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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君影。”她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淡淡地问道,“你家住在哪?或者是,你要去什么地方?我让几个人来送你。”
“君、君影小姐,你要赶我走?”少年模样呆头呆脑,说这话时双眼却亮如星火。
君影笑望着他,并不作回答。
“别赶我走!”钟子渊似乎是真的慌了,忙不迭道,“小姐,我……我会很厉害的剑术,我可以保护你!”他差点要在床榻上舞剑,只是那铁剑刚一抽出来柄就断了,他呆愣愣地望着断剑,想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中。
“你现在这里养好身体,至于护卫我已经有了,不用你操心。”君影收拾着残剑,微笑道,“若你真的无处可去,便留下来做个打杂的小厮吧。我七弟他……正缺个仆从。”
凤七少爷……不正是那个梦仙么?憨厚的少年双瞳闪烁,忽然飘过一道微弱的紫芒。
钟子渊……
君影合上房门时突然一怔。她想了起那天戴承天的话来。
“…………怀殷王素衣如雪如月,抱着自己四五岁的独子子渊,一身浩气让人自惭形秽……”
怀殷王府的……世子?不,怎么可能?一定只是同名同姓罢了……
干冷的屋中,钟静月细细地擦拭着一柄无鞘的刀。他神情凄清寂寥,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项上的斜月微微晃动,闪烁着银白的月晖,却再也浮不出紫色的光芒。
“子渊,没想到你竟真舍得放弃本该属于你的这副近乎完美的躯壳,而另找了一个病死的乡下少年……”他低沉叹息,“为什么我再也弄不懂你了……”
是老了吧?不,他是仙,仙人怎会老?可是他却真的再也无法抓住那少年的轨迹了。或许正如钟子渊所言,他们永远不会是同一类人。
而今的钟子渊已经拥有了躯体而不再是一个神识,有还有谁能拦得住他的脚步?
暗营。
一身粗布衣的少年在偌大的荒地上笨拙地练剑,动作一点也不连贯,却毫不气馁。他坚持着一次次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口,挥剑起舞。
这个身体没有丝毫武学根底,他必须要不断练习,直到完全适应为止。
他要变强,一定要变强。
凤君影遥遥的目光突然怔住了。没想到,憨厚的少年竟会有这种不屈的眼神。
“小姐,你来看我了!”少年一回身,见到了她,忙抛下长剑,兴冲冲跑了过去。
“你累不累?流了这么多汗,喝点水吧。”凤君影礼貌地笑了笑,递上一只装了清水的瓷盏。
少年接过瓷盏,定定望着她,突然幽幽道:“自父……爹过世后,就再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
君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又受伤了,别再练了。”话音刚落,她心底就一阵纳罕,为什么会那么不想看到他受伤?
“我没事,一点都不痛,真的。”钟子渊面颊微微泛红,他不敢看她清澈如水的双眼,小声道,“你、你真是个善人……”
“你未免将我想得太好了。”凤君影转过脸去,笑容渐渐冰凉,“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至于对你……也不过积点德罢了。”
那么戴承天呢?钟子渊默想,差点就问了出来。他曾听吟夏提及当初她是怎样被戴承天虐待的,心里不由一阵难受。
“你今日感觉如何?体力可是恢复了?”凤君影语调淡然如风,好像所有波澜都已随风而散,“既然你想要留在这儿,可不能白吃我的。”
钟子渊立刻拜倒:“愿听小姐吩咐!”
“还不快收好你的剑,随我去见七少爷?”凤君影轻笑道,话语中竟多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嗔怪之意。
第十一章 寒笛
苏泠雪静坐在案旁,望着身畔抚刀叹息的白衣男子。
他静默得像高悬夜空的海上之月。
其实早已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却偏偏不忍心问出口来。他此刻孤洁得愈发不似凡世之人。
很多时候,她都暗自觉得,他本该是月上的仙人……
可是,他时常背着的那把刀,却叫做“金乌”。
“苏姑娘,金乌是一柄被封印的刀。”他忽然淡淡开口,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该告诉她一些鲜为人知的真相了,为了不久后四宫的合作。
他拈起项上奇异的斜月吊坠缓缓道:“只有斜月才能够最终破除刀上的封印。”
苏泠雪讶异道:“钟宫主,你……你不正是斜月么?”
“不,”白衣男子摇了摇头,“斜月是这世上唯一葬魂剑初成的人。”
“葬魂剑!”苏泠雪惊呼,瞪大了那双又圆又亮的杏眼,“我曾听风、花二宫的宫主提及过,这是一门传说中的剑法,甚至有无传于世间都不可知!”
白衣男子手指轻轻抚过刀刃,漆黑的刃尖上顿时凝聚了一滴殷红的血珠。他叹息地唤了一声:“子渊……”
他侧过脸望着一头雾水的苏泠雪,低声解释道:“斜月有个名字,叫子渊。可他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道魂魄。”
忽然,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此刻,他找到了可以寄居的躯体,已经又变回一个人了。”
苏泠雪怔忡地望着他,不觉打了个寒噤。
即便是巫咒幻术盛行的现在,他方才所言亦太过诡魅,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一说?太不可思议了,而魂魄附体之事,亦更是荒谬!
“子渊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弟子。”钟静月笑容涩然,“可惜,他的性子太烈,十七年来未曾改变分毫……若不然,此刻我也不必担心他的安危了。”
苏泠雪愣愣地望着他,一时间忘了开口去安慰。
那刺眼的红……
在步入那间屋子的瞬间,钟子渊感觉自己差点就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了。
他,就是以幻术咒术霸绝天下的梦仙?
果然,比月仙更加可怕……钟子渊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装成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走了进去。
他很庆幸自己葬魂剑大成,梦仙无法短时间内看出他是灵魂附体,不然刚才那试探性的一招,便就叫他露了马脚。
钟静月曾说过,梦仙的幻术,对没有内力的普通人并不起作用。
红漆的香案后,盘膝而坐的少年宛如粉妆玉琢的仙童,一身烈火般的红衫,却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而会被他身上的那种强大气势压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看着那呆头鹅般的少年进了屋,凤浴火一动不动,这时却不屑的笑了起来。
他随手一指,指尖迸出一缕火线,几乎燎焦了乡下少年的一缕鬓发。清凌凌的少年嗓音漫不经心问道:“叫什么?”
乡下少年呆在原地,仿佛突然间被吓傻了。
凤浴火很满意他此刻的表情,见他半天不回答,挑眉道:“哑巴了?”
乡下少年嗓音微微沙哑:“小的……小的钟子渊。”
钟子渊?!
凤浴火眸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你爹叫什么?”他心里何尝不在惊异,怀殷王那般俊雅的人物,他那一出世就有绝世无双容貌的独子,长大后又怎会是这么副模样?
“小、小的爹叫……叫钟大刀。”钟子渊灵机一动道。话刚出口,不由咧了咧嘴。暗道:父王在上,不孝子给您赔罪了……
凤浴火神色恢复了平静,笑容也渐渐变得天真无邪:“子渊大哥,听君影说你会剑法?你可愿抽空教教我?”
他孩子般跳到乡下少年面前摇晃着他的手臂撒娇。原来,仅仅只是凑巧同名同姓而已。只是,他身上那抹古怪的排斥感……
“少爷神功盖世!小的、小的只会些三脚猫的烂功夫……”钟子渊垂下练不好意思地小声道。
“我都叫你大哥了!你可别拘束,我一见到子渊大哥就觉得很亲切!你别做打杂的了,我们一起钻研功夫好不好?”红衣少年笑容纯洁甜美的让人难以拒绝。
“少、少爷……”钟子渊犹犹豫豫。他知道,梦仙一定想先看出他学的是哪派的功夫。
“那就这么说定了!”红衣少年调皮的眨了眨眼,拉着他飞跑向空阔的荒地上。
这个钟子渊看起来古怪莫名,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凤浴火暗自猜测。难道,他真的是怀殷王的儿子,方才种种,都是他在装傻?
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