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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素帘半卷,帘内佳人探出半张绝色的面庞。
好熟悉的笛声!
自他十七年前消散后,便无人能吹奏出如此动人的仙曲了吧?帘内人默想。
寒笛声声催人泪、惊人魂。
“是师兄!”帘内人突然低呼。
匆匆的足音,那女子素衣的身影自画楼玉阶上飞掠而下。
高高的屋檐上,白衣男子迎风而立。他缓缓放下手中玉笛,淡笑道:“若仙师妹,你终于肯现身了。”
“你是谁?”素衣绝色的女子惊愕道。这人的容貌,并不是他当年的模样。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会叫自己若仙师妹?
“现在我叫钟静月。”白衣男子衣袂翩翩,俊美出尘。
“我……我是李诗桐。”绝色女子顿了顿道。
她缓缓走向他,极自然地坐在他身畔,偏过脸端详着他的容颜,嗓音轻柔唯美:“师兄,已经十七年了,你可有想过若仙还在人世?”
钟静月沉默着。良久,他长长舒了口气道:“我不敢去想你。我不知道,你和大师兄的那场对决,他是怎样待你的……”
“他说留我还有用……”素衣女子苦笑道,望着檐角尚未融尽的冰雪,“月仙,我们虽练就了不老之身,却仍是夫妻。当年白楚掌门亲自主的婚,整个门派的人都不会忘记。”
“原来是为了引出我?”钟静月双眼幽深无光,“他最恨的人,不就是我么?”
“真的是你拿走了月寒魄?”若仙望向他,惊疑不定。
“是怀殷王。”钟静月道,“怀殷王是南楚唯一涉足武林的外姓王,也是掌管神器的姑姑选中的两个继承者之一。可是当年他取回神器的途中,遇上了梦仙师兄,当场形神俱灭,只留下五岁的儿子与这金乌刀……”
“后来,我赶来了。你打碎了自己的身体,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消散了……”若仙低着头,陷入了那可怕的回忆中,“待烟消云散后,大师兄将我抓走了,他以为寒魄被我拿了。为此,我们大打出手,却让世人以为,我们已同归于尽。”
若仙巧眉轻蹙道:“可是事后,我们才发现,怀殷王世子,那五岁的小孩儿和她父亲的刀莫名失踪了!这事情非但是我,就连梦仙大师兄也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钟静月把玩着吊坠,许久才道,“因为打碎了形体只余下神识的我同时得到了寒魄,并瞬间将那孩子的魂魄封印进了寒魄之中,夺取了他的身体!”
他凝注着掌心小小的月牙,眸中拂过一缕忧伤:“梦仙那么想得到它,不过是为了其内的葬仙剑法。寒魄在枯叶峰冰封了千余载,非但是封印神器,更是绝妙洞天。它其内是一个宽敞的练兵室,然得以进入其中的却只能是魂魄而不能是人。我曾试过将一个人封印进去,但不到一天那人就闷死了,散出来的尸腥味让子渊抱怨了许久……”
他叹道:“子渊是个练武的奇才,十七年就练成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练不会一成的葬魂剑,却又这么巧无声息的离开了。”
若仙咬了咬嘴角道:“可是那孩子虽学会了葬魂剑,若要应对掌控了红莲幻火的大师兄,也不过以卵击石。大师兄连你尚有神识留存人间都能够算出,只怕……”
“五年,”钟静月道,“这五年只要不出什么乱子,子渊一定会打败他。”
第十二章 烙印
夜风缥缈,无星无月。虽已经开春了,北方却仍旧严寒,时不时还会飘下纷飞的雪片。
钟静月独倚窗畔,擦拭着刀锋,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他突然在想,为何大师兄梦仙这为了成为天下最强者、为了拥有巅峰权力而变得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和一直忠于“亡妻”从不给别的女子一线深情的自己都会如此着迷于凤君影,那并非倾国倾城且没有丝毫武功的少女?
因为她的才华?
凤六姑娘自幼饱读诗书、七步能吟,的确颇有学识,但毕竟才十七八岁,又怎及阅尽人世百态的若仙师妹?
是受了子渊的影响?
子渊朦胧不定的情感,有时甚至能改变他的决策,那么梦仙又是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李大人说爱女两三年前被一场大火灼伤,容颜尽毁,后正巧有一位游方的僧人路过此地便施妙手替李小姐治疗,才得以恢复美貌。只是李小姐虽仍美艳无双,却并非先前容貌了。
那次事发后,大将军念及同僚之情,派了儿子前来登门探望。那青年一见李小姐便神魂颠倒,回去之后茶饭不思,大将军不得不顺他的意来李府提亲。
钟静月幽紫的瞳仁微光闪动。也正是三年前,若仙代替了李诗桐。当今世上掌握了魂魄转移之术的除了梦仙和他自己,便只有钟子渊了。若仙借着李小姐毁了容不容他人探视的理由留在李府中,一边假扮李诗桐,一边等待自己的出现。
现今他寻到了这里,梦仙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只是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他并不知月仙已然化身成了钟子渊。
梦仙一直以来不愿任何男子过于接近凤六姑娘,而凤六姑娘……也似乎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一切,又在暗示着什么?
空冷的屋内,凤君影独坐在半人高的大铜镜前。这次仍未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她的神情间隐隐有一抹忧色。
“爹,”少女低低道,“女儿太无能了……是不是该用那个能力了?”
她颤抖着手指缓缓拨开衣襟,铜镜清晰地映出她雪白肩头上那道蓝莹莹的刀痕。
不,不可以,她不要变成那样的女人!
“即使不用那个能力,我也可以查出真凶,为族人报仇!”君影咬住了唇角,因为用力过猛,一滴鲜红的血液滑落,跌在她冰冷的手背上。
那是怎样妖艳的血红!
那血液散发着致命的诱人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吸食殆尽!
不可以……
她泛着奇异蓝光的双眸划过一道道挣扎的寒芒。唇角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手背上的血液被她用力挥落,蒸发成一团暗红的血雾,散入死寂的空气中。
爹,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选我……
晋林侯三个女儿中,君影外表最温顺,内心却最是绝烈!
为何要将这为祸世间的魂印封入这最刚烈最执拗的女儿体内,让她成为世间最吸引男人的女子,让她自幼担下这无法推卸的重任,让她不得不从小就将自己所有情绪遮掩,将自己锻炼成世间最冷漠的人……
她突然淡淡一笑,收敛了所有的不甘心,平静的目光理智而没有情感。
君影理了理衣衫,起身推门而出,却差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她讶异地抬头,却听到那人连声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小姐,有没有烫着你?”
“子渊?”她看到了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浅浅笑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小姐得了风寒,吟夏姑娘做了姜汤让我送过来……”钟子渊垂着头支支吾吾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都、都怪我走得太急,全弄洒了……”
“没关系。”君影接过他手上的空碗,让他进屋,淡淡道,“倒是你,手都烫红了。”
她吩咐少年坐下,从小柜子里取了伤药,细心替他敷药。
钟子渊屏息凝视着她,凝视她白皙清秀近在咫尺的面庞,突然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拥她入怀的冲动。
那该死的灵魂出窍的感觉……
是她,她就是你等了十七年的人……
从五岁起,从被封入寒魄时起,他不是就一直在等待这拥有魂印的女子么?
这漫长的等待与煎熬,在此刻冲击着他的理智,他突然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低喊道:“星,你是星……”
凤君影惊异地抬头,望着他渐渐由深黑色变得幽紫的双眼,蹙眉道:“子渊,你怎么了?”
少年陡然恢复神智,忙缩回手,脸红到了脖子根:“对、对不住!我得回去了!”
他双瞳瞬间褪回本来的颜色,神情古怪、落荒而逃。
“我是星?”君影没有阻拦他询问下去,任其慌张离开。她回想着方才他诡异的瞳色变化,低喃着重复他所说的话。
钟子渊,或许你远不似你朴素的外表,也是个背负着巨大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