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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今年的‘世姐’身高一米八五,牧云的终身大事用不着你瞎操心!牧云,别理他。长,使劲长!”曲飞先凶巴巴地冲着扁豆嚷,然后又热情洋溢地给牧云打气。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牧云注意到康文涛默默地走开去,走到窗边望着天空发呆。
牧云想,这个男生不是有点内向,就是装酷。而且,她觉得多半是装酷。
“会是谁呢?”康文涛骑得没影儿后,曲飞才又继续煞有介事地研究那一行字,那行字写得四平八稳,单从字迹是很难辨认的。
“行了,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呢。”牧云推了曲飞一把。就算是写给她的牧云也不会太在意,正儿八经的情书她收到的也不止一封,但她从不会像姚露露一样,拿去招摇、炫耀,以佐证自己的魅力。她只是不动声色地把它们锁进抽屉,同时锁进去的还有一点点心跳和虚荣。
那么,现在牧云该拿这行字怎么办呢?擦掉了?但如果不是写给她的呢?既然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就由它去好了。
那行字本来就写得又小又轻,没过几天,就在墙上也在牧云心里渐渐淡去了。
可是,有一种东西却在牧云心里如初春的藤蔓不易觉察地蔓延开来……
刚开始,牧云只是想着要遮掩它,而她能切切实实地遮掩得住的只有左手腕上的痕迹,那痕迹的颜色慢慢地变深,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很醒目地环在手腕上。好在秋凉了,牧云时时注意用袖子将它遮得严严实实的,她不愿让别人特别是妈妈看见,要不她又该大惊小怪了。牧云只对爸爸妈妈说了表舅来过,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有时,牧云写完作业,会将手伸在台灯下,看着那青紫色的痕迹,有两道,一道深、一道浅。这让牧云不断想起它们的来历,可是,回忆得越多,就觉得越不真实,如梦一般,易逝、不真切、虚幻而又美丽。
可是,表舅好像在和她玩人间蒸发,这以后就杳无音信,连个电话也没有。有一天,隐隐听爸爸妈妈在谈论一个人,说郑亦尘怎么怎么样,牧云走过去,随口问了一句:“郑亦尘是谁?”
妈妈说:“就是你表舅哦。”
于是,牧云才知道表舅叫郑亦尘。
第二天放学后,曲飞要值日,牧云独自走过老街,她浏览了一遍BBS墙,发现新内容不多,正要离去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车铃声,牧云朝旁边让了让,骑车的人超过她后却停了下来,又是康文涛,今天怎么不装酷了?
他扭头看着牧云,好像有什么话要对牧云说,可等牧云走近了,他只是慌张地问了一句:“嗯,曲飞……怎么没,没和你一起走?”
“哦,她今天值日。”
康文涛“哦”了一声,脚一蹬就骑车走了。
牧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男生有点莫名其妙。
第二天,牧云把这事告诉了曲飞。
曲飞听了大大咧咧地说:“哈哈,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想到问我?”
曲飞这样说着的时候,牧云发现她眼睛闪闪烁烁的,兴奋、惊喜,还有几分羞怯,两颊泛出红云,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照亮了,光彩夺目的样子。
曲飞看上去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牧云从没见过她这样。牧云疑惑地望着她,好半天才想到:曲飞她……莫不是……
牧云走过去,拿着她的小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
这是牧云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表达什么?宽慰、欣喜、理解、欣赏、道歉、和解……从小就是这样,需对谁表达了,就把对方的小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一下——当然,这个“对方”必须是很亲密的人。
“美女鼠。”每当牧云这样做的时候,曲飞就会轻轻地骂一句。牧云还真是属鼠的。
课外活动时,曲飞不再急着回家,她拉着牧云一起去看康文涛练弹跳。
康文涛常常会在音乐厅后面的小树林里练弹跳,他将一个红色的塑料小球拴在一根树枝上,然后跑过去跳起来伸手去摸,一遍一遍,乐此不疲。等他能轻易地摸到这个高度了,他又会把小球拴到更高的树枝上去。
不知曲飞是怎么知道康文涛这个行踪的,但曲飞这样做肯定不是第一次。因为她熟门熟路地就把牧云带到音乐厅二楼的拐角处,那里有一扇窗,从窗口望过去,从树的枝丫间能看清楚康文涛的一举一动,但康文涛绝不可能看见她们。
康文涛一个轻巧的垫步,然后助跑,越来越快,跑到最佳位置时,腾空一跃,将手尽力伸向那个高高悬着的红球,只是他很少有摸着的时候。
“最喜欢看他跃起的那一刻,像一只豹。”曲飞凑到牧云耳边轻轻地说。
“是吗?要不要我告诉他?”
“你敢!”
“那你,打算暗恋?”
“谁说我恋了,我恋谁啦?”曲飞叫嚣起来。
“好好好,你没恋,是他恋你,行了吧?”牧云哄她。
曲飞抿嘴一笑,很受用的样子。可立马,曲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里短促地“啊”了一声。牧云扭头一看,康文涛倒在了地上……
曲飞朝楼下冲去,牧云也跟着她跑。
原来,昨晚下了一场雨,有些地方积了水,康文涛起跳时,有一步踩偏了,一滑,就摔了下去。当时就感到左脚一阵钻心的痛,他暗想:坏了!
脚踝扭着了,不知有没有骨折,他试了几次,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时,曲飞和牧云一前一后赶到了。
看见她们,康文涛吃惊得忘了痛:“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只是路过,看见……你,你怎么样……会不会很痛?”曲飞结结巴巴地说,脸色有点苍白。
牧云想上前去扶康文涛,但她又想到康文涛平时对她有意无意的躲避,就站住了,口气凶凶地说:“曲飞你啰啰唆唆什么,还不赶快把大班长扶起来!”
曲飞赶紧去扶康文涛,康文涛强忍着痛站了起来,曲飞扶着他的一只胳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康文涛尽量让自己身子不要晃得这么厉害,走得稳当一些,因为他确实不愿意牧云过来扶他。
牧云当然知道,而且她还知道,说不定曲飞也不愿她过去呢,于是她说:“你们慢慢走,我先去校医室看看有没有人。”就跑走了。
曲飞和康文涛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扁豆。扁豆一见他们就嬉皮笑脸地嚷道:“哎,这样不太好吧?李老师和她男朋友还不敢这样招摇过市呢,你们也太前卫了吧!”
“死扁豆,你没长眼呀!”要是平时,曲飞早这样骂开了。但是,现在旁边走着康文涛,曲飞一点骂他的兴致也没有,她只想谁都不要遇见,谁都不要看见他们,她知道康文涛很痛,因为她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但她还是愿意一个人扶着他慢慢地走到医务室去。
可是,康文涛大概受不了啦,他把一只手伸向扁豆,吸着气说:“见死不救吗?快扶兄弟一把!”
扁豆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赶紧跑过来。
不知道扁豆的绰号是怎么来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不过几乎每个班都有这样的人物:成绩不好不坏,脑子好使,但从不用在正事上;调皮捣蛋,说话没遮没拦,但不会背地里使坏;好管闲事,喜欢出风头,有时比班长都更有号召力;人缘不错,不过不被老师看好,家长也是恨铁不成钢。不过他们自己倒活得很滋润。
扁豆就是这样,一天到晚开开心心的。这会儿见康文涛痛得龇牙咧嘴也不往心里去,还一个劲地打趣他:“我说班头,你是在哪儿摔的?一个跟头摔在美眉面前,你莫不是玩苦肉计?不过,这个你别教我,我学不来,我怕痛。”
曲飞和康文涛都不理他,由他去说。
康文涛痛得满头大汗,硬撑着才没哼出来。可是,曲飞好像听见了,一声声落在她心里,像一记一记的重锤,敲得她心里一阵阵发紧发痛……
还好牧云先走了,他们赶到时,她刚好找来了校医。
校医给康文涛检查后说:“可能是骨折了,要到医院去拍片才能确诊。”
康文涛打电话叫来了父母,他们打车把康文涛送到医院去了。
第二天,康文涛没来上学。李老师说,康文涛骨折了,住在第三医院,让同学们抽空去看看。
下午放学后,扁豆主动牵头,大家凑份子买东西去看康文涛,牧云和曲飞积极响应。
大家用凑的钱买了一个果篮和一束鲜花,果篮由一个力气大的男生拎着,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