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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已经关了,吊灯也已熄灭。只有靠厨房的一面白墙上亮着一盏淡蓝色的壁灯。谢童可以感觉到是谁进入了这间房,却不知他的来意。他依旧假装入睡了,甚至轻微地发出规律的鼾声。他感觉到拖鞋拖沓而轻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渐渐停在了自己躺着的沙发边上。他来了。他的哥来了。他来干什么呢。他还来干什么呢?一个人明明果断的斩断了他的温润期望,为何还要假装不忍心的前来慰藉呢?他不知道他的复又抚慰,只会让伤更加剧烈么?
默之安静的走到身旁,童的呼吸让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默之静心地凝视他。他的头发还是那样柔软,有种飘飘然的轻薄感。却仍细细的盖住匀称的眉毛。多久了的事,默之喜欢摸着他的头发,那样细而滑的质感,仿佛精灵一般灵动,温柔。默之还看了他微微颤抖的双眼,那眼是细长的,睁开就会露出流转不休的哀怨和敏捷,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受惊时的双眸。默之缅怀那双眼曾有的宁静,冷僻,是的,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散步时的双眼。默之看着他的弟,那如同精灵一般柔软的高雅的气质。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他了。而谢童,也同样感觉到那些注视,它们清晰的如同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雪,温和,不带丝毫伤害,带着爱的温柔,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寸寸肌肤上。
童,这样睡会着凉了吧。而默之在心里想着。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愿意时刻照顾着他。可已经不能了。
默之还是转身了。童感觉到他的脚步渐行渐远。童猛然断定这一转身带有坚定和恒久的隐喻意义——他要离开了。无论他是否停留片刻。是否曾施舍过那暖和的目光,他终不可避免的离弃他。离他而去。
童此时已彻彻底底地抛弃了所有自信力和奢望。他这一刻似乎更加明确——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明确——他的爱终于还是得不到救赎的。如果说前几次他的隐约放弃是带有质疑性质,是仍然存在某些耿耿于怀的侥幸心理的话,那么这次,他闭上双眼,在黑暗的视域里,听到的那实实在在来到,又离开的脚步声,他自以为这里包含了所有既存的隐喻。这种隐喻,是对这段充盈他的整个生命的情的无情否定。这次,他比任何一次都断然明确了:一切皆不可能。是的,两条一意孤行的平行线是无能相交的。这是他唯一一次剧痛着为自己自主的下决定。一切皆不可能。不可能。
而默之回到卧室,只是想取一床小棉被。他心里想着,童这样会着凉的。他抱起那床小棉被,估测着如何小心翼翼的为童盖好被子,而又不惊醒他。照顾他,一直是他做哥哥的职责吧。如果起初他对童好,是基于他为人性格中本来就固有的善良,温存,那他现在的似乎出于本能的照顾,则是由于这情感的日益丰厚、积累。他走出卧室,重新回到沙发边上,轻轻把被子放在童的身上,轻轻的展开,轻轻的把被子的两侧叠好,压紧,再轻轻的离开。
谢童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不适,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孜孜的涌出,势不可当的汹涌欲出。他以最大的力量坚持着,防御着,直到他听不到那甚微弱的拖鞋的声响了。而那股液体终于在防不胜防过后,彻底溃不成军的倾流下来了。是吧,一直以来他总是在自作多情。也只能自作多情。他只能活在自大狂妄的疯狂幻觉里,自以为是。而结果往往是,实在的一直都是实在。无力改变的他,苟且存在于广袤的时空中看似盛大实则虚妄的情爱中。
现在,他麻木的中庸的不带任何多余情感的让眼泪流出来。泪水带着泛滥的架势涌动而出。一股流下,尚未干涸,却再有新的泪柱泻出。让眼泪顺顺利利被滴出。他甚至不知为何而流泪。为何而流泪。鼻腔中有一种厚实的淹没的感觉,被堵住了。被绵延不绝的水路封住了呼吸的通道。好难受的。被水包围的冷酷无助。四面都是咸的液体。刚开始还因带着体温,有些许暖意。逐渐,迅速变凉,至冷。这一夜,他是雪海冰山濒临灭绝的人鱼,爱情是连串无依无靠的泡沫,飞到天边,无影无踪。分裂。裂,裂,裂。
一路寻找,一路未果。心变成尘埃,泪变成钻石,他完成了失去情感的蜕变。他乖戾的哭。像极了一个绝望的囚徒。因为他内心已经绝望,塌实的面对这无情的惩治,他获得了灵魂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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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2。以父之铭a
陈憬端起了那杯红酒,望着我微微一笑。
哦,亲爱的。狐狸精。小妖精。我们就要同归于尽了,你不知道吗。亲爱的,我真的爱你呀。也许就是因为太爱你了,你才会背叛我吧。你呀,你真贱。
亲爱的,你端起了酒杯。你别急,让我想想,我是怎么又遇见了你。
。。
Track 2。以父之铭b
10月1日
今天我看见陈憬了。我简直不肯相信五年后的今天,还能遇见她。
国庆节,本来人很多。可12点过后,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大概是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和张玉一起准备离开“YELLOW BEE”。他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问我:看,那人是谁呢?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而同时,她也回头了。她穿着一件蓝色的中袖女衬衫,棉的。下身是抽褶式邮绿色短裙。可她已经开始穿高跟鞋了,而且是那种血红色的。鞋跟纤细且高。
是的,那双高跟鞋差点让我认不出她来了。她以前总是穿一双干净的白棉袜子和一双颜色明亮的球鞋。现在她穿颜色妩媚的高跟鞋,就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圆椅上,端着一大杯啤酒,咕噜咕噜的喝着酒。
她看见我,笑了笑。她叫我的名字,暮生。然后再讲,还有,张玉
陈憬。我和张玉过去和她打招呼。我还是很怕和她讲话的,还是腼腆的很。而她却好象变了个人,也许是喝多了。她伸手勾住我的肩膀,直拉着我往门外走,口里还念叨着,走,回家去。
我被她的举动吓着了。张玉却贱兮兮地望着我笑了一下,抢着把她的帐结了。我又望着陈憬,她身上的酒味好重好重,她的脸也好红好红。
这一刻,我真觉得有种斗转星移的错觉。
然后,我们三人就出了酒吧。我问陈憬,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家去。
她突然笑嘻嘻的说,呵呵,我不回了,唱歌去吧……
张玉说:唱歌?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是回去吧。
不,我要唱!暮生,好吗?你陪我吗?她居然用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对着我撒起娇来。她不知道这一刻我有多兴奋。天哦,你可以想象你暗恋了三年的人,当然,以前你和她说过的话很少很少,她很出众,你很平凡,在五年不见之后,她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亲昵的对你撒娇吗?我只是有点不知所措的拉开了她的双手,故作镇定地(其实很不镇定地)对她说,我看……你,还是回家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吐了。她吐得排山倒海,我的T恤成了抹布。
张玉望着神志不清的陈憬和五彩斑斓的我,毅然,果断地做出了决定:谢暮生,你的桃花运来了,今天晚上,我就把小憬托付给你了哦。
然后,他便极不负责任地,不知廉耻地,面目可憎地,逃之夭夭地消失于一辆亮黄色的夏利TAXI中,不到十秒,那辆夏利也极不负责任地,不知廉耻地,面目可憎地,逃之夭夭地消失于马路拐角了。
没办法,我们只好先到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红菜,可以醒酒的。
陈憬迷迷糊糊地喝下半杯热红茶,我把她扶到床上,脱掉那双血红色的高跟鞋,为她盖上被子,自己才去洗澡了。
洗完澡,她还在。她睡得很沉。
现在,我终于有时间好好端详一下她了。她的脸化过淡淡的妆,用了很淡的粉底和胭脂。眉毛还是那样修长匀称。她的双眼是细长的,不很大,却精致,眼睛上画了桃红色的眼影,妩媚。而且她的眼角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鱼尾纹了。
想起高中时代那个穿着球鞋和蓝色校服裙子的她,真的恍若隔世啊。
那时的她,经常站在升旗台前代表团支部或者学生会讲话。她才华卓越,人又长得漂亮。那时候不仅是我这样的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就连学生会主席、篮球队队长、甚至校草都喜欢过她。
唉,要不是高三那年她和我们地理史老师闹出的轩然大波,她也没有被开除,那她现在应该也过得很好吧。
难道她现在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