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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一如他的为人;但到高亢处时,他用全身一起嘶喊,激情令人落泪。我在第一次听他唱歌时就已经在想:何时能让我看见他在生活中如此激情的一面?
我看到了吗?我想着这个问题,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却忽然听到敲
门声。我几乎是飞奔过去开了门。是的,我希望是他,我希望他能感应到我对他的思念,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就在附近。
然而门外站着的是小白。
我无法想象自己当时面上的神色,只看见小白顿了一下,然后万分委屈地说道:“你不必用这种神色吧。我不是故意的。我都开车出去了,觉得有点晕,才想起来刚才喝酒了。”
残酷的话语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只得让他进来。
他一边进门一边念叨:“本来想打车回去,可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车啊。想来想去,还是回来了。你要是实在讨厌我呢,就叫辆出租送我回去,然后我明早自己过来拿车。”
他走到灯光下,忽然盯着我的眼睛:“你哭了?不会吧,我有那么可怕?”
我摇摇头,晃晃手上的酒杯:“辣到了。”
那晚,我只能在厅里给小白搭了个地铺,因为他很娇气地坚持不肯睡沙发,说不够平,不舒服,然后一直瞄我的床。我跟他说:“地上最平。”
不但如此,他还把我剩下的半瓶酒全部喝掉了,所以第二天我们两个都是一直睡到被电话铃声吵醒。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去接电话,拉了半天卧室的门却没能拉开,然后想起是被我锁了,拧开锁扣之后,我又想到之所以锁门是因为厅里还有个人,于是打算回去再穿整齐些。等我走回床边,电话已经不响了,剩下我坐在床边捂着脑袋头痛,为昨夜的红酒买单。
我的卧室里铺着很厚的地毯,当小白毫无声息出现在我身旁时,我吓了一大跳。他笑嘻嘻地问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伸手到床上想找件布更多些的衣服,遍寻而不获。他继续嬉笑着说:“看都看过了,不用亡羊补牢了。再说,你也没什么可让人看的嘛。”说完最后一句,他大笑着远远逃开了去。
等我终于翻出一件外衫追到厅里时,小白已经穿戴整齐。他随口道:“我拆了你的新牙刷用,改天赔十支给你这小气鬼。喏,这是我电话。”他指着刚刚写在他名片背后的一串号码说,然后拿着那张名片四处观望,“你的钱包呢?”
“找我的钱包干什么?你要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欠我钱。”不过我还是把钱包递了给他。
他很认真地将他的名片放进我钱包的暗格里,一边还嘱咐:“别弄丢了,这可比你那牙刷值钱多了。”
我“切——”地一声:“放心,你家就是开银行的,我拿着你的电话号码也取不出现金。”
他没再与我理论,一边起身出门一边继续嘱咐:“我下午有事,现在必须走了。打电话给我啊。”
我扯住他,到底一个屋檐下住了一晚,觉得亲近不少,到厨房里飞快配了一个简单的三明治递给他:“都已经中午了,不吃东西不行。”
他正一手拎着外套一手翻出车钥匙,两只手都不得闲,于是俯下身来就着我的手吃了一口,我只好把手举高些。正等着他说“谢谢”,可是他说:“我不吃生洋葱。”
我已经对他的挑剔习以为常,没脾气地把洋葱拿出来,想扔又不舍得,于是自己吃掉,这回真是辣得流泪了。他拿胳膊肘推推我的手:“你也吃点,别这么辣着。”
于是我们两人就那么站在门口,房门大开着,分吃一个沙丁鱼加生菜的三明治。
吃到一半他看看厅里的挂钟:“再不想走也得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没出声。萍水相逢打什么电话,我们俩明明不像是一个世界里的人,哪有朋友可做。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昨晚多谢收留,小生感激不尽。”
我想起他说过的“姐姐宽容则个”,忍不住笑道:“你人小小,讲话却还有点古意。”没想他惨笑连连:“那是没办法,工作熏陶。”
他急匆匆而去,我关严门户,回去补觉。
可是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这个才第二次碰到的人,已经可以留宿,可以调笑,可以穿着睡衣相对而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尴尬,仿佛两个人天生就有些亲和力。为什么跟傅辉就不可以?
第二次面对面地见傅辉,是在我去做家教的路上。虽然我跟他同系,也已经开始注意他,可是全系一起上大课的时候不可能有勇气去坐到他附近,所以从第一次听他唱歌而沉迷之后,一直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找到。那次我借了自行车骑往家教那户人家,刚出校门口车链子就掉了,于是我只好到路边,找个小树枝拨来拨去,弄得满头是汗也没修好。时间越来越紧,到后来实在不行只能下手,满指油污却还是搞不定。眼看越来越晚,我也越来越着急,手却变得越来越笨了。
然后我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忍不住抬头一望,看见傅辉刚好路过这里,正跨站在自行车上捏住车闸回头看向这边。看见了我,他就折回来,把自己的车子推到我跟前:“你要是有事就先骑我的吧,我来看看你这辆怎么了。我是去打球,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尴尬地搓搓乌黑的十指站起来,想要推脱却又担心误了跟人约好的家教时间,于是只得道声谢就接了他的车子。
刚要走,他又叫住我,转过身去让我打开他的背包。我小心翼翼尽量避着自己手上的油污打开他的背包,看见一套崭新的球衣,我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他不耐烦地催道:“快擦擦手,不然怎么出门。”我吓了一跳:“这怎么行。”他更加不耐烦,转过身来,一边叨咕了一句“女人真麻烦”,一边扯起自己的衣服:“这件今天就换了,你擦在这件上吧。”
我还是摇摇头:“机油洗不掉的。”他皱眉摇头,显是被我烦得不行,指指前面路口:“右首有一家便利店,有湿巾卖。”我道谢离去,心头却还是如小鹿乱撞,从看到他停下的那一刻起。
那天晚上回去还自行车,我在他楼下踯躅很久,不好意思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对着窗口叫名字,可是又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后来还是被本班的男生看到过来问我,才帮着带了个信。
然后傅辉下来,把我的车钥匙递给我,说:“已经弄好了,不过还是容易坏,最好换条链子。”我说:“我是借别人的,就是去家教的时候用。”他“哦”了一声,连想都没想接着说:“那,我的就不用还了,反正你用得着。”
我呆了一呆,还没想好该怎么反应,他已经转身回去了。走进了楼门口还能听到远远的歌声传过来。
我很是受宠若惊了一阵,心内也有些窃喜,到后来渐渐明白他的为人,知道了他待朋友常常如此。可是,被他触动过的心弦却已经乱了,无法再复原。到他问我愿不愿加入他们乐队作词的时候,我当场就答应了。
从一开始,他就把我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对待,一直对我好,不要求回报。他可以在冬夜天寒时随手把抱在怀中正捂着的手炉给我,也可以在我晚上家教时费一个小时的来回去接我,而在我实验做不出时,他陪我一条线一条线地查了几百条线,甚至于在我偶然贪玩晚归进不了宿舍门时,他也陪我在通宵教室熬夜。他在学校里人缘特别好,于是人前人后到处宣传我是他的死党,所以对我好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我第一次乘火车回江南探亲的时候,他十分不放心地特地托了人在路上照顾我。
不过,也并不都是温馨的回忆。冬天时我在校内的湖上学溜冰,胆子小,一直要人扶着,所以也就一直不能娴熟。傅辉是冰上的好手,全校闻名,我当然要去求教他,他二话不说,带我到冰上去,手往前一掼就把我扔到地上,然后说:“要学溜冰,先学摔跤,不肯摔怎么能学得会?”我哀哀爬起的时候,他已经扬长而去,还留了一句:“往前摔不疼。”
很多人都觉得他酷酷的,是个典型的摇滚青年的样子。可是对我来说,他却是一个热心诚恳,执著理想,只不过个性偏强的人。我无比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在这之前,我从没有跟男生有过这么多接触,也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甚至一度以为这就是恋爱了;然而,这份感情,却始终是分不出性别的那一种,或者是像兄妹一样。很多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他生怕自己走错一点点。学校里开我们玩笑的人自然多得很,他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