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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好这样了,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天气预报说,今天将有雪。
廖漻依旧独自坐在海边。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天这样坐在沙滩上了。他也忘了为什么会这样坐着,这样不知疲倦不知厌烦得坐着。这仿佛是一种惯性,他不由自主地会坐在那个固定的地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乎只是一种枯坐。但只要他坐在那里,心情就无比安静,像神灵一样的安宁。
天上的云散落下来,以雪的形式飘落到人间,降临在大地上。
“你终于开始下雪了!”
雪越来越大,雪花也越来越大。廖漻面对着大海,不想离去。这是他所希望的,下着雪的大海是怎么样的。
雪在天空中飞舞着,舞动着它们的所有。这就是它们的所有,如果没有一个人在,谁来证明它们曾经这样精彩过。即使没有一个人在,即使人被遗失在另一个星球,该飞舞的时候。它们照样会释放自己的全部生命。廖漻来到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受众,或者来参加这场演出。柳依依说的也是不错的,她说,她只是为了体验,经历过了就行,很多时候,轮不到自己出场,但她还是强求,全身心投入比赛,力求经历一场。事情往往仅此而已。
雪还会在这个时刻下下来。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赞美过雪,这雪的美已经毋庸置疑了。当廖漻还没见过雪的时候,已经知道雪是如何得美了。可雪却是美的啊,看啊,这么风风扬扬,纯白圣洁,像鹅毛般,落在地上就化了,被土地玷污了,多么让人叹息、惋惜!美的东西是很容易破碎的,消逝的。
这些所谓的美啊,雪的华美,都是别人说的,全是别人把雪以及雪的一切提前储存到我的脑子里了,我哪里来的自己的雪,和感受。我把脑中的记忆提出来,以便来欣赏这已经确定是美的雪了。这是一件多么穷极无聊的事啊!
“我一直在做着这么一件愚蠢的事吗?还自以为是的自得其乐,感觉良好?”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仿佛是一个嘲笑,竟然一直别在我的胸口。世界上的事多么出出乎人的意料,萧啸说得太对了,谁被谁玩还不一定呢!
也许谁都想到了,雪只不过是水的一种状态而已,但没想到雪会这么美,美到让人顷刻心碎的地步。世界上这样美的东西太少了,它能洗清世界所有的丑恶,给每一个人带来纯洁,它总会到来,也总是这样离我们远去。它总使我们罪恶的心灵得到一次安息,一次重生的机会,然后可以继续黑暗。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雪花,而且生的希望。当我们感叹的时候,我们得到的是心内的慰藉。这又是一件不折不扣愚蠢的事!
这将是一场很盛大的雪。廖漻算是来对了。
雪在地上慢慢开始堆积起来,在所有的东西上积起来。大海却秉持有它的本性,雪下到海里,很快就被同化了。潮来潮去,似乎对它没有影响。
大地换了一种颜色,一种一样纯白的颜色。廖漻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雪在他身上也堆积起来,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矮雪人。
他想的累了,似乎还眯睡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的时候,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了,他有点惊喜。他没有抖动身体,以把身上的积雪甩掉。
记得在高中的时候,寒假期末考试了,天上也下起了雪。考完一场试后,他走到窗口,隔着玻璃看着大地上的积雪,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他仔细盯着不是很厚的积雪,遥想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他就躺在雪的下面,被雪厚厚覆盖,在地平线上已经看不见他。他当时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肯定无比惬意,能带给我无穷无尽的想象,死后我也一定要埋在雪下。
回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新自然。现在他就在漫天飞舞的雪之下,并且雪已经裹了他一层外衣。似乎那时候想要的是被埋葬的感觉,但现在不是这样的了。
廖漻倒是想想当初预设的那样,躺在地上,让大雪把自己深深掩埋。可现在境况已经不同了,他只愿像前几天一样,保持这样的姿势。以这样的姿态,慢慢被大雪覆盖。
这时,路过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说:“往那边看,雪人哦!”
“应该是个人吧,被雪覆盖了。快点走吧,他们该等急了。”另一个人催促道。
廖漻几乎感觉不到还有别人在了。冰冷了感觉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甚至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手脚了。微乎记得自己还在此处。这样的感觉好极了。
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话语声,他睁开迷糊的眼睛,张望了一下。
在他左前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姑娘。她混同于这天地一色的白,只有头发秀长的,乌黑的,亮丽的,迎风飘逸。
廖漻机械地揉了下眼睛,手臂上的雪沙沙滑落了一些。
那个女孩迎着海,在大雪中孤傲站着。没有一丝想动的痕迹。长长的白色外套上,是有一种颜色,大海的颜色。廖漻也想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但他可以肯定,是大海,大海的颜色,雪不断落入大海刹那融化的颜色。这种颜色就穿在前方那个女孩的身上。
那一身的素净,他可以看到,看到她的双眼里含着悲伤的泪水,她直视着茫无边际的大海,目击到海的苍白与无奈。
此时,廖漻真想走上前去,去跟她说说话。但仿佛那是一件遥远的事,他永远都不能触及到她。她又宛如是一个幻影,廖漻走过去的时候,她就得消失了。廖漻发觉自己在变得渺小,越来越渺茫。他似乎钻入了一个地洞,远远的,毫无察觉的,在偷窥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始终没转过脸来,一直这样站着,廖漻就一直这样看着,失去了自我的意识。渐渐,廖漻昏睡过去了。
等他被冻醒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书的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
他很快意识到那个女孩,四处张望,她已然消了踪影。雪不断地从他身上滑落,他想站起来,却跌倒在地。失魂落魄,满腹怨气。
廖漻无头无脑,撞撞跌跌,走回住处。
在门口,发现门上贴着一张纸条:我们出去了,厨房里有东西,你自己煮着吃吧,照顾好自己,天气冷,小心着凉了。
廖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开门,进去就躺在床上了。 。。
第十章
“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去海边。”
“天气预报说,不是有雪吗?”
“阿姨打电话来说,今天必须得去一趟。”
“去他们那儿啊,好的。来青岛也好几天了,光顾着自己玩了,也没去看看他们二老,失礼了。”
“哎哟,我的小妹子,跟我讲起礼数来了!”
“那你今天穿这么体面漂亮干什么啊?不会就简简单单去看看老爸老娘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娘说穿得正式点,我就照办了。”
“在我记忆里,你从来没穿成这样过,太别扭了。”
“好了,好了,你就别笑话姐了,我还不乐意穿成这样呢!”
“去相亲呢吧?一定是这样的。”沐汀蘋乐开了。
“应该是吧?否则他们干嘛还专门把我骗到这里来,够有心机的。”池天却不慌不忙的,好像早就预料到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也得去看看,尝尝鲜。真是太好玩了!”
“嘿嘿,小丫头,想看姐姐出丑是吧?不过,带你来绝对是正确的,到时候没话说,你得陪我说说话,免得我临场太窘迫了。”
“那我可管不了这么多。”
“你敢……”
“谁叫你别有用心啊?”
“啊,我哪里别有用心了?”
她们两个像小孩子一样扭打在一起了,互相挠痒痒。
早饭中饭一起吃完后,就乘车去海边了。
“雪下得好大哦!太美了。”沐汀蘋感叹道。
“看那边,前边就是大海了。”
“哇,雪中的大海,好壮观啊!”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海。”
“姐,往那边看,雪人哦!”
“应该是个人吧,被雪覆盖了。快点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是你等不及想见未来的姐夫了吧?”
“你再贫,小心我喝了你!”
“来啊,来啊。”沐汀蘋笑着蹦着。
阿姨和姨夫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女儿池天了。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女儿了,一直在外面忙碌着,辗转于各个画室与画展。见到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