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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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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到我家的时候抱着那块五指厚的猪草板儿。奶奶说,那块猪草板儿剁出来的猪草培养了很多猪状元,分家时谁也甭想得,她走哪儿猪草板儿到哪儿。奶奶有一特殊爱好,就是养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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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我姑姑的麻柳镇         

  在分家时,好像爷爷奶奶那些破东烂西才是两家人争夺的对象,而爷爷奶奶只是附属品。   

  我记得大伯娘和我妈在分家的时候大吵了一架,原因是我家分的洗脚盆是木的,大伯家分的是塑料的,并且两个脚盆大小还不一样。大伯娘说我家的木盆结实些,我妈说她家的塑料盆轻便些。   

  大伯让她俩交换她们又不愿意,因为那是她俩抓阄得来的,都紧紧抓着自己的盆,生怕对方抢了去。好像自己手里的盆就是一聚宝盆,会在日后生出满屋金光闪闪的东西。   

  她俩特相信自己的手气,也特迷信,都相信自己抓阄得来的东西会给家里带来好运,但又都觉得自己吃了亏,所以不甘心。   

  她俩还在吵,我老爸说,再吵我拿来摔成两大块,两个女人立即鸦雀无声。因为我老爸脾气特暴,说得出来做得出来,就像我。不不不,说颠倒了,是我的脾气像我老爸。   

  我还有两个姑姑,嫁到山外几十里远的麻柳镇上去了。   

  听说我两个姑姑年轻时特漂亮,是这山里五朵金花儿中的两朵。据说当初上门提亲的人之多,把我家那条恪尽职守的大黄狗都咬瘦了。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已无据可查,因为我家那条传说中咬人咬瘦了的大黄狗早死了。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就是我两个姑姑被好事者介绍给了镇上两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原因是那两个后来成为我姑父的小子当时吃的是皇粮,而且还有个单位,虽说人不怎么样,单位又差,但是在当时农村人的眼里,我那两个姑父不亚于现在一大款。   

  尽管他们在镇上找不到媳妇,但对于农村姑娘来说,他俩还是充满了神秘的光环,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姑娶回了家。   

  按照当时的说法就是我两个姑姑掉到福窝窝儿里了。尽管后来世事变迁,他们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我那两个姑姑还是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古训,在他们〃讨口〃的时候给他们背背篓,一起携手走过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段历程。   

  我姑姑的麻柳镇 3   

  其实当初我大姑嫁过去的时候他们也并不年轻。大姑父当时二十八岁,大我姑姑十岁,在镇上属于找不到对象的老大难。   

  大姑父家里穷得舔灰,三间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公房住着一家五口人,包括他父母、姑父和姑姑,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叔子。   

  大姑的家在麻柳镇的边上。那个镇子地势不平,依山而建,姑姑家位于镇的高处。   

  从大姑家向下望去,一片灰蒙蒙的瓦房布满了整个山坡,一些窄窄的石板小路就像这镇子的血管,到处蔓延,把这镇子连成一气。   

  这是库区深处的一个古镇,在其他地方疯狂地用钢筋水泥代替砖瓦土墙的时候,这个镇子的人们依然在这灰色瓦檐下穿进穿出,叽叽喳喳,上班下班,溜达闲谈。   

  大姑父还有几个姐姐妹妹,不过都早早地嫁了,原因是家里太窄;窝不下这许多的男男女女。还有就是家里的经济太紧张,供不上这么大一家人的嘴巴。年轻人吃长饭,几口就是一碗,一大锅稀粥嘴巴转一圈就见底了。   

  大姑父的父亲原来在一个集体企业,叫什么木船社,是几十年前汤溪河里还看得见木船时存在的一个企业。后来有了公路,陆上交通发达起来,木船渐渐消失了,大姑父的老父亲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汤溪河也就像一个老妇人的乳防,开始干瘪。直到三峡大坝蓄水,汤溪河才又丰盈起来,可是再也看不见那些木船和纤夫了。   

  那时还没有〃下岗〃这个词,〃下岗〃这个词属于新鲜词汇,就像现在的〃粉丝〃一样,是应时而生的。   

  那时人们失去了工作就叫做〃舔碗儿〃,其实这个词语还挺形象的,没有工作,又没有土地,那时又没有现在这样开放,又不兴打工,你不〃舔碗儿〃才怪。   

  看来从劳动人民中来的语言就是形象生动,所以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叫我们注意汲取生活语言的营养。   

  不过,轮到我大姑父失去工作的时候就使用新词了,叫〃下岗〃,并且还有个后缀,叫〃工人〃,意思是还是承认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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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我爷爷的乌鸦嘴         

  中国自古以来都讲究出身,含糊不得。姑父的老父亲〃舔碗儿〃之后就拿出家传的绝活……木工手艺;帮人箍木桶、做洗脚盆、修扁担,挣几个小钱儿买每个月的供应米。   

  那时还没有自来水,人们吃水都要到镇子边上的河里去挑。时代的落后反而救了大姑父一家的命,就靠他老父亲的手艺,一家人才挺过来了;否则,他们家就和我们家扯不上关系了。当然,我说的是姑父还没有在那破单位上班的时候的事情。   

  那样我就不会叫我姑父为姑父了,该叫他〃下岗工人〃。我是说按照现在的叫法,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还不知道我在哪里。   

  再加上他老母亲开了几块荒地,有空时到菜市场拣点烂菜叶,喂了头猪;到年底杀了卖掉,换一些钱,所以日子虽然艰苦,倒也马马虎虎。那时城里的土地没有现在这么紧,在屋前屋后刨块荒地还是比较容易的。   

  听我奶奶说,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那猪圈,农村的猪圈一般离卧室都比较远,可他家的猪圈就建在卧室窗子下的一小块空地上,风一吹,满屋子都是猪屎味。   

  夜晚睡觉的时候,猪打鼾放屁的声音像在唱歌。奶奶说,大姑结婚请她去过门的时候,她一晚都在听猪这样〃歌唱〃。   

  她说,她夜里起来小解;以为是在家里,摸到屋角的尿桶去撒尿;结果摸不到尿桶;才发觉是在走亲戚。   

  那年月不像现在,讲环保,主要讲的是肚子饱。一个人在肚子还未填饱的情况下对环境的要求不是那么高的,所以在镇上养猪的大有人在。   

  我曾经听我姑父说过,假如那时给他一碗肉,他敢在粪坑边上蹲着吃。这话让我恶心的程度是两顿没有吃饭。   

  我爷爷的乌鸦嘴 4   

  其实当初爷爷挺反对这门亲事。爷爷说,你变个什么虫,就钻个什么木。意思是说你是个农民,就该嫁个庄稼汉。   

  爷爷说大姑,〃你又没有个工作,一家人吃姑父那点钱,吃完了只有去喝西北风。〃都说父母不能这么说子女,父母对子女是金口玉言;说一句灵一句,就相当于古时候皇上说大臣,金口玉言。   

  据说当时我奶奶听了这句话,一连呸了三口,〃呸!呸!呸!〃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末了还〃啪〃的一声吐了一口浓痰。在农村,如果说错了话,不想它应验,是小孩说的就补一句〃童言无忌〃,大人说的就〃呸呸呸〃,那么这话就等于没有说。我奶奶很相信这个。   

  但是,奶奶当初并没有呸掉我爷爷的乌鸦嘴冒出来的失口话,那条大黄狗也没有把爷爷金口玉言消化掉当狗屎拉出。多年以后,我姑父最初下岗的那会儿,我大姑家就差点应验了我爷爷十几年前的预言。不过没有喝西北风,只是到菜场去拣了别人丢下的黄叶,在黑夜的掩护下完成那尴尬的任务,以度过那段艰难日子。   

  大姑是在夜里去拣的,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相,也不想让爷爷知道她的处境。我大姑特像我奶奶,性格倔强,什么事情都不肯认输,都喜欢一个人扛着。就是这样一个好姑姑,在后来的岁月里命运却无情地捉弄了她。生活的不幸让她由一朵带露的花儿变成了一根枯萎不堪的草。   

  月亮神啊,你在把爱撒向人间的时候,是否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的大姑,一个当年花儿一样的善良美丽的女子。   

  尽管爷爷一再反对我大姑嫁给姑父,但是那时大姑铁了心。因为姑父找到了工作,接的他父亲的班,安排在供销社。虽然是个炊事员,但是好歹是个吃皇粮的。都说女大不中留,奶奶心疼闺女,站在姑姑一边,爷爷也就只好妥协。   

  多年以后,大姑家的衰败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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