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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以支付我的费用,则要从遗产中扣除不足的部分。反之若有剩余就返存回去。”
还以为可以一口气拿到一千五百万,却分十年付清。开什么玩笑。每月十二万,自己不得不照顾他十年之久。
“为什么是月付?转账又不是免费的,一次结清应该并不麻烦……”
但却无法直接表示反对。
“没错,这样确实比较费事,但这是教授的意愿。遗产一次分清的情况下,会有滥用的风险。只要宏国先生无法工作存款就只能日渐减少,所以教授说一定要避免出现乱花钱的情况。而且以防万一监护人先去世,或者不愿意照看而想要退出时,为给下一位监护人留下酬劳,所以想出了月付的办法。”
担心那样的儿子对伯父来说无可厚非,但对自己来说就糟透了。无法一次拿到钱的话,像原先设想的那样携巨款逃走就不可能了。
不,还不至于山穷水尽。还有预支。一两个月也许的确不那么明显,那么照顾他做出半年左右的实绩之后再开口不迟。和大学学长共开的事业遇到危机急需用钱之类,像那样的理由随便什么都可以。在有泽交代照看事宜的当儿,总不好直接拒绝。
“可是生活费每月12万吗……虽说不少,说实话也不算多。”
有泽注视着文件,叹了口气。
“也是,即使要重建住宅也要先暂住在公寓里,房租、饭费、煤电费……算起来确实不宽裕。这个月还有押金和礼金,也都计入开支。虽然希望他能早点工作,但宏国先生怎么也学不会日语……”
“不学日语也不工作,那白天宏国先生都做什么呢?”
罕见地,有泽露出苦苦思考的神情。
“我因为工作无法整天和宏国先生在一起。这个礼拜顶多是送了两次食材。假日为了教他日语倒是会过去……对了,白天多半在睡觉吧。”
“睡觉?”
“有时也做些像是箭的没用东西。在强迫之下万不得已也会说话,除此之外宏国先生是不会开口的。”
据此看来,宏国在家似乎很老实。在家里浑噩度日,又几乎语言不通,简直就是小狗小猫。
有泽抬眼看着山村。
“我有一个建议,宏国先生几乎完全不懂日本的常识以及生活习惯,照此下去,他是既无法学会语言也不能在日本社会中工作的。因此……如果山村先生方便的话,可以请您至少在重建自宅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和宏国先生一起住吗?比起口头教授,我认为见学的方式更为快捷。”
“诶?那个……”
“如果您现在住的地方比较小,搬到宽敞些的地方也没关系,房租以及搬家费用由我来承担。”
“请……请等一下。我要上班,像那样整天看着他是不可能的。”
“与其说是照顾,不如看作是给他示范。既然语言不通,那么做给他看应该能理解得比较快。”
像那样住在一起,开什么玩笑。不过……不过等等,山村转念一想,不抚养他的话自己那份是每月12万,抚养的话加上宏国那份的12万生活费就能拿到24万。算起来不另租公寓,让他住自己家里,煤电费没那么高,餐费顶多4万,剩下8万加上自己那份的12万就能拿到整整20万。
白天自己上班不在家,回家也很晚,回公寓只是为了睡觉。即使房间里有别人,不说话也许就不那么闹心。何况最重要的是可以换来12万。
“我明白了。”
听到山村的话,有泽抬起头。
“的确,比起每天赶去别处,也许还是一起住有利于他养成生活习惯。只是如果搬家的话我可能因为工作抽不出时间,要是不嫌挤,宏国先生暂时和我住在我的房间如何?”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山村没有放过有泽的喜形于色。
“到目前为止房租是我支付的,宏国先生的餐费和煤电费就折半算吧。余下的钱可以用来请家教,或者用来上语言学校。”
骗走剩下的生活费自是秘而不宣的。这可是关键。
“一不做二不休,他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亲人,希望能和他好好相处。”
“实在感激不尽。”
有泽那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因放心而缓和下来。
“老实说,最初和山村先生您联系上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您可以如此顺利地接收宏国先生。条件苛刻,他人又年轻,还以为一旦知道要抚养别人就会被立刻拒绝,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提到宏国先生的事情。因此您连同住的事情都同意了,实在感激不尽。”
……于是决定当天山村就把宏国带回公寓。越早抚养他,就能越快拿到现金。离发薪还有一周,囊中已经颇为羞涩,还款也迫在眉睫。
有泽向宏国说清了“去新家,和亲戚一起住”的意思,然后山村得到了宏国会用的日语一览的复印件。对山村来说,只要宏国老实待在家就好,所以没抱其它期待,但当有泽说“他会在厕所排泄”时,仍着实吓了一跳。本以为那种事是理所当然的。
“他只有自己愿意才会洗澡。因为不喜欢热水而只是淋湿身体,也就是所谓的冲凉。虽然告诉了他出门要穿衣服,但一回家他就马上脱掉衬衫。吃饭方面,虽然给他食材就能自己做烧煮程度的烹调,但已经发生过火灾,所以暂时不让他用火比较好。”
山村在旅馆前告别有泽。当有泽说,“抚养宏国先生的话,需要收拾一下房间吧?我可以帮忙”,山村委婉地拒绝说:“没有多少东西,两个男人很快就弄完了。”要是让他来帮忙,不但会暴露那乱糟糟且有点脏的单间公寓,而且可能会发现出门来不及收起来的推销传单。那样就会被发现自己做的是诈骗式的上门推销。
一出旅馆,周围虽是白天却有些昏暗。早上开始云就很多,但并没有这么灰蒙蒙的。多半马上就要下雨了。
山村自己先坐进出租车,然后是宏国。有泽一直矗立在旅馆前,直到车消失在视野之外。山村蜷进座椅打盹,被司机拖长音的自言自语的“啊……”惊醒。果不其然,上车之后下雨了。
宏国面向窗外,一直注视着渐渐湿润而平淡无奇的街景。
“这位客人,已经到了。”
直到司机开口,山村一直在后座上熟睡。
“你先出去啊。”
说完,宏国并没有动。会看向自己应该是听到了,却没有反应。
“叫你出去!”
加上比划手势,终于下了车。山村付完钱下车,便一路跑到公寓。雨势比看起来还猛。冲到屋檐下再折回,等宏国跟上来,从自己下车到跑出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雨里。
宏国右手的塑料袋滴滴答答地滴着水。烧个精光的家里什么都拿不出来,说着“无论如何都是必需的”的有泽买给宏国的几件内衣和换洗衣物,那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过来。”
山村一边叫他一边走上铁制台阶。略微拉开一点距离,“咣咣”的吵人脚步声跟在身后。即使登上台阶到了家门口,台阶仍发出刺耳的噪音。回头一看,宏国站在台阶中段,像小孩一样跺着双脚。
“你在干吗?”
从那兴高采烈的表情看来显然是在玩。这家伙,脑子里缺根筋吧,山村觉得有点不爽。
“别犯傻,到这边来。”
宏国无视山村,继续跺着脚,还唱起了奇异的歌。屋前人行道上的路人无一不回过头,投来讶异的目光。羞得无地自容的山村走到台阶中间。
“你给我安分一点!”
山村一把抓住正起劲的男人的手腕,拖上了台阶。
“别在楼梯上玩,吵死了!”
即使对他发火,宏国仍咧嘴笑着,在旅馆时的面无表情像假的一样。山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怒从心起。
如果以后无论昼夜,每次都“咣咣”地上楼梯的话可真让人受不了。山村在宏国面前蹲下,敲了敲膝下和跺过的双脚。要是小狗小猫,捣乱之后就要当场喝斥,山村听以前交往过的男人说。不通人语的动物的话,这样就是告诉它“这么做不对”让它学习。
“不要再在楼梯上玩了。”
宏国一脸茫然。山村嗤鼻,从侧袋里掏出家门钥匙。……“哐哐”,奇异的踏步声响起。身旁的宏国跺着双脚,偶尔又蹲下敲敲膝下。大概……是在跳舞吧。这个白痴不知道自己被训了。压根没明白。还不如小狗小猫。
山村把不停踏步的男人带进屋里。要是被住在隔壁的唠叨大妈看见了,以后就麻烦了。
山村踢掉鞋进入房间。沙沙地挠了挠头,有泽面前看起来弄得人模狗样的头发瞬间散乱。一边踢开旧杂志、塑料袋还有脏衣服一边往前走,山村摘下平光眼镜扔在桌子上。随后仍穿着西装就坐在床上。
山村呼地叹了一口气。才一开始就这样,前景堪忧。本以为不会说话,有他在也不成麻烦,谁知他什么都干得出来。果然太轻率了啊……山村开始后悔了。
榻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