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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扁豆主动牵头,大家凑份子买东西去看康文涛,牧云和曲飞积极响应。
大家用凑的钱买了一个果篮和一束鲜花,果篮由一个力气大的男生拎着,鲜花自然应该让女生捧着。
“曲飞捧着最合适了,”扁豆把鲜花塞给曲飞,提议道,“昨天曲飞演了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美女救英雄……”
“扁豆,你欠扁哪!”曲飞恼怒地吼了一句。
最后,曲飞把鲜花塞给了牧云,牧云凑到曲飞耳边轻轻地说:“你确定你不要趁机把鲜花献给他?”
曲飞暗暗地拧了牧云一把:“去死!”
可是,曲飞怎么会不想呢?越想的事就越不要做,她就是这样总跟心拧着干。
“好了,陈牧云拿着也很合适,她本来就是一个漂亮的花瓶,这束鲜花插在她那儿也算是物有所值。”扁豆又有话说了,不过终归狗嘴吐不出象牙,没一句好话。
牧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康文涛正躺在床上听歌,左脚打了石膏,缠着厚厚的纱布。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时,他一抬头,就看见病房门被推开了,首先进来的是捧着鲜花的牧云——扁豆硬要她打头,说是先要刷亮班头的眼:“我的意思是要让他先看到这束鲜花,并不是指你的脸蛋有多美。”扁豆这样一说,牧云就不好意思再和他拗了。
这天,牧云穿了一件纯棉的白色连帽T恤,下面是条很合体的牛仔裤,勾勒出她两条匀称修美的腿。黄色的郁金香让她的白衣服一衬,在临近黄昏的病房里显得格外艳丽、生机勃勃。而她脸上洋溢着的淡淡的笑容——在康文涛看来,更是明媚了所有的花朵,一切都是一幅入画的景致。
这些也只是瞬间的意念,立马,一大帮人拥了进来。
女生们唧唧喳喳地问这问那——“还痛不痛啦?”“要住多久的院啦?”“好了以后走路会不会拐?”……
男生则围着他打趣,自然是扁豆的声音最响:“班头,兄弟我佩服死了你,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好不容易摔了一跤,倒像是摔到花堆里了,我要有这命,别说是骨折,卸掉我一条腿也值哦。”
男生听了起哄,女生个个“切”他,简直吵翻了天。好在医生护士正值交接班的时候,无暇顾及他们。病人们也大多吃饭去了。
曲飞没说话,她一直躲在人群的后面,她甚至不能确定康文涛有没有看见她。她从空隙间只能看见那只裹着厚厚纱布的“肥硕”的左脚,于是,她就只盯着它看,直看得它重又健康起来、生龙活虎起来,一次次地奔跑、起跳……
后来,曲飞看见康文涛床头柜上放着一个MP3,播放的指示灯还在一亮一闪的,他刚才正听着,见他们来了就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没来得及关,一只耳塞的线长长地垂了下来。
曲飞悄悄走过去,将那只耳塞塞到耳朵里,是刘若英的《 后来 》: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
“爱你”你轻声说
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那个永恒的夜晚十七岁仲夏你吻我的那个夜晚
让我往后的时光每当有感叹
总想起当天的星光
……
曲飞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窗外已是华灯初上,远处的街边有一排绿树,曲飞有些伤感地想:那些树肯定不是栀子树,而她肯定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仲夏夜,更不用说“后来”了…… 期中考试,牧云的英语“烤煳”了,刚刚及格。成绩出来后,爸爸妈妈大眼瞪小眼,然后四只眼睛一齐瞪着牧云:“怎么搞的,你?考试时睡着了?”
“就是睡着了也不止这么一点哦!”牧云在心里为自己辩驳。的确,牧云的英语就从没考下过80分。但她做出一副自知理亏的心虚的样子说:“嗯,这个,这个学期的语法有点难,我没,没弄懂。”
牧云做错了事难得有这么好的态度,爸爸妈妈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他们说一些“上课要认真哦”、“要好好用功哦”之类的话,两个人就走到一旁嘀咕去了:
“怎么办?这分数也太差了。”
“就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上去。”
“要不……请个家教吧?”
“请谁呢?”
“不是有广告吗?”
“广告信得过?”
这时,牧云走了过来,苦着脸说:“什么?你们说要叫表舅来教我?我不要,考这么差,丢死人了!”
妈妈一听,大喜,说:“对对对!就是要叫你表舅来教你,怕丢人就好好学,学好了就不丢人了。我现在就打电话。”
妈妈转身就找号码,拨电话。牧云气恼地“哼”了一声,转身冲进了卧室,关上门,倒在床上,将脸埋在被窝里狂笑。
晚上,牧云一家还在看《 新闻联播 》,表舅就来了。
表舅进来的时候,牧云悄悄地撩开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痕迹淡得几乎看不见了,应该是隔了好久好久吧,而牧云也应该是很想见到表舅的。是的,很想很想。为什么想?开始,牧云没有往深处探究,馋了呗,说不定表舅高兴了,又会带她去哪儿撮一顿——牧云顶多这样告诉自己。后来,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很充分的,甚至是唯一的理由。
现在,表舅来了,可就在他高高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的一瞬间,牧云突然觉得非常非常委屈和恼恨,这种委屈和恼恨是没来由的,却又是强烈的、广大无边的。它猝不及防地突然袭来,让牧云手足无措,她紧张无助得几乎要哭泣了……
还好没人注意到牧云的异样,爸爸妈妈忙着招呼、倒茶。牧云说了句“我进去看书了”,就赶紧溜进了卧室。
一会儿,表舅进来了。
他认真地看了牧云一眼,说:“不高兴?因为没考好?”
这时,牧云已经平静了一些,但也仅仅只能摇摇头。
“把试卷给我看看,好吗?”
牧云把试卷递给表舅,他仔细地将试卷看了一遍,然后疑惑地望着牧云说:“这份卷子我有点看不懂,你错得毫无章法——同一个语法,你前面对了后面又错了;同一个单词,你一会儿认得一会儿又不认得;还有些判断题你自相矛盾……”
没等表舅说完,牧云突然一把抢过试卷,三下两下揉成一团,塞进了抽屉里,发泄道:“我就要错得没章法,不可以吗?我一会儿发神经,一会儿不发神经,不可以吗?我高兴自相矛盾,不可以吗?”
说完,恨恨地瞪着表舅,眼里盈盈地蓄满了眼泪。牧云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只要眼珠稍稍转动一下,眼泪就会哗地涌出来……
表舅呆了一样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口气,柔声地说:“小云,我上次见你你不是这样的,你快乐、开朗、率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愿意,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表舅这番话像一块柔软的海绵,将牧云眼里噙着的泪水一点点吸干,等牧云感觉到眼泪完全消失的时候,才敢垂下眼帘,歉疚地说:“没什么,就是,就是没考好,有些问题我确实弄不懂。”
接下来,牧云问了表舅几个语法问题。
以后,表舅每个周六的晚上都来给牧云补两小时的英语,给她讲语法,从初中的内容讲起,并要求牧云复习初中的单词,每次开讲先要抽查,牧云总能顺利过关,牧云的记忆力本来就不错,况且,现在——老天作证,她从没这样认真地学过英语。
不久以后的单元测验,牧云得了个高分:96分。
曲飞大为惊讶,乱叫:“牧云牧云,亲爱的,你吃错药啦?怎么考得这么好?”
牧云斜睨着她,抿嘴一笑,得意地说:“努力呀,拼命呀。”
爸爸妈妈看了牧云的分数也很高兴,特别是妈妈,黑了心地夸表舅:“亦尘呀,你可真行,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小云的英语就突飞猛进了,就是专业的英语老师也比不上你呀,我们小云的英语以后可就拜托你了……这个补课费……你看你总也不收,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妈,你提钱干吗?庸俗。”牧云赶紧打断妈妈的话,“表舅怎么会要你的钱呢?不如请他吃顿饭吧,表舅喜欢吃‘希科’,对吧?”说完,牧云笑嘻嘻地望着表舅。
“希,希科是什么?好吃?”妈妈不明白。
“老土,”牧云用眼睛翻她,“‘希科’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