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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使得广大民众一呼百应,他们仿佛看到了革命胜利的曙光。
清明节那天,祭奠过章氏祖坟后,章士海上吊自杀了。章悦哭着找到了沈士方,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沈士方是第二个看到章士海吊在屋梁上的人,章悦哭得死去活来,沈士方不忍心看她,泪水差一点滚动下来,他狠了狠心,走开了。
郑龙的死去沈士方并不知情,据说是淹死在水里,有人说是他跳下去的,也有人说是他不小心掉下去的,村干部一致认定,郑龙是死在社会主义的潮水里。
与此同时,一件又一件的惨案让沈士方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受到震撼,他最担心的还是刚年满二十的章悦,他听到有人开始造谣章悦是地主阶级的女间谍,到处勾引贫农阶级的男同胞,这在沈士方看来十分荒谬,沈士方并不能帮她辩解什么,因为给她定上这条罪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姐姐章青。由于章青的特殊身份,这种谣言极其有生命力,村庄里到处流传关于章悦勾引贫民阶级男同胞的传闻,并且有几个男同胞主动上门找到了沈士方,请求组织上原谅他们的错误,因为他们曾经受过章悦的诱惑,其中还有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当晚,沈士方去章悦家时,发现她已经失踪了,第二天,村子东边的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沈士方没有去看,因为他知道,那就是章悦。
章悦的死亡并没有使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终止,而姐姐章青百般努力的表现,来洗刷地主孙女的肮脏身份,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最终她还是丧命在那帮曾经跟着她打过无数地主富农的社会主义贫农手里。据说她死的很惨,先被四个男子轮奸,后又被木棍打死,被打死后,那帮人哈哈大笑:“贱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
沈士方老先生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泪流满面。在那个年代,人人都是疯狂而且虔诚的,没有错与对的界限。时光荏苒,当年飒爽英姿的小伙子接近了古稀之年,你甚至为他走路的缓慢而担忧,生怕他摔倒,可沈老先生从未使用过拐杖,就连有一次搬行李时都是亲自上阵,我害怕得跟在他背后寸步不离,沈老先生埋怨我:“小陈,老头子虽然老了,不中用了,可搬点箱子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倒替他捏了一把汗:“您这么大了,还是歇息为好,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吧。”
一天,我在程丙的寓所里感慨道:“沈老先生简直不服老,还想恢复当年勇呢?”
程丙笑道:“说到不服老,他还真有这心思呢,否则他也不会金屋藏娇了。”
果然没两天,我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进了沈老先生的房间,半天没有出来,我问程丙:“那女人是谁?”
程丙诡异地朝我笑了笑:“就是上次提到的那个情人。”
程丙跟沈老先生多年前就相识了,曾经算是竞争对手,如今也是合作伙伴了。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情人?都老头子了,还有情人?”
见我不信,程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不骗你,这真是他包养了好几年的女人。”
我说:“他在外工作不会就为了这个女人吧?”
程丙说:“有一半是为了她。”
我说:“他果然青春不减啊。”
程丙开玩笑道:“不知道他在床上的精力还是不是犹比当年啊。”
果然如陈丙所说,那个女人每到周末总要出现在沈老先生的房间里,第二天上午离开。我连续观察了好几个星期,一如既往。那女人身材看上去不错,高佻的个子,长发,脸很白净,跟擦了粉似的。她跟沈老先生一起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的女儿呢。
我问程丙:“她是哪里人?”
程丙说:“安徽的。”
我问:“她干什么工作?”
程丙说:“纺织厂。”
纺织厂我是知道的,老舒的女朋友夏萍就在那里上班。“她没有家庭吗?”我问。
程丙说:“好像有一个男孩子,有十岁了。”
我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程丙笑了笑,说:“这个你要问老沈了。”
帮沈士方老先生扳指头算算,自从他五十八岁提前从研究所退休后,至今差不多十年了。在这十年的光阴里,沈老先生几乎都是在苏州地区度过的,尽管单位换了好几家,可是他始终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我对此有点困惑,沈老先生一直挂在嘴上,他对苏州是有感情的,可是我实在找不出让他产生感情的原因,要说四十多年前的那次初恋,应该说是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一辈子都感到愧疚,谈何感情呢,可到底是什么动力让他在安稳地蹲在这里,而且一蹲就是十年呢。
每次沈老先生陪我下棋的时候,我总想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消息,在很多人看来,这终究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连好几天,沈老先生没有找我下棋,我去敲门,也没有人回应,也许是回上海了,以往每次回上海,他都会告诉我的。这次走得匆匆忙忙,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难道遇到了急事?
我再次看到沈老先生的时候,沈老先生的满面笑容打消了我的忧虑,看上去他的心情不错。“小陈,好几天不找你下棋了,今晚好好的杀几盘?”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5
那个在纺织厂做工的女人叫林艳,来苏州七、八年了。自从结了婚以后,便独自一人外出打工养家糊口,丈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家种着几亩地,做做小工,根本无法将两个孩子带大。林艳趁着青春尚在,便以到服装厂打工为名瞒着丈夫进了一家休闲中心做起了三陪小姐。林艳天生皮肤好、身材好,即便是在乡下长大,到了休闲中心稍作装扮后,跟未出嫁的姑娘没什么区别,不多久,便赢得了不少客人的宠爱。
沈士方有每周必洗桑拿的习惯,那时侯他比现在要精神得多,头发比现在双倍还多,为了保养身体,沈士方每逢周日必到洗浴中心去。林艳就是在休闲中心认识沈士方的。那天,沈士方泡完澡躺在房间里看电视,林艳敲了敲房门,问道:“先生,您要按摩吗?”
也许是林艳的彬彬有礼,或是看到了林艳娇嫩的脸庞,沈士方随即请林艳进来,凭几十年走南闯北的经验,沈士方初步判断出她是安徽人。“你是安徽人?”沈士方盯着林艳的脸,问道。
林艳内心一惊,心想这老头难道认识她,她随即镇定下来,从他的口音判断,他肯定不是安徽的,林艳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沈士方问。
“二十一。”
“结婚了没有?”沈士方又问。
“还没有。”
沈士方躺在床上,微微闭起眼睛,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
林艳见他有点倦意,便坐到床尾,用手推了推沈士方的腿,用撒娇似地声音说道:“老先生,按摩一下嘛,我的手艺很不错的。”
也许是林艳的手光滑细腻的缘故,沈士方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说:“老头子骨头硬了,还真要你们女孩子按摩按摩的。”
林艳便挪到了沈士方的身旁,将双手柔柔地放在沈士方的背部,沈士方说:“你要是让我满意的话,我每个礼拜都会找你的。”
这话果真不假,后来沈士方还真恋上了林艳,他是在第二次接受林艳的按摩知道她名字的。沈士方说:“我太太年轻时跟你很像。”
林艳淡淡一笑:“您太太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那当然。”
“她现在哪里呢?”
“还在上海呢。”林艳知道了沈士方是上海人。
“您一定很爱您太太吧?”林艳羡慕地问道。
沈士方没有理睬她的问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良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艳。”
“你今年多大?”
“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嘛,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林艳躺在沈士方的怀里撒气娇来。
沈士方一把推开林艳,脸色严峻,林艳吓了一大跳。
“你应该跟我说真话。”沈士方一本正经地说。
“我真的没有骗您啊。”林艳急了。
沈士方的脸看上去像年老的树皮,凹凸不平,林艳有点害怕了,她甚至有一点胆怯,仿佛是在威严的父亲面前撒了谎。沈士方的眼光如同匕首一般射向她,林艳红着脸,低下了头。
林艳的眼里挤满了泪水,忽而啜泣起来。沈士方让她躺在怀里,说:“不要哭,不要怕。”
林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