。
他尝试掰开流川枫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无奈他的两只手就跟钢圈似的死死抱着他不动弹。手塚努力了几次都掰不开,又不敢太用力把他惊醒,两人更尴尬。
这么一折腾,手塚出了一身薄汗。
就在他万般无奈之下,流川枫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有醒来的趋势,手塚想也不想地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
流川枫睁开眼睛猛然发现自己熟睡时无意识间把手塚当成了自家床上的抱枕抱在怀里,石化了一瞬,连忙撒开发烫的双手,掀被下床,站在床沿眉毛纠结地瞪着“熟睡中”的手塚。
手塚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流川枫刀子般凌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咬牙将装睡进行到底。
过了一会儿,他先听见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和远去的脚步声,确定流川枫离开了,这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长舒一口气。
继而又有些莫名其妙,他紧张什么啊?
两天后,青学和富丘都开学了。这学期开始手塚他们网球部每天早上都要在学校集中早训,放学后一年级生的训练时间也加长了,除了假期,手塚没有太多时间去小区的体育中心做运动,每天回家、去秀一郎家的餐厅吃饭的时间也和流川枫错开。
自留宿事件后,半个月里两人各过各的,竟然连一次照面都没打过。
两人见不到面,对对方的情况却了如指掌。秀一郎没事可干时,最喜欢在他们的面前说起关于对方的一些日常琐事,流川哥哥又擦伤了手啦,光哥哥眼镜度数又加深啦,流川哥哥买了新篮球啦,光哥哥带他去看网球赛啦,BALABALA,秀一郎就跟只麻雀似的吵个不停,手塚和流川枫每次都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听着。
周五下午,手塚比平时更早结束训练,难得地在回家的公车上碰见了流川枫。
半个月不见,流川枫似乎更结实了一些,个性却一如既往地迷糊。他被人推搡到后车门边才看见坐在窗边的手塚,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以及欣喜?
那一抹复杂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漠然。
手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与流川枫目光对视时却忍不住对他弯了弯嘴角,客气道:“很久不见了。”
心情无端地变得愉悦。
看到他淡淡的笑容,流川枫僵硬的脸终于也渐渐柔和了一些,轻轻嗯一声,不由地朝手塚的位置走近了一些。
车上很挤,也很吵,两人打过招呼后都没说什么。下车后,并肩朝幸福の味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