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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祠大堂内部角落架起的一个火盆,离凤君影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这时火花飞起,就要落在她身上,即使后退也避不开那些四处散开的光点。可是痛觉并没有如期而至,她睁开双眼,钟子渊正挡在她身前,漆黑无底的眸子中晃过几许紫色波纹,隐着一抹飘忽不定的笑意。
那笑意,淡如烟云,悠远出尘,让人再安心不过。她不觉心神恍惚,一瞬间以为那海上明月般的男子并未离开……
目光不经意一偏,瞥到踉跄后退的戴承天将手悄悄搭在了角落墙壁的一个隐秘突起处,她眼底的恍惚立时变得冰冷。
“快闪开!”她突然大喊。
粗衣少年摇头,他望着自己浑身的血迹,笑得如沐春风:“这身伤,即使躲开了也撑不了多久。”
话音未落,玄铁打制的笼子已将两人与其他人分隔而开。
“这机关还有一道。”钟子渊终于收起那副满不在乎的神态,靠近她低低道,“若是害怕,你就抱住我。”
“开什么玩笑,你……”凤君影想起那夜在祝宅,他手指的灼伤……看来即便钟静月已离开,拥有这个身体的他也不得轻易触碰到她。
她尚未说完,那边戴承天已经第二次按动机关。
地面微微一震,连着铁笼,飞快地向下坠去。
凤君影只觉眼前骤然一黑,像是跌入了地狱深渊。慌乱中双手被人紧紧扯住,最后头部撞上了一块硬物,就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身处于一个说不出古怪的密闭空间内。
挣扎着起身,然而身体软绵绵的好像半点力气也没有。偏过头,却见钟子渊斜倚在漆黑的岩石旁,支着一柄长剑,身上华贵精美的紫色长袍无风而动。
见她醒来,他起身向她走来,抬手时长剑一点一点地凭空消失,直至无痕。
君影木然地望着这一幕,似乎早已呆住,又好像根本不觉得惊讶。她开口,嗓音微哑:“这里,并不是神祠之下的牢房呢。”
“这是一个神识空间,你是第一个真正的客人。”钟子渊挨着她坐下,紫眸中流转着淡淡的自嘲,“我们的身体现在还在地牢中饱受折磨……可惜这里,也是个牢房。”
“斜月空间?”凤君影望向他,他的神态中有隐藏不住的疲惫。
“我原以为,他走了,就不会重回这里,没想到……”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我防备了所有身边的人,却唯独忽略了戴承天可能早已不受他自己控制……”
望着空间内漫布的黑色岩石和密闭场地,君影感到一丝莫名碜人的寒意。
“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何时回到自己体内?”她不由疑问道。
“等。”钟子渊眸色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般,“只管待在这里,不一会儿他们就会自乱阵脚。那时,再出去也不迟。”
凤君影有些惊异。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若非情不得已,他不会出此计策。无论外界情势如何,此地都是最为安全的所在。
斜月之中,不见天日。由于现下是魂体,故压根感受不到**。可是骤然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也会很快磨光一个人所有的耐心。
见君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钟子渊难得地好心上前道:“要不要去一个地方看看?”
“什么地方?”果然,凤君影终于打起了精神,随他向场地深处走去。
岩壁上的划痕逐渐多了起来。再向内走,那些划痕像是有人控制般愈发变得气势凌厉。有的类似一种种不知名的古老文字,有的却毫无规律可循,却皆蕴含着摧枯拉朽的力道。
又走了数十步,有一大块突起的石壁。石壁形状极为诡异,上端平整而断,断口光滑如镜,仿佛刀削斧凿。
她惊呼道:“这巨石原本便是此般模样?”
第三十章 异谋
懿宁山庄。
在戴北宸与黑斗篷巫师的带领下,一位红袍如火的少年沿着古旧漫长的甬道蜿蜒至地下。
神祠之下,本是一处秘密兵器室。曾有仇家在山庄中安插武艺高强的卧底,意图盗取庄内珍藏的名兵。老庄主暗中觉察,便派人在神祠内打制了这么个直通地下兵器室的机关。玄铁笼中,即使武功出神入化,也无法脱离而出。
现下,这行人便准备去看看捕获的猎物,或许,更能从中获取自己梦寐以求的宝物。
兵器室一片阴暗无光,从人们点亮了壁灯,在红衣少年挥手示意下纷纷退去。戴北宸望着那俊美异常的少年,少年冲门外瞥了一眼,他想要开口,终于还是忍住,顺从地和黑衣巫师退到了门外。
石门轰隆隆合上,凤浴火来到玄铁笼子前。牢笼之内,那两人刺眼地依偎相靠,十指紧扣,垂目不语,似乎因为过于疲惫而睡着了般,静谧又安详。
他腹中不觉腾起一股没来由的怒火,冷笑了声,唤道:“小师弟,你当真会演戏。若不是瑞师弟终于伤愈出关,还以为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没有人回应。
凤浴火皱了皱眉,取出钥匙开锁,冷冷道:“月仙、钟静月、怀殷王世子,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一人分饰三角的?”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静默。
“真的睡着了?”
太不可思议。他虽然只是站在这里并没有动手,可全身散发出的威压,以对方一个重伤一个没有战力的情况而言,根本不能够这么安逸地睡着。
他进入笼子内,伸手碰了碰钟子渊。
没有反应。
他又晃了晃凤君影。
她的身躯冰冷僵硬,沿着铁栅栏倒在了地上。
凤浴火大惊失色,颤抖着手伸向她的鼻端,早已经没有呼吸。
……死了。
阴暗的兵器室仿佛掠过一股冷飕飕的风,寒意逼人。
他设想过上百种重逢后的情形,独独未料到,他们已双双死去。
这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好像突然间抓不住人生的目标,令他茫茫然不知所措。
“死了……”
他颓然自语,“斗了一辈子,你竟敢不打一声招呼地先行离去,竟还骗了她随你一同而去……”
凤浴火静默片刻,像在哀悼亡灵。随即冷冷地转身拂袖离开。
“醒来,快醒来……”
凤君影隐隐约约听到有人不停地唤着她,可是好疲惫,她仿佛走了太久太久的路,累得双眼都睁不开来。
“唔……”她迷迷糊糊呓语,渐渐能感觉到浑身的酸痛和麻痒。
张开千钧重般的双眼,眼前是一片凄清的荒地。天空苍冷无云,她回头,身侧一丈处坐着位粗衣褴褛的少年,他看着她醒来,吃力地挪到她近前,笑说:“我们出来了。”
“这里是……”凤君影想要挣扎起身,却发觉全身酸痛不已。
“别动!”钟子渊道,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包裹,里面有两块干硬的馒头。他撕下一小块,递到她唇边,轻声道,“张嘴。”
君影听话地一口一口咽下整只馒头,又休息片刻,待恢复了体力,才缓缓坐起身来。
她终于看清了面前场景。
这哪儿是荒地,这里分明是一处乱葬岗!
心底没来由泛起阵阵恶心,她望着钟子渊手中的包裹,忍着不快道:“这食物是哪儿来的?”
“之前地牢中有人送过饭,顺手揣了来。”钟子渊低声道,“过去三四天了,可能味道是有点儿不好……”
君影却松了一大口气。她方才差点就以为这些馒头是从那些死人身上搜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她开口问出心底的疑惑。
原来,坠入地牢后,钟子渊就使用寒魄将二人的魂体引入斜月之中。算得差不多有人发觉牢中二人已经没有呼吸,从而以为他们死去扔到这乱葬岗时,才再次让灵魂回到他们各自身体内。
“太乱来了……”君影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讲述,仍不觉后怕,“若他们并不是将我们扔进这乱葬岗,而是火化了,岂不……”
钟子渊淡淡道:“所以,我赌了一把。比起死掉,你也更不愿意受他们折磨吧?”
君影眸光一黯。忽回想起先前在斜月空间内见到那块巨石后就失去了意识,她不觉又问出口来。
“我不知道。”钟子渊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