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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还是教室吧。但他常去的教室我们都找过了,估计不大可能。他们叫我在这等你,问你你们北京还有没有别的同学,说不定他去找同学去了也有可能。”
“不可能。”
“你们在北京没别的同学了吗?”
“有,但他不可能去那里。”
“试试吧?”
赵冬山沉默不语。
当小宝问他们在北京还有没有别的同学的时候,赵冬山在第一瞬间想到的当然是小马。当然,冷梦已经不可能再去成功学院了。
突然间,赵冬山心念一动,立即从裤袋里摸出手机。但手机已经黑屏,显然电池早已耗尽了。
“你的手机我用一下!”赵冬山说。
赵冬山接过小宝的手机。他看着显示屏,却拨不出号码来。他在突然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个号码。他沉默片刻,仍然想不起来,只得对小宝说道:“你们知道冯茜吗?”
“知道,但我不熟,贵和她是一个班的嘛,但他也不知道她的号码,还好我们在冷梦的那本哲学史的封面上找到了她的电话,打电话给她了,但她也不知道。他今天没有和她联系过。”
“她的电话号码还在吗?”
“刚才他们用我的手机打的,还在这里。”
赵冬山在小宝的手机上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一直响着,最后通了。赵冬山以一种严厉的口吻问道:“冷梦呢?”
“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刚才打电话我就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晚上一直在晚会上,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什么晚会?”
“学校举行的元旦晚会啊。”
“在哪儿举行的?”
“足球场。”
赵冬山是通过那一滴血痕找到冷梦的,那时候冷梦正躺在足球场看台最高一级的那个石级上。
在这深夜的校园里,袭人的寒气和昏黄的灯光相互勾结,纠缠不清,在赵冬山心里形成一道无形的,无处不在的高墙,让他在走进这巷道的时候明显地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提前来临的寒冬让校园显得异常清冷。看台与球场边那布满铁丝网的护栏之间的巷道被两头的路灯照亮了。当赵冬山急急忙地从冷梦的宿舍走出,急急忙忙地来到足球场外,急急忙忙地走进足球场的时候,便借助这个灯光,便赫然看见了这看台下冰冷的路面上模糊的血迹。
血滴早经凝固,在行人的踩踏下显得轮廓不整颜色混浊。“咚咚,咚咚……”赵冬山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狂跳不已了。他惊慌失措地抬头向顶上张望,似不经意地看到了头顶那水泥做成的看台。
除了那模糊的水泥看台,他什么也没有看见。想象中的情景已让他胆战心惊了。
他从旁边绕了过去,登上看台,一边急急地走着,一边听着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他不敢想象在上面会看见什么,他甚至不敢想象在上面找到冷梦的情景。
然而他还是在看台最顶部的石级上找到了冷梦。
他借助手机的灯光,看见了冷梦模糊的身影。冷梦四肢伸展地躺在地上,双手高过头顶略为弯曲,这让他想到了《达芬奇密码》中所说那那幅画:维特鲁维人。
只是维特鲁维人是全裸着的,冷梦却穿戴整齐。
赵冬山迅速蹲下身来,看清了冷梦左手手腕处厚厚的红色血块。那早经凝固的血块伸出两只弯曲的角,显示着它曾经流向两个方向。其中一个方向伸向了冷梦的头部,血沾着了冷梦羽绒服的帽子,冷梦的头便准确地装在了帽子里。另一个方向弯弯曲曲伸向了他的腿部。
他的心仍然突突地跳着,他的手也突突地跳着,他摸到了冷梦的手,那是冰的。他又摸到了冷梦的脸,那也是冰的。
他将抖动的手指慢慢挨向冷梦的鼻孔处,却感到了一定的温度。但他仍然感觉不到冷梦的呼吸。他于是将手伸进冷梦的毛衣里,那温度是实实在在的了。他将手放在冷梦的小腹上,小腹的起伏让他激动万分,他那咚咚跳着的心就快跳出胸膛。
1。故乡记忆(上)
1。故乡记忆(上)
“这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也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了。”冷梦想。
如果认真算起来,这大学四年应该还剩下最后的六个月。然而现在,在冷梦心里,这六个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六个月后,明年六月,等到这‘北大’的光环散去,等到多年前许下的诺言成为笑谈,等到悲剧成为现实,我还是要离开。”
还有翠花。
一想到翠花,一想到昨天的二外之行,冷梦在心里更万念俱灰了。
冷梦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当初穿着一件蓝色校服来到北京的,纯朴的农村姑娘,这个他深爱了四年的女子,竟然已当了三年的*,而他竟然丝毫不知!
翠花那美丽动人的身影,那清纯可爱的笑脸,那清澈透亮的大眼睛似乎又生动地浮现在冷梦眼前了。在冷梦心里,那身影,那笑脸,还有那眼神曾经是如此高贵圣洁如此毫尘不染,然而现在,一如那镜中破败的鲜花,在玻璃倒塌之后,注定会支离破碎体无完肤。她曾经的美与圣洁甚至都显得如此虚幻,如此毫不真实。
爱情?真情?理想?当所有一切都不可能再有的时候,冷梦想着的唯一事情便是,找一个安静的所在,静静地提前离开。离开这人,离开这人群,离开这让人厌倦的世界。
人总有一死,既然迟早都要离去,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何区别?
快七点了,四周的色彩渐渐暗淡下来,足球场里临时搭起的舞台上,灯光还没有开。冷梦就坐在这舞台背后最顶层的看台上,注视着这即将上演的一切。舞台上有几个人在随意地走动着,似乎也在随意地布置着什么。不久,舞台的灯光也随意地被打开了。但比起四周尚未完全熄灭的白日的光线,这灯光便显得很暗淡了。
冷梦在恍惚之间,便看到方形的舞台上已摆了一排椅子,椅子上也随意地坐满了一群人。冷梦的位置本在舞台的背后,而且是在侧面。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这一排椅子摆得极不整齐。椅子上坐着的人也显得漫不经心,甚至无精打采。
这只像是正随意地进行着的学术论坛,而绝不像是即将沸腾的娱乐场所。
然而他们并不是在主持着论坛,他们在拉着乐器吗?应该是了,因为不久之后,便从观众场中传来了稀疏的掌声。
节目开始了,四个主持人在冷梦的角度里同样漫不经心地走进舞台,在伴随着“晚上好”的掌声中,这个晚会的序幕便已经拉开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在冷梦印象里,无论从主持到表演的各个环节,这个晚会都显得如此凌乱,如此漫不经心。冷梦趴在那水泥护栏上,看到了轮值的第一对主持。在冷梦印象里,那男主持个子也不高,但嗓音浑厚,普通话标准。女主持化着很浓的眉毛,嗓音柔和而清晰,充满诱人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