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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天台的正面有一处凹口,从上至下,百尺高底。近看才发现凹口之间嵌着一把雕工精细的石椅,淡青颜色,九龙图纹,它悬于半空,庄严而神秘。
沧溪站在石椅的下面,怀抱重颜,焦急地望着皇城之内。
千羽和水色也在望着同一个方向……
远远的,大批官兵已在逼近……
重颜的嘴唇抖个不停:“溪儿……为什么……还不走……你在等什么……”
答案只有两个字——倦夜。
重颜叹息:“一个成功……的君王……必须懂得……舍弃……”
不,我不会抛下倦夜一人——这是沧溪的回答。
我们也不会——千羽与水色同声附和。
重颜垂下眼睛,不再说什么。
官兵越来越近了——
一个身影如飞翔的白鹤一般,姿态优美地划过半空,落到命天台前。
千羽和水色扑了过去:“倦夜。”
倦夜微笑:“让你们久等了。”
沧溪也在微笑:“确实是久等了。”说完,他竟然伸手向倦夜:“日月珏呢?”
倦夜没有多问,拿出日月珏递给他。
沧溪迅速地将日月珏插进石椅下面的一处细小的黑影处,缓缓的,一道石门悄无声息地滑开来。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一阵冰冷的气息迎面扑来,深入骨髓,像是骤然到了高山之巅,陷入无边无际的风雪之中。
重颜吃惊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石门:“溪儿……你怎么可能打开……命天台……”
命天台是九焰神圣之地,每次打开都是圣使召唤,台上夜放白光,未奉命时,谁也无法从外面打开命天台。
可是今天,沧溪竟像是到自己家一样,随随便便就开了门。
沧溪面色肃穆:“皇伯伯,答案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强忍着快要被冰冷窒息的感觉,几人走进命天台,将来势汹汹的官兵阻隔在外。
望向天台内部,通天彻地的银白色,让人以为自己到了冰雪之城。房顶墙壁都是冰做的,晶莹透明,内部偏又深不可测,就连地面也是由巨大的冰砖拼成,还有无数雪花贴着地面飘舞,像是一层薄纱,遮盖着地面,偏偏又触摸不到,似真似幻。
倦夜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到千羽身上,气得水色拼命瞪着两人,恨不得上前抢过衣服穿到自己身上。
真正的奇景却是在对面的冰墙上,那里镶嵌着一幅画,宽有六尺左右,高约十尺,紫黑色的画框,淡灰色的条纹,普普通通的,奇异的是它的画面,竟是满幅的水波,深蓝颜色,轻轻荡漾着,几株水草在水底飘荡,很突然的,一群鱼游进画面,转了一个弯,又远远游去,直至消失。
千羽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好奇地走上前,摸了摸画面,竟有湿湿的感觉,沧溪微笑:“这画是真也是假,水草游鱼都是真的,画却是假的。”
水色得意起来:“不错,守护者就是这幅画选出来的。”
“什么?守护者是画选出来的,怎么回事?”千羽更是好奇了。
沧溪解释:“很简单,备选守护者的人依次站在这幅画前,谁让游鱼越聚越多,那他就是命定的守护者。”
“真的,会有这种事?”千羽觉得有趣,努力在画前晃来晃去,可是一只鱼都没有,气死人了。
水色得意洋洋地推开她,自己站在画前,奇迹发生了,几乎立即就有游鱼出现,然后大群大群的鱼扑了过来,他们争相恐后地贴近画面,靠向水色,虔诚地摇着鱼尾,就像是膜拜神一样。
千羽看得目瞪口呆,沧溪轻轻一笑:“你们也看到了吧?水色是天生的守护者,所以当时我输得心服口服。”
水色昂着头,跑到倦夜身边,抱紧他的胳膊:“当然,我注定要成为主人的守护者,与主人永远都不分开。”
倦夜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
千羽偷偷做鬼脸,哼,倦夜已经醒过来了,再也不需要守护者了。
这时重颜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毫无血色的脸上现在更覆盖了一层冰霜,沧溪焦急地看着那幅画,喃喃地轻唤:“快点呀,快点呀!”
一个亮点出现在画面的左上角,在轻轻摇荡的水波中,宛如烛火一般,越来越近。
沧溪惊喜地叫:“来了!”
千羽奇怪:“谁来了?”
水色轻蔑地看她一眼:“当然是我们要见的人,你以为我们到这里是来玩过家家的吗?”
倦夜凝注画面上的亮点,若有所悟,从这里到元海,近万里路程,元海本身也是漫无边际,选出来的守护者若无人引路,又怎么能够到达某个固定地点?沧溪要等的或许就是引路者。
随着亮点的接近,一条鳞光闪闪的长尾进入众人的视野,尾身呈金黄色,鳍却是银白色,在水中轻盈地摇摆,美丽而耀眼。然后便是那长长飘舞的金发,飞在澄蓝的水中,赤裸的上身,如象牙般洁白的肌肤,丰满玲珑的双乳,微凹的眼眶,幽蓝清澈的眼睛,那是一种不同于人类的美丽,宛如梦幻。
人鱼!
千羽惊叹地望着逐渐接近的人鱼,她好美!
水色兴奋地向她招手:“鱼女,终于又见到你了。”
鱼女碧绿的眼中露出笑意,鱼尾用力一甩,已经冲出画框,溅起几朵美丽的水花。
鱼尾轻盈支地,鱼女悠然地站在那里,金色的头发散于胸前肩膀,遮掩了美丽的身体。她目光一转,目光便已凝注在倦夜身上。
沧溪慌忙走上前:“鱼女,快救救皇伯伯。”
鱼女转开眼光,望向重颜,仅仅一眼:“你大限已至,我也无能为力。”伸手在鱼尾中抽出一片鱼鳞,没入重颜后脑,“我只能给你十天寿命,你好自为之吧!”
沧溪情急之下要说什么,却被重颜阻止,他倒是很平静:“多谢鱼女慈悲。”
鱼女也不理他,目光又一次转向倦夜:“真的是你?”
水色替倦夜回答:“真的是他。”
鱼女似乎没听到,依然凝视着倦夜,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息:“结束了吗?一千三百年的守护终于结束了。”
倦夜眉宇间掠过一丝歉意,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
鱼女一步步走近倦夜,眼神迷离,竟带着几分痴痴之意:“你知道吗?我从未走近你,因为只有守护者才有那个权利。可是每次带领守护者到达元海,却总忍不住远远望着你,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可以近一些看你,那有多好?”
鱼女叹息,用眼神描画着倦夜的面庞、头发、肩膀、胸膛……
周围静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鱼女才轻轻吐气:“这个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倦夜,我可以抱抱你吗?”
倦夜轻笑,他虽然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拒绝。
鱼女眼前一亮,神情兴奋地伸出了双臂,偏偏眼神又带着几分悲哀:“一下就好!”
鱼女收拢了双臂,脸颊也贴向倦夜,两人的身体之间已无丝毫空隙。
就在这时,鱼女光滑的肌肤上突然冒出无数长刺,白如鱼骨,利如尖针,就连面孔上也不例外,一直延续到她与倦夜身体相贴的地方……
众人惊呼,千羽脸上变色,人已扑了过去。
几乎在同时,鱼女开始惨叫——
一根根尖刺骤然断折,咔咔声不绝于耳,伴随着鱼女的惨叫声,让人更觉惊心。
水色松了一口气,勃然大怒:“鱼女,你好大胆!”
倦夜退后一步,看着鱼女,神色平静:“你等了一千三百年,莫非就是等着杀我吗?”
鱼女惨笑:“你既然醒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你杀了我吧。”
沧溪又惊又悲,突然挡在了鱼女身前:“不能伤害她,倦夜,求求你。”
水色要被气死了:“哥,你怎么了?是她要伤害主人,她先暗算我们。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因为……”沧溪咬了咬牙,“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你说什么?”众人震惊。
“是的,她是我的母亲,否则,你们以为我为什么知道进出命天台的方法,就是因为守护命天台的人就是我的母亲。她生下我却无力抚养,便趁着上次父王进入命天台,备选守护者的时候,将我托付给他,后来,她偷偷出来看我,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因为形貌古怪,轻易不敢出宫,为了能够常常见到我,便告诉我开启命天台的钥匙就是我自小随身的日月珏。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见到倦夜,我竟然毫不犹豫地将日月珏送给了他,好像他才是日月珏的真正主人。”
重颜喃喃自语:“怪不得那时你父亲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