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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站在门边,双眼透着无奈。然后他说了些话,声音低沉郁悒。
唐禹安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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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手微凉。(7)
随后的日子里唐禹安很少看到安阳的爸妈,往往在做完功课后熄灯睡下,外面才有细碎的响动,随即安静。每天如此,因为加班,或是因为消遣。
在学校时明显能察觉自己的进步,而且比以前轻松。但唐禹安并没有乘胜追击的特质,平日里清闲起来。而后重操旧业,开始被迫荒废的写作。安阳也经常带唐禹安去他喜欢的“有意思”作为奖励他的学习进步。
是在这里,唐禹安认识了安阳经常提及的林浅。
唐禹安早就听安阳说过这个人,只是一直没有见过而已,当然林浅也是如此。是林浅请唐禹安喝奶茶的,当安阳来的时候,林浅正巧是去卫生间的。
安阳坐到唐禹安对面,对着唐禹安狡黠地笑,扬起一个棕色的挎包:“你小子走成熟路线啊?什么时候换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我的,是林浅的。”
他不信,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唐禹安,翻开时,竟发现整页都是唐禹安的名字,整齐划一。
“话说你小子的字练得。。。。。。。。。”
安阳话没说完,唐禹安手里的笔记本与背包就一齐被突然出现的林浅夺了过去。他的脸涨得通红。
日后的自己大抵是心生尴尬,便也有了芥蒂。以至于在以后的一起吃饭时,对林浅夹到自己碗里的菜,也只能佯装不屑,自顾自地吃自己的。
从饭桌到卫生间几十步的距离,唐禹安没料到他竟会跟过来。叙述至此,现在理性地思考这些,觉得那时并非讨厌他。唐禹安确实迎合过他怯弱的眼神,明澈如镜,但终究并没能理解并接纳。而如今记起,却也只能记起了。
“地是刚拖的,当心点!”他上前一步提醒。
那时的唐禹安顿了顿,之后平缓泰然地走过,似在表示那般的担心全然多余。
之后高三上学期末的备考期间,唐禹安也没和他们一起吃过饭,也便一直未能见到林浅,或许还夹杂着释然,逐渐抹淡了关于他的记忆。
入冬后安阳家里的落地窗外常显出微带浅白的浩渺远景,甚至是开阔。烟雨霏微,这年月貌似,逐渐被梳理得柔顺起来。
安阳每日都起得早,往往都需要在叫过唐禹安四五遍后无奈地拽唐禹安起来,嚷嚷着就要迟到了。唐禹安刷牙的时候他在一旁上蹿下跳便从未消停过,明显地与睡眼惺忪的唐禹安形成反差。
夜里讲题时,他习惯边讲边数落唐禹安。有时唐禹安犯特别低级的错误,他总会大大咧咧地骂唐禹安笨,并且说。
“你要是再脑子短路就把你扔出去。”
抑或是煞有介事地叹气。
“要知道你这么笨就不让你来我家了,真难伺候。”
往往这时候,唐禹安便想起刚搬来那天他说他寂寞时的样子。
他们不断地藏匿自身内心的薄弱,不敢或有所顾忌于去倾吐。仅是一直试着把自己最坚强的一面展现,哪怕早已皮开肉绽,也尽力强颜欢笑。在他人的目光里,投下强大的影子。
鲜为提及的,是潜移默化的寂寞。都将其藏形匿影于心,未能坚韧到独自面对。
安阳是这样,唐禹安是这样,林浅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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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手微凉。(8)
收到林浅的短信是在圣诞夜。短信的内容简短,第一句是“圣诞快乐”,随后是“今晚会有飘雪,想和你一起看,可以吗?”
再无其他。
那日的测试唐禹安考的极差,怯怯地坐在教室听着前面老师点评试卷不时的肖呵。下自习后安阳发短信说自己可能晚回去一会,不来接唐禹安回去了。
大街上的风刮得厉害,但仍旧有一些时髦的女郎穿着长靴短裙。唐禹安缩着头,期待快些结束。这期间他们都没有说话,走在街边,林浅一直望向远处,脸上有希冀的神色,头发在风里被吹的散乱。
过了一会儿,天空仍没有动静,唐禹安觉得时间已经不早,便转身说要走了。他突然慌乱起来,期望唐禹安留下。无奈之下唐禹安独自在旁侧的一张破椅子上坐下,他大概看出了唐禹安的烦闷,不时与他说话,问唐禹安的喜好之类,又不断言及其他。再后来,他提及自己的心愿,望向天边,低声自顾自地絮语。
“能一直站在他背后,随时可以看着她的人;能住在一起,接他放学与其结伴说笑回家的人;能毫无芥蒂与他无顾虑地欢笑的人;能有聊不完的话题,分担彼此内心的人。”
“如此多的人,终日包围着他。”
“假如,我可以成为其中一个。”
声音低到被淹进风里。
“假如,我可以成为其中一个。”
“我,可以吗?”
那晚没有所谓的飘雪,唐禹安上楼时,林浅依旧立在街边,未能招他一同上去。
站在安阳家门前时早已疲惫不堪,按下门铃后未料到开门后一个奶油蛋糕迎面砸来。唐禹安眼前一黑,随即便是安阳一旁的大笑。
本应该迎合他,一起疯闹的,但是,唐禹安抹下脸上的甜腻,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很有意思吗?”
然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恐怕即使当时便后悔,也会碍于面子而无法再说出什么了。唐禹安默默地洗完澡,一言不发。之后才发现床边摆着一件崭新的外套,上面淡蓝的便条上歪斜着“圣诞快乐。”
安静地睡下,外面是安阳拖地收拾时细碎的响动。很久后他才洗完澡,又钻进唐禹安的被子里来,似乎要和唐禹安说话,但又一直找不到话题。
终于还是它打破了僵局,哪怕只是一个并非睿智的开头。他说的是想玩手机游戏,随即向唐禹安借手机。气氛没了方才的凝重,唐禹安调侃他的手机比自己的高端得多,嚷着就不借给他。之后又伸过自己冰冷的脚,使得他在被子里嗷嗷地叫。但他随后又主动揽了过去,抚在身体的热度里。那晚他似乎用唐禹安的手机玩了一夜的游戏,被子里的光一直亮着,不时有gameover时手机震动的声响。唐禹安倒睡得酣畅,直到第二天醒来,他黑着眼眶不好意思地还唐禹安没电了的手机。
新的一年里,时光在无数的习题里流转飞快,每晚回来依然听安阳呼嚷着说不教了不教了,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平日里学习以外的活动逐渐消减。而后高考前的一次模拟考告捷,终于破天荒地放了一次假。林浅又一次地约了唐禹安。
而彼时发生的事,至今仍清晰得毫发毕现。
那时唐禹安准备走向马路对面的林浅,而这时突然一辆疾驶的出租车对着唐禹安飞奔而来。顿时天旋地转,唐禹安重重地摔在水泥面的马路上。能感觉到自己摔得重,手肘甚至不能动,被擦伤的部分不断向外渗着血。四周迅速围满了人群,每个人都似慌乱不定。透过人群腿与腿之间的缝隙,看到林浅惊慌失措地往唐禹安的方向跑。
顾不得叫车,抱起地上的唐禹安,往医院的方向跑去,跑得太快,突然摔倒,然而他没有扔下被他抱着的唐禹安,唐禹安是在被医生包扎伤口时才看到林浅的膝盖也在流血,逆光里那稍微淤青的脸凝成怜悯的表情。
再后来,唐禹安便睡过去了。不知道他那天后来又怎么了,有没有顾好自己的伤口,唐禹安都不知道。
高考依旧不可避免地来临。
考试前,安阳只是简单地留下几道题,但唐禹安仍会觉得吃力,反复计算才完全做对。
唐禹安望着安阳,耸耸肩,期待他一如往常的数落。
“给你留条活路,今儿个哥哥我就不说你了。”他坏坏地笑。
“怎么说这也是最后一晚了嘛。”
唐禹安一时接不上话。由于自己本是住校生,学校规定,在考试期间住校。突然才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次能在这里做题了。
“小傻瓜,别不高兴啊。”
安阳似乎看出唐禹安所想。
“以后应该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啦。”
夜里辗转了很久,念及很多旧事,之后终于沉沉睡去,不知的过了多久,睡梦渐浅继而醒来,身旁是厚重的呜咽。这时才发现安阳在一旁的被子里隐忍地哭着,被子不断抖动。此时的自己一时无措,只得拍拍他,这时安阳紧紧揽过唐禹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