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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的巴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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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丹这样想有没有道理呢?大约有吧。也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谈话的内容,也因为我思维中的那一点惯性,对于不属于我所熟悉的小圈子的,那种惯性的疏离与戒备。然而,值得表扬的是,九个月中,双方都能尽量忍让,不发脾气(我感觉自己忍让的更多,呜呜,毕竟她是我的二房东,我只是个可怜的小房客)。有时为了避免正面冲突,我们会在厅里的沙发上互相留条子提意见,她晚上回来看,我早上起来看,对方在里屋毫无知觉地睡觉(或者装睡),多么好。   

  丹丹的作息时间一般是这样的,早上1点左右起床,2分钟后她就能出门(包括洗头)——这在我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我通常折腾一个小时左右,出门时也不见得比丹丹更精神。然后她在地铁里七扭八转,到巴黎西头的中餐馆上班,11点左右到,头发已自然风干,正好梳头换工作服。11点工作到下午2点,餐馆关门少歇。她换了衣服,直奔巴黎东头的学校上法语课,3点到5点半,再冲回西头,赶6点半上班,直到晚上11点半,回家。在餐馆和学校来回的时候,她在地铁里做作业,养成一种惊人本事,从来不用抬头,直到把书本一收,站起来就下车,从来没有错站。   

  与此同时,陆征在另一家中餐馆打工。但是他的老板产业较多,餐馆是兴趣爱好,因此周六周日都不开门。陆征周六晚上会去接丹丹,送她回来,再乘最后一班地铁赶回他的住处去。丹丹说陆征他们四人挤一屋,又遇上恶房东,收了很多押金,像是签了卖身契,想搬都搬不走。房间条件极差,对于陆征学习室内装潢的心灵来说,是种残酷的折磨。   

  而周一到周五,丹丹只能独自穿过这条黑暗悠长的雨果街。她总是紧紧握住一根从国内带来的袖珍电棒。我对这玩意儿一向嗤之以鼻,直到有一天,我一屁股坐到沙发窝里的电棍上面,它不知为什么漏了电,我只觉得半个屁股都没有了,差点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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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二十岁的巴黎(48)         

  不敢找电棍解气,只好狠狠踢了两脚沙发。我还记得有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听见门口有很大响动,还有丹丹呼哧呼哧的粗气声。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不料第二天早上一看,厅里竟然多了个沙发!我知道这屋子丹丹租下来的时候是不带家具的,她费了很多心血到宜家买床和柜子什么的,又和陆征辛辛苦苦装起来;可是,还是有很多小件就是晚上下班的路上拾回来的——周四是我们这一片丢大件垃圾的日子。有一回她拣了一个电视机,可惜看不了,气得我俩大骂法国人抠,东西用到不能用了才丢出来(后来还是丹丹自己到网上买了个二手的)。此外,还拣了两把椅子,椅面子的漆皮稍有点破,还有一个鞋架子,还有一个大圆桌面,因为还没有拣到合适的支架,现在还靠墙站着。我知道丹丹虽瘦,力气不小,瓶盖子打不开让她开,有时候陆征被她亲热地拧一下会痛得掉眼泪(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哩?我怎么还敢和她打架哩?),可是这沙发,也太夸张了吧!全是木头的,死沉,推都推不动,怎么整的。   

  后来一问,丹丹说:“在街上看到这沙发不错,刚抬起一个角,后面来了个阿拉伯人,‘小妞小妞’地叫。我搬沙发前把电棒放包里了,心一慌,腾一下就把它抱起来了,一口气走到家门口,还上了三楼。哎呀呀,想起来真后怕,那个人长得很凶呢!”我心说那人再凶也不敢欺负你啊,他在后面可能都吓懵了。   

  有一次我把房门钥匙丢了,无奈,只好跋涉到丹丹的餐馆去拿她的先用。我在店里站了大约2分钟。这2分钟里,丹丹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机会。这家馆子装修得不错,木桌椅,屏风,盆景。因为地方稍背,客人不算很多,可这样也足够了——这么大一爿店,只得老板加老板娘加丹丹三个人,老板主厨,老板娘除了给他打下手外还要收银兼主持大局,因此招待客人的实际上只有丹丹一人。只见她梳一马尾巴,白衬衫是工作服,倒比平日更像个学生。她窜前窜后,一刻不停地点菜、上菜、递账单、收拾桌子,遇到熟客要寒暄,遇到嬉皮笑脸的也要敷衍,遇到脾气不好的更要赔小心。我在旁边都看呆了,知道这还远远不是全部,还要加上开门前的准备、关门后的收场……   

  丹丹终于得空儿过来拿了外套把钥匙找给我。在那几分钟内,从未有过的,我突然特别想和她多聊几句。我终于知道她虽然一天到晚嘴皮子动不停,可是也许没有一句是她真正想说的,总是稀奇古怪的菜名和言不由衷的客套。属于她自己的时间,也就是12点钟以后的那一点吧。可是没聊几句,老板娘就过来了,横眉立目的。丹丹马上挽起老板娘的胳膊,让我“跟姐打个招呼”,然后一阵风似的把她撮走了。我也只好走了。以前丹丹嫌我做的菜污染她的视觉和嗅觉,会时不时带菜回来改善我的伙食。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我不忍心让丹丹再带任何东西回来。   

  某个周日,我正在Tele避难。接到一个电话,一听却是陆征,我挺纳闷儿。只听陆征在那边支吾半晌,才说:“凡凡,你和丹丹是好姐妹……”我心说,这个说法从何而来?再听下去:“麻麻麻烦你转告她……”“怎么啦?”“我得和她分分分手。”我吃了一惊,声音都尖了:“什么?”“我要和丹丹分手。”“你说什么呢?你发疯啦?你有本事自己找她说去,做都做得出来,还怕什么说?丹丹真是看走了眼……”我火冒了八丈,冲着手机就嚷嚷起来。   

  手机那边一片沉默,等我所能想到的说词都用完了,才传来陆征闷闷的声音,像是闷着一包的辛酸,这不是我所知道的陆征,他一向是嬉皮笑脸的。他说:“就麻烦你这一次。我知道我对不起她,   

  我和丹丹就住这里。   

  我没这个勇气。可是两个穷学生,从早到晚,打工上课两头跑,真是苦不堪言。苦也就罢了,关键是不觉得有希望。我们俩去年就申请了一次学校,都没有申请上,还不知道今年会怎样,就算申请上了也不知道会怎样……其实这样对丹丹也好,她依靠不了我,我帮不了她。”我沉默地听着。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49节:二十岁的巴黎(49)         

  那天,我特意早点回家。丹丹正坐在床上看“明星学校”,一个类似超级女声的电视节目,一帮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在舞台上疯狂跑着。长痛不如短痛,我结结巴巴把陆征的话转述给她。   

  丹丹强笑着说:“原来是真的了。”“什么真的?”“都说他找了个在法国长大的华侨女孩子,我看八成是他老板的女儿,这几个礼拜来都躲躲闪闪的,原来是真的。”我脑筋一转,可不是,对陆征来说是要轻松得多了,说不定连餐馆都继承了去。只见丹丹站起来,满屋游走了一会儿,找到陆征落下的半盒烟,抽出一支点上了,坐回到床上慢慢抽。不一会儿,她就笼罩在迷迷蒙蒙的烟雾中,一张脸也迷迷蒙蒙的,恍惚而平静,只有拿烟的那只手,抖得那么厉害,好几次都没能把烟送到嘴里去。丹丹从前不抽烟,可动作还颇像样子,也没有咳嗽什么的。她只是坐在那儿,慢慢地抽。烟渐渐短了,等到只剩下个烟头的时候,丹丹把它往垃圾篓里一扔,站起来,像狮子淋雨那样甩甩脑袋,说:“好了!”我跟着站起来,说:“你没事吧?”丹丹说:“哪有时间有事!”说着,她就继续看她的电视去了。一个穿桔黄色皮衣服的男孩子被一群人围着,莫名其妙地唱:“不是我,我不是小偷……不是我偷的桔子,不是我偷了她的心……”   

  这件事就算完了,丹丹依旧那么忙碌,陆征这个人再也没被提起过。   

  记得有一次,还是冬天,我在睡梦中被丹丹手机的怪异铃声惊醒,只感到床边的电暖气在微微震动,屋子那一头的丹丹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地说:“我这儿现在是3点!还有人睡觉呢……你再打来我打断你的腿!”说着挂了。我故意大声哼了哼,又沉沉睡去,进入梦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丹丹又欠我一道,我可以推迟洗碗一次。   

  第二天我前脚刚起,丹丹后脚也起来了,抱歉地说:“昨晚没吵着你吧?”我说:“也不是特别吵。”丹丹说:“不好意思,是我妹妹,等我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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