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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一样。很多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走错一点点。学校里开我们玩笑的人自然多得很,他全当一句也没有听见。于是,要跨过那个界限就变得举步维艰,而我偏偏又不擅长或者是不十分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做太多人为的努力。
我辗转反侧地细思这些往事,直到催稿的电话过来,才赶紧收拾心情,开始了新的忙碌的一天。
工作永远做不完。日子却还是一天天这样过去。傅辉再也没有出现,自芳也连续数日都没有找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要么是恋爱了,要么就是看到了迹象而打算给我留点时间恋爱。根据近来情形,多半是后者。
我正盘算着拉她出来海吃一顿,重申决不重色轻友的立场,却忽然接到肖梅的电话。她告诉我傅辉的首张唱片发行仪式安排在下周三,问我打不打算出席。我一向不在公开场合将自己和自己扮演的那个写东西的文人联系起来,免得坏了我那些读者的胃口,所以我照例是拒绝的。肖梅没有勉强我,但她坚持要我出席晚上的庆功宴,说合作至今,总要跟大家见一面的,只要不向闲杂人等去招摇名号就是了。我骇然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名号,是你们抬举了。好吧,下周三晚上八点,我一定到。”
挂了电话,我想,总是瞒不过去了。早晚,他都是要知道的。好在是发行仪式过后,覆水难收,他纵是再刚烈执拗,一个人也没有办法。那么,他会不会感激我,抑或恼怒我?他从未在明处生过我的气,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常常很怕,怕他动怒,怕他不悦,怕他哪怕有一点点的负面情绪。
宴会安排在一家酒店的餐厅,我在路上堵车,到的时候已经觥筹交错。厅内人声喧哗,装满各种食物的小车散布在各处,来来往往到处是侍者,要么托着饮料,要么托着残杯。一支现场乐队在一侧演奏着流行的传统音乐。满场都是中规中矩的模样,一派歌舞升平。可是,这样的气氛,是傅辉所不喜欢的吧。他一向不喜欢应酬,虽然他朋友众多,三教九流都有。他骨子里的叛逆,会允许他乐于应付这样一种场面吗?我不会。我来时便是特地吃饱了才来的,进去后挑了一个角落坐下,再不肯起来。
路过的侍者殷勤奉上饮料托盘,我一口气拿了三杯红酒和一杯苏打水,然后静坐一旁喝酒,再没有人打扰。其实我心里很忐忑,因我知道终于要与他正面相见,而我却甚至还吃不准他是喜是怒。我也明知,这样缩在角落喝酒也一样是躲不过,但我的懒惰本能却让我继续像鸵鸟一样躲避。
果然,肖梅的笑声很快就划破了我的平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傅辉刚刚还问起你,我差点以为你要到结束才出现了。”
我急忙赔笑站起:“不是故意的,路上堵车了。”心里还是有点喜悦,他一定是已经打听出了他的词作者的真名。
肖梅拉着我的手,向着一个方向张望,然后转头对我说道:“傅辉和我们张总正在聊天,等他们说完我再带你过去吧。”说完她似乎觉得降低了我的优先级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解释道:“你可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巧,你们推荐的这个傅辉正是我们张总当年的老上级的儿子,按我们张总的话说,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儿子一样亲。前几年听说他来了A城,我们张总可是硬生生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没想到他这次阴差阳错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张总也是上周去录音室找人时才碰巧遇见,当场就拍板出片了。哎呀,他们爷俩那是说不完的话,经常把我们全都晾在一边儿,体谅体谅啊。”她带着歉意看着我,我急忙笑道:“哪里哪里,太客气了。”
肖梅去往别处应酬,我重新坐下来,端起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以前林晓光和曹文也曾提过傅辉出身官宦,但他自己从来不说,我也从没留意。原来我并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救他于落难,原来那只是我的意淫,他从来都不需要我。
我端起另一杯酒,正要饮下时,一只手拦住了我的酒杯。我无限惊喜抬起头,看见一双微微泛着紫光的水色双眸,如烟似梦,美得似万千少女那一点心尖肉。我呆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定睛再看时,却不是傅辉。我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那人开言道:“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都这么颓丧?这就是你不打电话给我的理由吗?”
声音这般熟悉,我再看了他一瞬,恍然道:“小白,你今天打扮得真古怪。”
“没办法,给你捧场嘛。这是我公认最受欢迎的造型,为了你又特地穿起来。但是好像不怎么受你欢迎。”
“呵,哪里,我是看呆了。”我由衷地说道,“不过这种有色的隐形眼镜对眼睛健康不好,你还是少带吧。”
他在我对面坐下,隔一会儿才柔声答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我叹口气,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我只是心疼那副眼镜。多少人此刻正饥寒交迫,你却把心思花在如何打扮自己上。你这一副眼镜足够一个贫家子一年学费。女孩子也就算了,天性爱美,可男人的魅力不是靠这些的。”说到此处,我忽然心头一动,又联想到他曾提过有时会化妆,于是我犹疑着问道,“你……嗯,不会……是……gay吧?”他本来凝神听我说话,脸上一副痴痴的表情,此刻一下怔住。我急忙解释:“我没有丝毫偏见,那是你的私事。”
小白仰头哈哈大笑,垂下眼来盯住我时,仍是满面的笑容。我知自己问得唐突,便不再说话。他玩味地看着我,挑起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将一双紫紫的烟眸微眯起来:“今天的晚宴十点结束,我原本就打算带你再赶一场,给你庆功,到时你可以试试。”
我听得出他话中的暧昧,却知是自己问错在先,所以也没有出言回击,只是低头品酒。忽听得周围有些动静,小白低低的声音传过来:“走的时候再来找你。”我抬起头,正看见他起身离去,周围一帮人扛着摄像机的、拿着话筒采访机的将他拦围在距离我座位两三张桌的位置。想来他不但美貌多金,名头也不小,我正思忖着不知他是哪个名流世家的贵公子,听见小白隐隐约约的声音:“我们到宽敞些的地方好好谈谈好不好,这里太狭窄说不开话。”然后一帮人簇拥着他离去。他临走前看了我一眼,正好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眼光顿时温暖很多。可我总觉他面色苍白,有点让人担心。他在我眼中是一个美丽而脆弱的生灵,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如何去应付这许多人,与这样的浊世红尘?
第四章
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信乐团 《One Night in 北京》。
我目送着小白离去,正替他担心,听见一个等待了六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久不见。”我一把抓紧酒杯,猛地侧头,看见傅辉站在我桌旁。他依然俊朗如往昔,面上依然是无喜无怒的淡然。
我微微笑,由心底深处本能泛上来的喜悦裹满了全身,我指指对面的位置:“坐下慢慢说吧。”
傅辉一边坐下,一边轻声说了句“谢谢你”,并且十分难得地笑了一下。我痴痴望着他,只想让此刻变成永恒,让每一个我跟他相处的瞬间,让每一个有他笑容的时刻。
我听见自己应付了一句:“我没帮到你,是你老爸帮了你。”
傅辉面上的笑容转苦, 像他这样叛逆到有点愤世嫉俗的人,一向讨厌这些弄虚作假和靠人际关系上位的事情。我立时后悔失言,何必把这些说到明处。我急忙补充:“其实还是靠你自己,谁也比不上你那嗓子。”说着,我又欣赏地看他一眼,想起无数个陶醉在他歌声中的时刻。
他依然苦笑:“不用安慰我,现在嗓子已经不如以前了。”
我笑笑:“是因为那天晚上唱坏了吗?”傅辉喜欢节奏强烈的摇滚,而我则经常看些旧连续剧并且对其中一些音乐印象深刻。有次我过生日,刚刚因为有门课没考好而心情很差,傅辉一反常态,抱一把吉他坐在我对面,我点一首他就唱一首,把我想听的那些深沉缓慢的老歌轮唱一遍,直到深夜。可是第二天他嗓子就哑了。
他知我所指,笑笑转开话题:“你好吗?”
“我很好。”
“为什么突然决定回国了?”
“厌倦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容易就觉得厌倦,只有故乡,厌倦了也没有办法。就跟父母一样,再吵架也还是血亲。”
傅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结婚了吗?”他突然问。
“没有,至今孤身一人,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