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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的。而且当时推镜的动作还非常的慢呢,半天之后他才尴尬地盯着我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连说了四声谢谢,特别是最后那个谢谢,音拖得特别的长,好像在说:“你说了等我三年的。”(这里我要插一句,我在伙食团去搭伙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对我冷淡,我找了个时间,我们谈了谈,他说他这两年还不想交女朋友,要读书,怕分心。我说:“你已经交了,我愿意等你,而且还可多等一年。”他说:“行嘛,只要你等得。”我说:“当然。”我们伸手拉了钩。当时我和老公吊着他肩头,在屋里闪了几个不同角度的镜头。)
嫂子(4)
我和闷生的母亲吃完中午饭,还剩有一些鸡鸭鱼肉之类的菜,我一股脑儿地端去底楼李老师家热好,心想晚上请傲哥一起吃,顺便给他通报通报闷生那边的情况。李老师也说这个办法好。
一会儿,傲哥果真跑进李老师的厨房来看,我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来了。于是我放下锅铲就故意闪到门后,哇的一声,吓了他一大跳。这时,他的笑容一下晴转阴,拉下脸说:“你也在这里哟?李老师呢?”我说李老师到伙食团洗菜去了。他回转身就走。吃饭的时候,李老师去叫他,门锁死了,问他的哥们儿,哥们儿说:有电话来,他出去了。学校的电话,底楼有分机,就在李老师的隔壁,电话根本就没响。龟儿子傲哥绝对是撒谎的,他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真的滚进醋缸了?
事后我一打听,他是去对门坳上的小餐馆吃面条了。那晚我没胃口,吃一丁点儿就放了碗,跑上楼去睡,眼泪禁不住地顺脸颊冷冰冰地流下来……我打开录音机反复地放那首歌:“虽然我俩相见无几时,可我已经深深爱上你;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你,生活就会无意义,……我的身边只能有个你,往日的回忆多么甜蜜,啊!为了你……”老师,请您告诉我,我将怎么办呢?要怎样做,才能不想,不!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他呢?
无需再打电话了,因为获得的结果都是千篇一律:我改天再给你打电话来吧。可是谁也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医生一向对我说:你不能孤独了,应该彻底放松自己,走入人群……
嫂子想出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她换上了高腰衣服健美裤,穿上高跟鞋,戴上耳环项链,描了眼线,涂了口红,让自己尽量性感起来。一看镜中的自己,眼角已被岁月刻有深深的鱼尾纹,再一细看,头顶已有数根亮丽的白发,这更使她感到吃惊。不过胸脯那尖尖耸立的两个山坡还仍是那么饱满而富有弹性。她决心要很好利用这一资源去征服男人,让他们有种感觉,见了来电。她悔恨自己当初因为是老师,为人师表,故意用布带把胸部束了起来。教师怎么啦?教师也是人!怎么当初就没想到呢,真笨。
嫂子从楼上下来,一眼看见傲哥的寝室门,脑子就莫名地晕痛了,因为那屋里有另外一个人。傲哥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他和另外的女生好上了,那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嫂子的铁哥们儿老公。没想到嫂子一直蒙在鼓里,原来是老公和傲哥搞起了地下工作。
那次傲哥请拜年客,坐了三桌,星期六吃晚饭。嫂子俨然以一个女主人的角色拴了围裙去帮厨,洗碗洗筷,切菜炒菜,跑得脚儿翻。伙食团的排水道年久失修,废水排不干净,这天的厨房淹得像水田一样,她的鞋浸湿透了,腿站酸了,她没半点儿怨言;厨房没有抽油烟机,油烟熏得她咳嗽不止,头脑发晕,但她心里乐意,无怨无憾。老公来的时候,大家起哄说傲哥的女朋友来亮相了。嫂子一听“亮相”二字,心想傲哥还有什么女朋友呢?老公一定是来找我玩的,她好久没有来了。傲哥说的,他这两年不交女友,要读书,我愿等他三年,这是我们有约在先,他不可能背叛这颗滚烫的心,他不是那种人。
老公这天身穿米黄色的毛线衣,牛仔裤,大头鞋,背上背着个苏绣哈巴狗小包,小尾巴独辫儿向上拢起,走一步搭一下,看上去像个中学生小姑娘那般天真;更见傲哥那种殷勤、温文尔雅的样子。嫂子的心咯噔往下沉,一直沉到海底了。
以前老公要来玩,都是事先打电话给嫂子,目的在于要嫂子去马路上接她,或者是叫嫂子赶快打“摩的”去街上买好吃的东西。这次是没有打电话来的。
嫂子放下手中的锅铲,疯跑上楼,开启录音机,放大音量,开足自来水,冲个脸,扔颗糖进嘴里。“虽然我俩相见无几时,可我已经深深爱上你……啊!为了你……”
嫂子想到老公尽管成了情敌,但毕竟是同学一场,而且是好同学,没有撕破脸的。人家来了,不去面子上打个招呼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嫂子强装着笑脸和老公依旧欢歌笑语,那心里却在滴血。吃饭的时候,嫂子和老公仍然坐在一张长凳子上。老公叫嫂子去提瓶酒来,说:“我要和你痛饮,等会儿吃完了好说话。”
嫂子果真跑去提了瓶“笛女”,拧开倒了两杯。这时傲哥走来,满脸堆笑地把酒从嫂子的手上温和地提走,而后又转过脸来,恳求道:“小妹老师,请你饶过她吧。”嫂子一怔,想说什么,但终没有说出一句。一顿饭就这样稀里糊涂、草草了事吃完了。
嫂子赶到姑妈家,颓唐地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摇了摇头。她的脑袋如麻,乱糟糟的一团。她想理出个头绪,却什么也没理出来。此时,她好想喝酒,掏出十元钱,请表妹上街去帮她买一瓶。表妹根本不知她要干什么。嫂子待表妹走开的时候,就把那瓶“笛女”喝了个底朝天。躺在床上,看见室内的电表、电灯、电视、饭桌和碗筷都往天上慢慢地飞,地板也颠簸起来……
第二天早晨,嫂子昏昏沉沉,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学校。没等她走进办公室,校长就把她找去了。嫂子从校长那儿得知了她工作调动的消息:石凳中学需要一名老师,学校就推荐她去了。一方面是工作需要,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她改变一下环境和心态。校长关切地说:“调令已下来了,你把工作交代一下……”
嫂子(5)
嫂子在床上痛哭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只是流泪。第二天晚上,她起来洗把脸,把队旗、鼓号、书籍提去交给傲哥,傲哥叫她放到屋角就行了。
收拾完东西,夜已经深了,嫂子感到说不出来的疲乏。她一头栽倒在床上,伸开四肢,舒展舒展筋骨。她双目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几天来的事情好像电影镜头一样,一幕幕地从她头脑中闪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自己。头脑中,似乎有两个人在争斗。一会儿,这个人占上风;一会儿,另一个人占上风。她思索了好久好久,终于想通了,她一跃从床上爬起来,伏到床头柜上,摊开稿纸,写了起来。她要给傲哥写封信。
写什么呢?她思忖了半天,也没有下笔。平时,她的文学水平不错,此刻却不知从何处写起。思索了好久,她终于写出了两行字。她看了一遍,觉得这样不妥,便一把扯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接着,她又去写,写了看,看了又撕……如此反复,写了五次。她终于将信写好了。打开抽屉,拿出一枚印制得十分精美的信封,写上自己娟秀的字:傲哥收。
嫂子如释重负,好像完成了一项神圣而重要的使命,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此刻,她的头脑变得格外清醒,心胸也豁然开朗了。她下意识地看看腕上的手表,都一点三十分了,该睡觉了,明天早上还得去石凳中学报到。
次日早,嫂子起来,天已大亮。她推开窗户,鸟雀在林间跳跃、啁啾,一束阳光瀑布似的泻了进来。她感到说不出的舒畅,几天来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精心地洗漱完毕,淡淡地化了妆,便拎起简单的行李,揣着昨晚写好的那封信,走出了寝室。
她轻轻地走到傲哥的门旁,抬起手敲了两下。傲哥仿佛约定好了似的,立刻走了出来。
“小妹老师,你这是?……”
“傲哥,我要上新的学校报到去了……”
傲哥看了看嫂子红肿的眼睛,略显疲倦的神情,从心里感到内疚,他深情地说:“小妹老师,我送送你好吗?”嫂子点头答应了。
阳光暖洋洋地从林子上空射下来,四周的山野显得郁郁葱葱,早晨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两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好长时间,谁也没说话。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