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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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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爬走就爬走。
  我的笔名叫独孤小舞,有次在网上跟一个男性读者聊天,他恭维说:你一定长得很漂亮。我洋洋得意,问他凭什么这么肯定,他说:“通常名字取得很美的女孩子,长得都不行。你名字这么土,一定是个美女!”
  QQ这一端,我以头抢地。
  此处登个寻人启事,有位仰慕者写过首小诗送我,我很喜欢——“有蝶小舞,穿花从容,其姿翩跹,若月下之仙。”有知其出处者,请与A大伍小白联系,当面酬谢。
  可惜我写的东西形散神更散,卖不上价儿,不然我还真想就靠卖字讨生活了。中学时代语文老师曾大肆赞扬过我,说我自创了一套“天南地北双飞客文体”,简单地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看的时候特带劲儿,看完以后再回忆内容,就跟浆糊一样模糊大概:这丫到底想说什么啊?这方面我非常佩服王小波,他有本事把特严肃的东西拿来闲扯,还扯得令人频频点头。自从看了他的文章后,我就决定师从他了,差点找块石头刻上“小波门下走狗”的大印悬挂于腰间以炫世人。之所以没有刻成,是因为尹风不允许。丫的领土意识素来强烈,听我叙述了想为其他野男人刻印的这个设想后,顿感自己的私有财产被侵犯了,于是暴怒,壮怀激烈义愤填膺地嗷嗷直叫,就差把我生撕了。 。 想看书来

青春的庙 26(3)
最后结果是,我非但没刻成小波门下走狗的印,反而把尹风跟我拍的亲密大头贴弄成了手机壁纸。
  可惜人家楼哥哥图省事不收手写稿,我只有等回寝室打成Word文档以后再投稿了。录入个千字文章对我来说是分分钟的事情,聊天健将一般都是五笔高手,孙姜除外,丫能用三根手指头打出50字/分钟的速度。其实有时候无知也是幸福的,像我们这种人就无法忍受电视剧里帅哥美女上网聊天用Microsoft Word,而且打字从来不敲空格键。
  看《情深深雨濛濛》的时候,赤贫的赵薇母女俩独住一个小院,客厅卧室厨卫家具连水井都一应俱全,红木沙发上好像还铺着一张珍贵的华南虎皮。我痛彻心扉:要是我能那样赤贫就好了!
  杨思冠没有空手来,给我拎了两大袋零食,不知他怎么晓得我爱吃陈皮,袋儿里塞了好几包九制陈皮,我一边吃一边夸奖他善解人意,小伙儿笑呵呵地望着我,慈眉善目的,亲和力直拼民政局靠抢劫新婚夫妇为生的收费大妈。
  丢丢倚在门框上,暧昧地笑:“陈皮好吃吧?”我瞧不得他那幅宦官相,尖头滑脑跟个泥鳅似的,拿起一袋话梅兜头扔过去:“有福同享,你也来点!”丢丢眼疾手快,一把将话梅按在自己脸上,巴掌和脸皮的配合默契无间。然后他深深地看着手里的话梅,长叹一声说:“我不爱吃酸的,恐怕没这个福气享用啊……”我急了:“我看你丫确实是一脸倒霉相!谁他妈爱吃酸的啊?”丢丢笑嘻嘻地往嘴里丢了一颗话梅,冲我挤眉弄眼把五官撮到一块儿:“酸,真酸,咱喜儿她爹是不是姓杨的?”
  “呸!全怨少东家请饭不舍得下血本!”我用眼角瞥着他,“这人要是饿极了啊,别说陈皮,砒霜都吃得下!”
  杨思冠一愣:“你晚饭吃的什么?走,我请你们吃宵夜。”
  “在路口吃的鳝鱼火锅,丫头一人干掉了两份海带、两份冬瓜、两份蘑菇、两份土豆片、两份东北大白菜、一大盒桑果汁、半斤香蕉甩饼……整个一果蔬终结者!”丢丢悻悻地板着手指头数数,“也就你会上她的当!有这样声若洪钟的饥民吗?”
  我很不好意思:“其实我一直希望再下二斤手工面,不过后来想想,晚饭七分饱也就行了。”
  丢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才七分饱?你真是牛啊!”
  “何止是牛?我还是猪!”抹下脸要饭的时候我一向是破罐子破摔,只当中国的局部地区还没解放,“农村女娃娃,啃着萝卜缨子长大的,没吃过好东西,见点儿油荤恨不得拿脑瓜儿当胃使。”
  杨思冠精辟地概括:“不能这么说!小白,你与猪各有所长——猪比你聪明,你比猪能吃!”
  丢丢鼓掌。
  真没看出来,老杨这厮慈眉善目的,还是打闷棍的一把好手。
  我跟丢丢分完第一袋零食,同时去抢第二袋,着手处却软绵绵的充满弹性,不像食物。我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口血箭含蓄地停滞在扁桃腺以下:靠啊!莫非小伙儿给我买了卫生巾?
  幸好丢丢适时揪出一只淡灰色的棉布坨坨,左看右看:“啥呀这是?”
  只见这只公仔有四条圆柱形的腿,肥硕的身躯,长长的鼻子前端有两个窟窿眼儿,正是哀家觊觎已久的河马抱枕!我眼前一亮,赶紧轻舒猿臂抢将过来搂在怀中,捅着久违的鼻孔感激涕零:“老杨,你终于悟到了!寡人看上这匹小河马已经两个多月了!”
  杨思冠一脸臭烘烘的:“这是小象……”
  “原谅她吧,她只是个孩子,《动物世界》风靡全国的时候她还不记事。”丢丢笑嘻嘻地伸手过来拽了拽小象的长鼻子,满脸都是“河马,为什么你的鼻子这么长”的困惑表情。
  我恼羞成怒,一把夺回鼻子。杨思冠笑着看我:“行,那我先回了,明天还有点儿事。”
  真诚地搂着小象,我虚伪地站起来问:“不喝杯水了?我送你下楼吧?”
  “别介,万一你迷路了我还得送你上来。乖乖在家里待着,早点儿休息,这边治安不行,白天晚上都不要瞎跑。”
  “你放心吧,我会睁着眼睛跑的。”
  老杨拍了拍丢丢的肩膀:“闺女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啊。”
  “好了好了,别搞得跟交代遗嘱似的,多不吉利!”我把他推出门外,随手关紧。
  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我捏着小象柔软的小脑袋瓜,心里暖流涌动。有多久不曾这样感动过了?从前尹风给我买块橡皮我都要心跳半天,现在谁敢送我橡皮我就把他扁得一脸橡皮膏。两个人最初走在一起,对方为自己做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我们都会很感动。后来,他要做很多很多,我们才会感动。再后来,他要付出更多更多,我们才肯感动。人,就是这么贪婪的动物。
  “老杨确实不错。”丢丢意味深长地望着我:“娃是个好娃,可惜有主了。”
  我一脚把他踹出去:“省省吧,老子随身扛着贞节牌坊的!”
  

青春的庙 27(1)
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明媚,我为了洗内衣还是洗袜子进行艰苦的思想斗争,最后决定洗个苹果。
  吃完苹果看了看表,九点半钟,医院的例行查房快结束了,开始对病人家属和观光客放行,我背起包准备走,转眼看见小河马孤零零地躺在床上,顺手提起来抱在怀里:“走,跟姐姐一块逛街去。”
  走到门口,丢丢一脸晦气地从卫生间迎出来:“去哪?”我吃了一惊,定定神才发现丫糊了一脸墨绿色的面膜,烂稀稀的呈呕吐物状,也不知抹的哪条沟里的泥。我拍拍胸口:“老子没在女生寝室被面膜吓死,倒在这儿被吓死了。”他探身进卫生间扯过一条毛巾,几下把脸呼噜干净,跟剥松花蛋似的,然后抚摸着自己欺霜赛雪吹弹可破的肌肤陷入陶醉:“男人的美由内而外,健康的肤色,就该像爷这样细腻红润有光泽……”
  “好了,今天的养猪知识讲座就到这里。”我鄙视地斜睨着他,“我最恨化妆的男人,半阉不阉,该把他们都刨坑埋了发酵成肥料种胡萝卜。”
  丢丢马上面容狰狞:“想死是吧?”
  “放心,我死不了,党费还没交呢。”我冲他摆摆手溜出门。丢丢气急败坏地撵出来喊:“死丫头,去哪?要不要等你回来吃午饭?牙齿刷了没有啊?”我还不习惯组织的关怀,一边往楼下奔一边大声回应:“老子连鼻孔都抠干净了!”奔出楼道,还隐约有几声“呸!粗鲁!野丫头!”的评价自高空盘旋而下。
  他娘的,白面精妆的男人真是有当奶妈的潜质。
  迎着灿烂的阳光行走,街道笔直延伸,两旁种着大叶的法国梧桐,路面碎金斑斑。红灯停,绿灯行,再过两个十字路口才到医院。我望着脚上的帆布鞋轻快地起落,自以为也是个无忧无虑的青春美少女了。这时手机在包包里猛响,是孙姜,这孙子估摸着我睡醒了,又开始行使监护人权利,逼着我当街关机。
  我不知道他如何明了我的近况,但我实在不想接受卫星追踪般的调查。
  无论现实中,还是在我心里,他都和尹风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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