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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象个木桩似地坐在那里。有一会儿,有几名学生上完厕所回来,喊一声报告就兴冲冲地进了教室,小任实在气愤难耐,这时忍不住大喝一声:
“站住,谁让你们进教室了?”
那几名学生吓得打了个抖,本来已奔座位去了,结果被小任喊住在当地,象被点了穴似的,这时转过身来,惊疑不定地望着小任,觉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其他学生也从课桌上抬起头来,把小任望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看他怎么办?!
那小任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当他看见那些学生惊疑不定的样子,他的气就塌了。他只看着窗外,不理睬这些人,春天的植物在窗子外招摇,叶面已变得深绿,就象一只只钟表似的向他宣示着时光之流逝。小任终于用冷冷的声音说了一句:
“站在讲台前面。”
语气是软软的,有气无力的样子,然而却是不容置疑,不可改变的。小任也想对他们好一些,但一想到将来期末考兴许又考出个倒数第一来,他怎么面对呢?他不严肃一点,不严厉一点怎么行呢?这样想着,小任就硬下了心肠。
杨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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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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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学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讲台上站好,小任的心已经软下来了。这时,又有一名女生上完厕所回来,在教室门口喊报告,小任又生气起来,大声地对这名女生说:
“你就站在门口。”
那名女生叫李凤娇,胖乎乎的小脸上一愣,也只好就傻站在门口不动。教室里有些学生不满小任的做法,用眼睛把小任鼓鼓地望着。小任板着脸,装着没看见。
时间慢慢过去,教室里越来越多的学生不耐烦起来。有的学生是做完了,在那里伸懒腰;有的是不会做,把试卷放在那里不再理睬。小任也越加不安起来,他只是不停地在教室的座位间转来转去,并没拿出处理这种场面的具体办法。
坐在第一排的杨芳芳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还回头把小任看一眼。小任便竖起两道眉毛,冷着脸问:“杨芳芳,你笑什么呢?”
杨芳芳忍不住还是抿嘴一笑,没有回答。小任觉得学生对他的藐视已到了极点,他冒火地大声说:
“杨芳芳,你站起来!”
杨芳芳脸色一变,缓缓站了起来。
“杨芳芳,你刚才为什么要笑?讲!”
杨芳芳低下头,嘴忽然大大地瘪了一下,但她没有回答。
小任冷冷地说:“那好吧,不说你就这样站着去吧!”
杨芳芳再次瘪了瘪嘴,抬起头又低了下去。这时,坐在杨芳芳身边的郁小叶站了起来,大声地说:
“老师,是这样的,郁光荣站在台上有点冷,我就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了,杨芳芳就笑了。”
小任惊奇地朝台上望了一下,那郁光荣正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在讲台上晃来晃去。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郁光荣穿?”
“他冷。”
“你把衣服脱给他穿,你不冷?”
“我不冷。”
小任发现相对于学生的伶牙利齿,理直气壮,他反而显得笨嘴拙舌,理屈辞穷,他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笨蛋。小任想保持一副镇定的神气,可他有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想不出来,他感到无可奈何,只好把目标转到杨芳芳身上:
“杨芳芳,那你为什么要笑呢?”
杨芳芳低着头,一点动静没有,郁小叶在旁边回答说:
“她看见我*服给郁光荣穿,所以她就笑了。”
小任愤怒地大声说:
“我要杨芳芳回答,谁要你在这里说话?”
他这样大吼了一句,重又转过身来,用故作平静的声调问杨芳芳:
“杨芳芳,你说,你刚才为什么要笑?”
杨芳芳终于开了口,她说:
“他们都在笑。”
“都在笑你就笑吗?”
杨芳芳的嘴又瘪了瘪,小任说,“杨芳芳,你坐下吧,郁小叶,你站到边上去。”
杨芳芳坐下了。郁小叶无所谓地站到了教室边上,眼睛还朝上翻了翻。小任对这个调皮的少女无可奈何,只觉得头皮疼,他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怕干扰其他人的考试。 。 想看书来
姐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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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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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课,小任一边忙忙收了试卷,一边忙忙点着这些人说:
“你们都跟我到办公室去,杨芳芳,你也去。”
小任离开教室走了几步,他回过头,看见那几个学生神态自若地跟来了。小任就心里发愁:他其实对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是不知该如何收场?他真不知拿这些学生怎么办才好?要是他们肯学习,那该多好啊!
小任把他们带到办公室,那不是下意识地想借助宁校长的威风吗?那只能代表他的无能,其实很扫他的面子。然而最终他还是寄希望于宁校长能帮他一把,帮他度过难关。但就这一点,又让他感到屈辱……就在这些矛盾的心态中,小任终于走进了办公室,他身后的六名学生喊着报告进来了,办公室顿时显得狭小而拥挤。
宁校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报纸,他假装没看见这些学生。小任在自己的椅子上落了座,六名学生很快围上来,围得还挺紧,好象他这儿反倒成了避风港似的。面对着团团围上来的六名学生,小任一时无可奈何,他无话可说,显得十分窝囊。
郁小叶挤在最前面,甚至把她小小的胸脯靠在小任的胳膊肘上,令小任暗暗吃惊,他收回自己的胳膊,咳了一声,严肃地问道:
“杨芳芳,你讲一讲,你干嘛考试的时候要在那里发笑?”
杨芳芳又把嘴瘪了一下,只是低头不作声。听张欣老师介绍,杨芳芳小学时还当过班长,看来她的自尊心挺强。
小任只好把矛头又转到郁小叶身上。郁小叶在那里抿嘴暗笑,一点无所谓。他对这位灵俐活泼的女生不大有好感,因此把眉头紧皱着,问:
“你上课为什么要把衣服借给郁光荣穿?”
这句话他已问过,但他实在找不到别的话来发飙。
郁小叶的话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因为他冷。”
“你怎么知道他冷?”
“因为我看见他在发抖。”
小任又找不到话说了,只好干瞪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学生那边反倒有了胜利的感觉。那郁小叶得意洋洋地抬头看了看屋顶,很自傲。小任又急又苦,正一筹莫展时,宁校长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漫不经心地转身面对这几名学生,把他们拔拉几下,好象看几件货物,冰冷的声音问道: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怎么回事?”
听到宁校长的声音,别说孩子们,就是小任,都有点胆战心惊的味道了,因为他的声音此时就象冰冷的钢铁,不,别钢还冷,比铁还硬。
郁光荣说他上了个厕所,就被小任老师喊在前面站住了,宁校长不耐烦听他解释,说:
“那好,你们先回去,把过程写清楚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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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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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学生离开了,留下杨芳芳和郁小叶。
“你们两个怎么站的!你看你的样子,象不象个学生?!我看就不象!”
宁校长声色俱厉地吼道。郁小叶顿时站好,一丝一毫也不敢动。小任在座位上暗自好笑,可换了他,却也拿不出办法。在宁校长的训斥下,这两名女生都流下了眼泪,宁校长就放她们走了。
“怎么样?我批评学生还可以吧?”宁校长不经意地问,小任没吭声。宁校长接着笑了,露出儿时伙伴的那种自得的神气:“你瞧,我对付学生还是有一套吧?!”
“是啊,我是不行的,脾气也发了,可是没有什么收效。”小任扶扶眼镜,谦卑地回答说。
“起初你太姑息太迁就了,现在就不好收拾,你必须把你这个温和的态度收起来,上课时就不能温和,不能和学生嘻皮笑脸,你看你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不大好。”小任羞惭地说,他真的找不到办法,他哪有宁校长那一套啊!
宁校长又教了他一些带学生的诀窍,小任就听着,其实也没听进去。
小任开始批改试卷,这一次考试,结果又不是很理想。
第二天课间操的时候,小任又站到了学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