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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一时,灿烂辉煌的,远胜老K。我从小又专门克制老K,大姨认为,只有我才能让吊儿郎当的老K改邪归正。我欣然接受了陪太子读书的任务,嘿嘿笑着,问大姨,怎么不给我哥请家教啊?大姨气呼呼说,给多少钱人家都不肯干,受不了,你哥是个混世魔王。我噗嗤乐了,我哥脾气蛮好的啊,他不挺聪明的吗?大姨火气更大,他聪明?一百分的试卷考二十几分,他聪明大了!大姨怕我嫌老K太笨,不肯教,又赶紧鼓励我说,你哥也许还有救的。终于有机会回青岛了。我一高兴便信口开河,收不住嘴,说,放心吧,大姨,我一定会让我哥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电话那边噗的一声,我估计大姨正喝着水呢。这个时候,我妈和大姨的关系早已缓和,又进入了一个蜜月期。我答应大姨之后,便让大姨去和我妈谈判。我妈可能舍不得我走,我要好好求她,我想。谁知道,我妈养了我三年,可能养腻了。大姨刚刚提出这事,我妈想都没想,一拍桌子,便非常痛快地答应了。我大跌眼镜,这是什么妈啊,又不要我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很舍不得姐姐,但是我太久没见老K和白静了,真的好想再见他们。我妈连夜就给我收拾了行李,我的大行李箱里有五瓶蜂蜜、三包蜂花粉、八斤花生米。当然,还有何田田送我的那个小城堡。我要带着这个城堡,因为童话书里说,王子公主都是住在城堡里的。
过了几天,雄赳赳气昂昂的,我就跨过长江,越过平原,坐着飞驰的火车,直奔我梦里的那片红瓦绿树碧海蓝天而去。我发现,我从小就是个飘泊的女孩。老K,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嘿嘿,你惨了,看我不整死你!我在火车上嚼着花生米想。据说,大姨父的凯联集团,当时就已是青岛市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一年就能净赚1个亿。我在火车上把这个*数字写出来,数了数,1的后面足足拖着八个0,跟一列小火车似的。我盘算了一个钟头,这些钱,买花生米的话,大概够我吃好几辈子的。
我刚下火车,老K就来接我了。他认出了我,可是我……如果在大街上撞见,你就算打死我八次,我也认不出他。三年不见,老K已经快窜到一米八了,再长,估计脑门上就该插一根避雷针了。老K的装扮,在我眼里,简直就是妖怪下凡。尤其是那一脑袋的冲天乱发,红白双色混杂,远远望去,如火如荼,还真像一垛正在燃烧的茅草。老K耳朵下拖着的特大耳环,几乎可以拆下来当自行车车圈,还闪闪发光呢。他的胳膊上更是纹身遍布,五颜六色,弄得跟敦煌莫高窟的壁画似的,这倒是和他花里胡哨的衣服蛮般配的。我琢磨着,如果找根绳子,把老K吊到半空中,人家没准儿会以为那是一道彩虹呢。怪不得大姨父揍他呢,老K要是我儿子,下一秒我就被他气死了。我往嘴里填了几颗花生米,故作吃惊地问老K,哥,你掉油漆桶里了?老K大笑,说,这是视觉系。老K拿手比划了一下我的个头,喃喃说,臭丫头,都长这么高了。我自豪地一挺胸脯,哼,我早就长大了。不过,我立马就后悔了。果然,老K看了看我可怜的胸脯,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让我直吐血的话,哼,怪不得吃花生米呢,上车吧。一听到上车俩字,我就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老K拖着我的行李,把我领到一辆轿车旁。我跑到车头看了看,不是四个圈的奥迪100了。这车的标志只有一个圈,蓝白相间四等分。后来我才知道,这叫宝马,BMW,更贵。
哥,你真的会开车了?我故意这么问,就想让他难堪,忏悔。我一边奸笑着,一边还对着老K直仰头,只要这条伤疤在,老K就甭想在我面前翻身。老K哼了一声,俩眼珠子死死盯着我,脚下却猛然加大了油门,说,那当然,你看。我正想嘿嘿笑呢,却发现自己连哭都来不及了。哐的一声,只顾跟我赌气的老K,撞倒了一个水泥墩子。他一个急刹车,我又飞了出去,气势如虹。以后的四年时间里,我再也没有坐过老K的车,打死也不坐。
于是,刚到大姨家,我就在病床上躺了三天。那几天里,我总感觉自己脑袋里有小鸟在叫,还有漩涡呀星星什么的。我的脑袋上撞出了老大老大的一个包,我一摸,跟个馒头似的。当时,我就想,如果我的胸脯能有这个包的一半大,我就不至于被老K羞辱了。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想哭,但又不敢哭。因为,我的眼角也擦破了皮,肿了,弄得我一抹眼泪就疼。白静听说我回青岛了,便跑来找我玩。她一见我这副模样,就着急地问,雪佳,你怎么了?我打量了一下白静,又想哭,白静的胸脯和姐姐一样大。我刚想告诉白静这是老K干的好事,凶手就推开房门进来了。我气嘟嘟地撅着嘴,盯住老K,故意提高声调说,哥,你真的会开车了?老K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没敢吭声。我便又模仿老K的语气,自己回答道,那当然,你看。说着,我就给白静指了指我脑袋上的大包,特自豪。白静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逮着老K就是一通臭骂。看着老K被白静猛烈批斗的狼狈样子,我都快得意死了。小样儿,又让我抓到把柄了吧,老K,你这辈子就别想在我面前抬起头。
一直到白静走了,老K才瞪了我一眼,说,算我又欠你的。我还是笑,得意地笑,眉毛都弯成了彩虹。老K给我倒上水,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床边,弹起了吉他。琴声时而婉约轻柔,时而华丽灵动,就如大海中的世界: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母,施施然,漫游在碧蓝的大海,无数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热闹地围着水母嬉戏。海豚拉着一串串浪花,跃动在梦幻的帷幕,对着蓝天白云欢歌。懒洋洋的鲸鱼浮了出来,迎着太阳,喷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浩瀚的大海,也开出万紫千红的花,漂满了大白兔奶糖。大海,我回来了!我快乐地扇动双臂,像海鸥一样飞舞,吃着海上的糖,做着童年的梦……我听得太出神,许久才从梦中醒来。我看了看老K的吉他,问,哥,你的吉他不是被大姨父砸了吗?本来笑丝丝的老K,一听大姨父三个字,便恨得咬牙,我都被老瘸子砸了四把吉他了。我有些同情老K,缓缓的,安慰他说,活,该!老K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淡淡应了一声,三年没见你了。我正偷着乐,老K猛然回过神儿来了。臭丫头,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他跳到我床上,就把我闷在被窝里狠揍了一顿。其实,一点都不疼。老K只是嘴里嚷嚷得凶,他舍不得打我的。我也哇哇大叫着,有恃无恐地挥舞着枕头,劈头盖脸向他猛砍过去。
我们正杀得人仰马翻,大表哥,就是那个金鑫,也推门进来了。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脚下的黑皮鞋也是明晃晃的,一尘不染,几乎可以当镜子用。大表哥对我点头笑了笑,皮笑肉不笑那种,特阴沉,问我,伤好了吗?我赶紧放下枕头,说,已经没事了。生怕回答晚了,他就跟我翻脸。大表哥转向老K,笑意立马没了,脸上稀里哗啦往下掉霜渣。他冷冷地对老K说,爸在客厅等你。老K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就径直出去了。大表哥对着老K的背影冷笑,哼。他又转向我,说,早点睡觉。我忙不迭点着头,以示讨好。大表哥却还看着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明白了,便急忙扯过被子和枕头,一个卧倒,乖乖躺到了床上。大表哥淡淡一笑,替我关了灯,轻轻闭上了门。过了很久,我听到客厅里老K和大姨父争吵,甚至还有摔碎盘碗的声音,具体吵什么,我听不清楚。很快,我也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翻了个身,想抱着姐姐睡,却没有摸到姐姐。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姐姐搂着我睡觉的。还好,我梦到了姐姐,在梦里,我们一起在海边捡贝壳。沙滩上的贝壳,好多,好多。后来,又梦见我在赣江的水边玩耍,黄昏时,姐姐便来叫我回去吃晚饭。我拉着姐姐的手,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家跑,老远就看到了门口的那串风铃……梦里的风铃,响了一夜。
第六节 高中
第六节 高中
高中的时候,我和老K被大姨送进了青岛最好的一所私立中学,离家比较远。这个学校,学费贵得吓人,白静自然读不起,我与白静继续同班同学的美梦便落空了。白静就近入读了一所普通高中,彼此距离很远,平时,我们很少见面。只有周末的时候,我们才会聚到一起玩一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