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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男人、女人,匆匆掠过我面前。终于,我回过身来,拎着包,踏上了第一级台阶,任凭电梯带我走。
刷了卡,在候车室里等待下一班地铁的到来。
我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蓦然看见急啸驶来的某列地铁,在短暂的歇息后,又掸掸满载了的车厢上的雨水,奔驰而去。宁静的候车室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乘客而暂时喧哗起来,之后,又缓缓恢复原来的空寂。
我坐上了属于我的那班列车。车的终点时我的目的地。
坐在我右边的是一个理着平头,大学生模样的干净男孩。他黑色的T恤和鼓囊囊的书包沾了些水珠,长柄的黑伞就斜斜地倚着栏杆。或许是因为疲倦,一上车,他便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温柔的灯光照着他棕色的皮肤,他的袖子擦着我的手臂。我想,他可能是坐车去上学,也可能是放学回家,因为路途遥远,便恬静地睡了一觉。不管他将要去哪里,他总会知道自己应该在哪一站下车,也会知道车的下一站在哪里。
满车厢的人在黄色的氛围里做着自己的事,有些在打瞌睡,有些在窃窃私语的聊着天,有些在安安静静的看报纸。卖报纸的小贩穿梭在每班列车的每一节车厢里,也不大声吆喝,只是随便经过某些人的身边,就可能已经做成了一笔生意。当车到了终点,他们便登上另一列车,似乎漫无目的地地汲取他们的工作。他们清楚自己最终应该在哪里落脚,哪里又是家。
车钻进了一条长长的黑暗隧道。我紧盯着对面的车窗外,偶尔闪过一两盏小小的射灯,与车内淡黄的背景互相辉映。隧道似乎很长,开了很久也没有露出地面,列车仿佛要把整一车的人,都带向不可遥知的未来。
终于,车到站了。人们一窝蜂地涌出站,一刻也不悠闲,快步踩着电梯走了。我不紧不慢地跟着人潮向外走,到了地面。此刻,雨已经止住了,唯剩下冷清的风。我趟过凹凸不平的一洼洼浅水,径自站在十字路口处往四周张望。每一条路都有我看不见的那一端,每条路都通往我未知的陌生地方。我现在在哪里?我究竟要去哪里?
当时我一定是带着一脸茫然的表情,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招呼到一辆出租车的。而它是否能顺利把我载到我要去的地方?对于这一点,我半信半疑。有一句话,“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而前方的旅途,是不舛也是不可改变的。有可能一场交通事故,一次塞车,一段道路修建,就会被迫改变行程,从另一条岔路出发。虽然最后到达的都是同一个终点,但是走过的路不相同,看到的风景就不同,得到的感触也就不同了。
当华灯初放的夜晚来临时,我徜徉在繁华热闹的南京路。街道两旁有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与天上黑幕里的明星相衬着,交织成绚丽夺目的光彩,照耀在我身边每一个人的眸子里。
就在那之前,我仍在彷徨着,仍在为我莫测的未来命运担忧。但当人们的眼睛里重新出现了另一个世界时,我倏地释怀了。正像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他们每天都很忙碌,为工作,为学习,可他们丝毫没有去想到底哪里才是归宿,什么才是结局。其实,的确没有这个必要,每一个人只要好好地珍惜今天的一切,好好的享受眼前的幸福,好好的把握将会失去或将会得到的东西。只要这样去做,那么将来对我们来说,又会有什么遗憾呢?
我坐在地下铁里,看着眼前的人一群群地来,又一群群地走,他们好像不知疲倦地登上一列又一列车,驶向一个又一个地方,重复一天又一天。昨天是历史,明天是个谜,而今天,是份礼物。它既然被赋予给人,就是要每个人小心翼翼地携着它上路。不管前途会在哪里中止,会有怎样的崎岖,只要坚信不移地用心走下去,每一道风景都能成为最后的终点。
因为,任何路程都是最令人心悸的。
后记:在上海,我下榻的宾馆就在火车站附近。地铁轨经过路前。清晨起床以后,我端着一杯大麦茶,站在6层高的楼上,透过明亮的落地大玻璃窗俯视这一切。热茶带着一股咖啡的香气袅袅腾起。在我深呼吸的片刻,就会有一条银白色的粗线飞快沿着铁轨划走。列车一班班过,日子也一天天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界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为了从前,我们更要好好过将来的每一天。
所有的日子其实都是一样的。
第三章
花殇(1)
苏文骑着马,远远落在季都身后。孟夏的正午艳阳高照,道旁又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可供遮蔽,于是阳光灼烧着地面,一团团白茫茫的热气氤氲在空中,耀眼的模糊住了视线。渐渐的,季都的黄色长衫与沙尘混为一体,越来越远,苏文都快看不见他身处何方了。若是在这前村不着后店的道上失了方向,人生地不熟的,想必很难再出去了。这样想着,他不得不放松缰绳,扬鞭一击。马一路小跑,又追了上去。骢骏扬起的片片黄沙卷席在身后,夹杂着水沸腾的味道,而尘埃被击起来戏嬉在发间,将缕缕乌丝镀成了棕黄,干燥的热浪带着杀气扑面而来。与季都并辔而骑的苏文不自觉扣紧了腰间的佩剑,掌心刚好圈住了剑鞘上那颗淡紫色的宝石。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么?
“还有多久才到呢?”他随口问问,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无语的尴尬气氛。然而季都依旧默默不言,只是对他侧目。幸而他早已习惯季都那不同于常人的性格,微微一笑便不再做声了。
尽管只是自己的一个随从,但是这么些年以来,季都从不露出半点低人一等的阿谀奉承。不只经常忽视苏文予他的职务,即使是在朝觐天子时,他也都是漫不经心的;不会讨好上属,不屑与世人苟同,说话又直来直往,——也只有苏文这样的好好先生才会接受他、忍耐他、提拔他在身边。不过,话又说归来,虽然季都不太多言语,说出来的话却也中肯。像这一次遭弹劾,也是因了他的寡淡,苏文才丝毫不惊的听从他“何苦被这劳什子虚名给绊住了脚”的话,索性辞了官,仅仅低调的收拾好细软,便独自两人迢迢的踏上了旅程。路上的艰辛自是不在话下,然看不清的前方,才是最最不可预知的变数。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碧落镇。正值日落黄昏,街上的人马仍然络绎不绝,喧哗声、叫嚣声,止也止不住。在朝野上待久了,忽然间身处一大群陌生老百姓之中,苏文拘谨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的看着。待到季都又是问路、又是找店家,将一切都打理好了,这才回身正正经经的要他沐浴更衣。长途的跋涉和成日的炎热,即使再怎么水土不服,苏文还是很快就睡着了。迷糊中,他闻到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幽香,浓重却不易觉察。
本来他们只是在碧落镇停留一天的,奈何苏文身体不适,便多住了两日。岂知他虚弱的体质竟无法承受这般酷暑。两日很快变成了五日,再得片刻,便又延长下去,蓦的掐指一算,已然过了小半月。
在这期间,季都每天总会外出个大半时日,留下苏文独自一人卧床静养。这样的无所事事,使苏文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自小在江南长大,幼时博览群书,才华横溢,少年有成,十九岁便踏上官仕之途,与皇上共商国是,多少人盼一辈子也盼不来,他却不会把握,七年里,竟是被贬三次,最后还流落他乡独受病痛折磨——细细想来,苏文也自觉好笑:他本是自幼习武,怎么说也颇有些内功根基,今次却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风寒给缠上了、纵使用功抵御也是徒然。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他无奈的摇摇头,把手抵在配剑上紧紧握着。不过,这又何妨呢?他想,就算是免去了官职,那又如何?这个朝代,这个天下,至少这个镇子,并没有因为他而改变什么。
季都又不知去了哪里,苏文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夏日清晨的空气从洞开的外面涌进来,舔着斑驳的窗棂,游走在凹凸不整的木板地上,发出腐朽的年代久远的气息。但那气息中又妖娆着让人觉得慵懒的味道。
出去走走吧。他考虑着。某处暗涌的香气又丝丝钻入他鼻腔中,他一个激灵,推开房门,行了去,出到外面。
镇子像很狭的一条长带,依附着静静的阴水,一起在时间里流淌。苏文纵马奔驰在河岸边,看安宁的城镇在这里自生自灭。菜贩子挑着一篮青翠欲滴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