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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要种树和草坪,草坪可以踢世界杯,树林里可以打野炮。
凯迪拉克来五辆,全是加长的,拼在一起要能在里面跑百米。
西装都是阿玛尼,内裤都是CK,抽的是古巴雪茄,干的是日本妞——当然,这有说法,为了雪耻。
等到他年迈之后就去中东小国买一块土地,用自己的名字成立一个一夫多妻、君主世袭制的国家。
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实现第一步,《战争之王》就把他幻想数年的发迹史演得淋漓尽致了。
所以他只能对着镜子没完没了地照。
每天都发现他比尼古拉斯?凯奇又多帅了一点。
他想要一个妞,让他一眼就爱上,并且爱得坚定不移。
姑娘不能太漂亮,像模特或者电影明星都不行,他不想做那个买椟还珠的人。
但是必须散发着某种味道,是那种穿着校服也掩盖不了的味道,让所有人欣然侧目百看不厌的味道。
姑娘不能太张扬,但所有人都在悄声议论她,她善良的心却不轻易蠢动。
还不能太容易就追到手,必须经历诸多耐人寻味的波折,然后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他的人,从此再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只敢暗自嫉妒。
夏天他以为他会在某个地铁站遇见这个姑娘。
姑娘喜欢穿棉布裙子,光脚穿帆布鞋,手腕上有一大串形态迥异的链子,黑色披肩发长长直直。
地铁站的灯干干净净,白得不像人间。
这是另一个世界,人类对领土的占有欲怂恿人们钻进地下,却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在被俘虏。
挤在罐头里的沙丁鱼,面目呆滞,在被送往目的地的履带上,听着自己内心的寂寞。
一片苍白。死寂。
那女孩色彩鲜艳的单肩书包,薄薄的一片贴在胯上。棉布裙子盖着膝盖,露出两条干净纤细的小腿。白色帆布鞋踩在地板上,节奏简单,没有声音。
那是死神也为之动容的美丽,穿过层层人群,钻进铁皮车厢,清秀的面目随轨道的声音一起在空气中划开一条缝隙,像是撕开了这片死寂的口子,隐约露出人间的绚烂烟火。
他跑到报摊,买下了姑娘随意翻过的杂志。
封面女郎裸露的性感后背,残留着姑娘抚摸过的温度。
很多年以后,那本杂志泛黄,卷页,却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地铁的味道。
秋天他以为他会在自家楼里遇见这个姑娘。
姑娘住在楼上的某一层,喜欢穿蕾丝吊带,live’s牛仔裤,平底凉拖,露出涂满艳丽油彩的脚趾。癖好收集swach的时装表。耳朵里总是塞着耳机。
姑娘瘦极了,骨瘦如柴,皮肤被太阳晒了一整个夏天,透着油油的棕色。
他们站在电梯两端,不说话,互不相望,行为拘谨,内心忐忑。
他靠着电梯,望着表示楼层的数字一个一个蹦上去,感觉一阵阵口渴难忍。他稚嫩的小喉结忍不住上下翻滚,紧张到不敢用力呼吸。
电梯门开,他走出去,加快脚步回家。直到把自己关在屋里,靠着门,深呼一口气,才抱怨时间太短,后悔自己不知把握机会。
从那之后,他着了魔,隔三差五能在楼道碰到那姑娘。当他终于鼓足勇气上前搭讪,那姑娘却已准备离开。
姑娘要出国了,留给他一个邮箱地址。
起初他攥着这个地址兴奋了许久,四处炫耀,待兴奋慢慢退去后,他和姑娘的信件来往渐疏。在他的电脑中病毒之后,他丢失了姑娘唯一的最后的信息。
冬天他以为他会在一次party中遇见这个姑娘。
姑娘穿一条连衣的毛线裙子,腰上扎一条复古皮带,黑色方头高跟皮鞋。头发烫了卷梳得很高,一对墨绿色水晶耳坠和脖子上的项坠交相辉映。
那姑娘像公主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走上前去,是不是需要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手背。
她喝鸡尾酒的样子,像一只长颈鹿。他仿佛能看见鲜艳的鸡尾酒顺着她的喉咙,流经她的食道,在她的胃里打了一个滚。 。 想看书来
独生 第一部分(9)
她白白净净的小脖子,像汉白玉雕的,经过仔细打磨。秀色可餐。
但是那时的他怎么也无法理解,怎么会一个手提袋要上万块钱,那双鞋是戴安娜穿的牌子,门口有三辆奔驰和不知道多少个保镖等着接她回家。
因为条件太好了而没人敢追。
他听到别人这么形容那姑娘。
后来一个春天里,他遇见了小爽。在一团惨白惨白的玉兰花下。
小爽穿着初中部的校服,突然出现在这所高中里。短发在风中抚摸着她葱芯儿般的小脖颈,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对这个庸俗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撩人心弦。
从此他知道,就是这个女孩了,不可变更。
当他终于拉着小爽的手绕过操场一圈,他以为是绕过了地球。
他就想,要给小爽一个未来,不管这是不是一场背离散漫的艰苦卓绝的斗争。
3
我知道,我不属于画着LOGO的香水瓶,可以摆在货架最醒目的位置。我只能贴在领口,久了味道就淡了,你可以把我忘在某某人的鼻头,如果你愿意记着,就记着。
我知道,我不属于印着彩色花边的香烟盒,带着浓浓的薄荷味。我实打实的手指那么粗,抽起来劲儿有点大,如果没抽到最后一口就掐掉,说明你不是真正的老烟枪。
我是一块长相奇怪的石头,摆在哪都令人发指。本来也没有什么收藏价值,你要是觉得新鲜就看看,你要是看腻了就走开。
我不属于王子,我不属于观众,我不属于你心中的任何情结。
路边的梨花等他前世的爱人可以等一世那么长。当你乘舟而来,我不想做你腕下错过的莲。所以,当你注意到我,你不知道我已准备了多少个年头。
十六岁快结束的那年,他裸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蒸汽在他胸部和腹部的肌肉上凝聚成水珠,斑斑点点,然后又拧在一起流下去。
似乎就是不久前,他迷上了对自己的这种欣赏,他开始觉得自己身材很好,皮肤很好,左边胸口上的痣长得很好。收紧下巴的时候,下巴上有一层褶皱,像女人腩腩的小肚子。有点恶心,但他还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歪嘴笑了一下,觉得要把这块练下去,似乎太难了。
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对他说,敬良,你太自恋了。
印象里光线总是很暗,手机屏幕的光打在脸上,仿佛自己能看到自己的脸。
这种感觉置身其中时会有些困倦,回想起来好像是一种预兆,结局就是她们都离开了。
他遇到小爽,在高一期末会考的时候。
天很热,空气很潮,抓在手里像一块湿毛巾,闲散地搭在肩头。无聊像笔尖的小钢珠,滚来滚去,笔水儿就漫无目的地流出来,构成了试卷板上钉钉的成绩。
上课,下课,作业,考试。这是一个黑白灰的世界,无限循环无法承受无计摆脱。
他看到小爽的时候,像看到了一只花蝴蝶,轻舞飞扬到他窗前。她身后那株玉兰正在盛放,惨白惨白,感觉一碰就会粉碎。
小爽的哥哥外号蝎子。
小爽来找她哥哥。
小爽成了学妹。
高二开学,小爽来了。
他一如既往地自恋和不要脸。他脱光了上衣,站在班里的大窗户前面,从各种角度展现自己的肌肉。他并不像独自时那么暧昧,倒是搞笑精神很强烈。
几个女生上来,举着画书用的彩色水彩笔假意要他签名,其实不顾三七二十一在他身上一通乱画。
他挣扎,与她们打闹,瞥见正好经过窗前的小爽。
班里有人冲窗外陆续接连不断大叫敬良。
小爽抬头,看到赤裸上身的敬良,以及嬉戏的女生们,嘴角扬了一下,低头快步走掉。
他怪叫了一声操你妈,然后迅速跳过几排桌椅,揪起课桌上的校服裹住自己。
第二天午休乏味的阳光下,他一把拽住小爽的胳膊。没有力量感,只是下意识怕她走掉。说真的,我帅不帅?他无厘头地问。
小爽被吓了一跳,也不敢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只是别着劲儿,苦笑一下。
我肩宽腰窄肌肉漂亮,我们年级羡慕我的男生太多了,昨天还有俩女生找我签名,说我将来肯定能当大明星。蝎子他们说,明星都自恋,我已经拥有成为名星的潜质了,今后就看我好好发展……
他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