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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辩解:我们原来根本就不认识,而且我也不会故意这样做。
石处长出来坐在沙发上,以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抬头看我,说话的语气却是冷冷的居高临下:你叫方正?
我说:我叫方正。
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普通工人。
你感觉自己有什么特长吗?
我说:我写诗,刚刚得了全国奖。
写诗?写诗能干什么?
我无言以对。
你是学生干部吗?
我想改变一下压抑的气氛,就说:我属于在野党。
雅迪开始只顾听我们对话,没发现其实他们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对面,就像接受审讯一样。她忽然明白了似地说:你坐啊。
我没看到哪里有我可以坐的位置。
石处长继续问:听说是你把雅迪烫伤的?
我只好继续站着回答:我刚才已经跟阿姨解释过了。
烫伤了也不告诉家里,谈恋爱也没有跟家里人商量,这就是现代大学生的做法吗?
这问题我实在没法回答,便说:我这不是来看她吗?
他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雅迪惊异地:爸爸?
我说:可是我跟雅迪……
雅迪妈妈说: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不可能。
石处长说:我是搞政治的,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也实话告诉你,你不能搞政治,不能做学问,也就是说你将一无所成,我们家不会接受你这样没有前途的人。你的选择就是马上走,并且永远不要再找雅迪,烫伤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算是你逃脱惩处。
雅迪叫着:爸爸?妈妈?
我说着:可是我……
石处长站起来进了卧室,雅迪妈妈站起来做出送客的姿势,并且说:你要是不走,我就叫公安来了。
我无奈地出门,雅迪刚要跟出来,石处长大喊一声:雅迪,过来!
我身后的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以后许多年,我总是认为,可能是雅迪的父亲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使我见到带有明显官腔的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同时我的性格本身可能就给官场上的人一种本能的反感,我总是希望用玩笑来轻松气氛,表面上似乎巧言令色,而到了关键问题上又坚持说实话,不会变通。
我给自己的总结是:表面看起来还算聪明灵活,实际上又傻又笨的那种人。
在省政府家属院周围转了整整两天,没有见到雅迪出现,第三天中午我还在大门外张望的时候,两个孔武有力的人贴过来,低声说:别说话,跟我们走。其实他们已经架起了我的双臂,身不由己地被他们带到了派出所。
没有影视剧中蹲在地上被审讯的场面,我坐在一张办公桌的对面,一位50岁左右的警察很和善地递给我一支烟,烟的牌子是当时很流行的外烟好像是叫良友的,我说:谢谢,我不抽烟。
他点着一根烟,很悠闲地靠到椅子后背上: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说我叫方正,是大学生,到这里找我的女朋友。
他说:你们大学生不好好学习,瞎闹什么?
我说我没有瞎闹,就是来看望我的女朋友。
他问:你女朋友呢?
我说:她家就在省府大院,父母不同意,我就在外面等。
他带有讽刺意味地说:你很痴情啊。
我说:我是真心的。
他猛然一拍桌子,怒喝一声:你放老实点!
我吓了一跳: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他说:我们盯了你好几天了,说,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我已经说了。
他说:你们干什么其实我们早就弄清楚了,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等我给你说出来性质就变了,你明白吗?
我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我不信发誓,林彪对毛主席发誓最多,最后还是他叛国。
我说:你可以了解一下,我女朋友叫石雅迪,她爸爸是省府的处长,她妈妈是大学教授。
他说:你就别编了,这些情况我们都掌握了,石雅迪和你一个学校我们知道,你是来找她串联的吧?
我说:绝对不是。
我是第三天被系里的书记领回学校的,那时候学校专门有领导到处找自己的学生。跟在神情肃穆的书记身后,走在省城炎热的夏天里,我茫然无助,内心的屈辱和愤怒无处发泄。
回到学校,书记跟我谈了很久,看来他了解的情况与派出所的想法并不同,但也与事实明显不符,似乎雅迪并不喜欢我,是我死气白赖地追人家。但我已经没有辩解的兴趣,从一个罪犯变成一个无赖情人已经是对我的大赦了。我只是答应理智地对待感情,尊重对方的意见。头脑中一片空白的我居然就没有想到高校间的交流是很密切的,雅迪妈妈随便找一个同学或朋友就完全可以把触角深入到我的身边。
第七章 策划有时就是一种阴谋
27
张承已经打电话催了几次,我也催了天歌几次,款还是没有贷下来。何从已经做出了完整的调查报告。调查显示:沧海市除了高档白酒五粮液、茅台等名牌酒的少量消费,主要还是以消费本地白酒为主,六成醉和河畔老窖各分半壁江山,其他的白酒很难进入这个市场。神龙泉白酒只有个别老年人有印象,现在已经没有人喝过了。
我正在办公室里读着报告,何从进来坐到我的对面。我说:不错。
他说:什么不错?我看难度挺大,再说,就给那么一点钱,都投广告了,咱们赚什么?
我说:你就是死心眼儿,干吗非要打广告?现在谁还信广告?
他说:这么说,所有的促销活动公关手段都没什么用,群众的眼睛是贼亮的,再说了,早让企业给训练出来了,你一撅屁股,大家就会明白会拉什么屎。
我说:你先别在这里拉屎,先去问问天歌,钱怎么样了。
他就笑:我拉狗屎。便出去。
我马上给张承打电话:调查结果出来了。
张承:怎么样?
我说:不出所料,非常难办。
他说:那钱呢?
我说:快了。你马上过来一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到了这里也只给我一个人打电话。
他着急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说:要出大事儿,不过放心,是好事儿。
敲门声。我说:进来!
刘露推开门进来,笑眯眯的样子。我这才想起她那天莫名其妙的表现早被我抛到了脑后。
她也好像完全没有过那回事儿,还是笑眯眯地说:方总您好!
我就喜欢这种没心没肺的女孩,便热情地请她坐,又问:有事?
她说:你怎么老是这样问?
我说:对不起,我这里一般不是讨债的就是送钱的,所以先问,送钱的赶紧热情接待,讨债的想办法溜走,习惯了。
她说:我还真是讨债的。
我说:坏了,把实话先说给你了。
她说:其实不是讨债,就是我们刘导问你酒厂的事情怎样了。
我说:这个刘大成,这么点儿事情还需要麻烦刘露小姐亲自跑一趟。可能要等几天,不过要开始运作就可能是急的。
她说:刘导的意思是,如果确定要搞活动,我们就赶快提前准备,不要措手不及。
我笑笑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我当年和他一起三天办两期节目。
她说:其实,我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说……
我看她有些犹豫,便明白了,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节目我做过的,放心,就算你的。
刘大成的节目需要不断地注入资金支撑,他给每一位手下都分派了任务,拉不到相应的赞助数量,可能连工资都难以保证,但是每拉到一个赞助就可以得到总数量20%的提成。
她笑得很羞涩:您真是聪明。要我怎么谢谢你才好呢?
我说:也不必太客气,到浮华请客就行了。
她看看手表:现在是11点,我就在这里等你下班,一会儿咱们一起去。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开玩笑的,何必这么认真。
她撒娇地说:你不能老是骗人家,今天非去不可,要不然,我还不敢相信你的话了呢。
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并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而是一哭二骚三撒娇,我说:好好好,现在就走。
她就去拿我的外衣递给我,我也就只好和她出门。
到了大厅,何从和天歌正好进来,看何从喜不自禁的样子,我就知道,钱有门了。
天歌说:你又带人家小姐干嘛去?
我说:她哭着喊着非要请我客,再三请求,我只好勉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