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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楼随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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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翻自笑。”“倚栏无绪不能愁。”“唱罢秋坟愁未歇。”“一种烟波各自愁。”“天将愁味酿多情。”“将愁不去,秋色行难住。”或写远方的怀念,或写幽冥的哀悼,或以景入情,或因愁寄意,都是各各不同,而且有新鲜的联想。

也许因为纳兰容若太善于言愁了,因此一般人对他有个误解,以为他是个消极颓废的词人。其实他的“愁”,正如前一篇所谈过的,乃是在封建压力下,精神苦闷的表现;而且除了“工愁善恨”之外,他也还有激昂悲愤的一面。用百剑堂主的词来说,就是还有“悲慷气,酷近燕幽”的一面!

纳兰容若曾救过一位犯罪被流放的朋友,这位朋友叫做吴兆腾(汉槎),也是个名士,因“科场案”受嫌,被“遗戍”关外的宁古塔,纳兰容若向父亲求情,结果将他赦回,(详见附录知今先生的“吴汉槎案的始末”。)纳兰将这件事情引为生平得意事之一,他有两句词道:“绝塞生还吴季子,算眼前此外皆闲事。”所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纳兰容若为朋友的得救而感到欢喜,但也为朋友的遭遇而感到悲愤。他营救成功之后,寄一首词给他的另一位朋友顾梁汾报信,并抒写他心中的愤怒道:

“就更著浮名相累,仕宦何妨如断梗,只那将声影供群吠,天休问,且休矣!”这几句词把朝中的大官们骂得好惨!竟然将他们比为一群乱吠的狗呢!

纳兰容若喜爱交游,他的朋友都是当时的名士,可是他从不曾仗过自己的势力,替朋友谋官,他的朋友在官场中的也多不得意。例如他有一位朋友叫姜宸英的,才学很好,可是在官场中半世浮沉,始终浮不上去,最后还把官掉了。

他有一首词安慰他道:“失意每多如意少,终古几人称屈,须知道福因才折,独卧藜床看北斗,背高城玉笛吹成血!”在这几句词中,他为有才能的人抱屈,也对“自古以来”压制人才的那种情况表示了不满。在这首词里,他还有几句道:“丈夫未肯因人热,且乘闲,五湖料理,扁舟一叶!”那又是何等的高傲,他在表现朋友“不肯因人热”的“丈夫气概”中也表现了自己!

在君主政治的统治下,官僚们都是结党营私互相排斥的,纳兰容若最看不惯这种事情,因此在另一首送给顾梁汾的词里又道:“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蛾眉谣诼”这句典故出于屈原的离骚。屈原的离骚里有两句是“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为善淫。”“众女”就是指那些专门爱说人坏话的小人。纳兰容若认为对那些谣诼,可以冷笑置之!不必与小人争一日之长短。这几句词表现了他的旷达,也表现了他的清傲。

纳兰容若的出现,在中国词坛上是一个奇迹。他以相国公子的身份,却大胆的鄙弃了贵族的生活,追求个性的解放和精神的自由,人们爱拿他与李后主相比,但在这一点上,我以为他已经比李后主更跨前一步了。

巴尔扎克热狂于做贵族,但他的作品却尖刻的讽刺了贵族。托尔斯泰是个伯爵,但却走到农民的群中。对于有良心的作家,腐朽的环境,绝对桎梏不了他们向上的心灵。

 纳兰容若的武艺

前些时候接到戈夔先生的来信,谈起纳兰容若的武艺问题,他认为“七剑下天山”中只著力写纳兰的词章,而不写他的武艺,是“美中不足”之处。戈夔先生读书很勤,他曾搜集了许多关于纳兰容若身世的材料,说明纳兰不仅是“一介书生”,而且怀有“过人的技业”。

不错,纳兰容若的确是懂得武艺的。满族在关外本来就是个游猎民族,入关之初,满洲贵族家庭,还很注意骑射,把这两样列为子弟必修的教育。纳兰容若天份很高,昆山徐乾学给他写的墓志铭说他“有文武才,数岁即善骑射。”照这样看来,他在文武两方面,都是一个神童呢!

纳兰容若在十七岁时,康熙就要他进宫做三等侍卫,后来直升至一等侍卫,康熙到什么地方巡视,都带他同行,足迹踏遍江南漠北。当然康熙对他的宠爱,主要是因为他在文学上的绝代才华,然而假如他不懂武艺的话,康熙也不会叫他做一等侍卫的。

但他这个侍卫却和一般侍卫不同,他在宫中的“任务”,主要是陪皇帝读书,而不是保卫皇帝。据我猜想,康熙皇帝可能是因为太宠爱他了,想要他时常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才授他以侍卫的官衔。正因为他的地位和一般侍卫不同,所以我在“七剑”中,只写他“贵公子”的身份,而不点出他“侍卫”的身份。

纳兰容若通晓武艺那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把他写入小说之中,我却以为不必强调。因为在文学创作上,对人物的描写,要求的是写出他的特点,写出他最主要的一面。如果把次要的都写进去,有时反而会破坏人物形象的完整的。写小说有如画图画,假如你到沙田游玩,想画一幅风景画,你只可能把你认为最美的风景,写入画图。这里面就需要剪裁,有所取舍。

纳兰容若的词,那是“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王国维语),而他的武艺,却还不是顶儿尖儿的角色。就是说,他虽然懂得武艺,可是若把他武功上的成就与文学上的成就相比,那就只如小溪之比大海了!若在小说中把他写成文武全才的才子,恐怕会陷进一般小说的俗套。

其实在“七剑”中也可看出纳兰绝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的,他曾受桂仲明与冒浣莲推过一掌,要知道桂仲明的武功在“七剑”中是第一流的,他的气力很大(学过大力鹰爪神功),可是纳兰被他一推,只是退后几步,并没有跌倒!我想在这些微小的地方,表现他身上也有“功夫”,也就够了。

顺带谈一谈小说中的“历史人物”问题,小说中的“历史人物”和历史家笔下的“历史人物”不同,历史家要叙述“实在的事件”,如果某人没有做过某事,那就不能“生安白造”;可是小说中的历史人物,却不必每一点都吻合历史事实,小说的作者可以写“可能发生的事实”。举一个例子说,根据正史,康熙皇帝当然并没有杀死他的父亲,可是在小说里却可以这样写,因为以帝王阴毒的特性,他杀父亲并不稀奇。而且在历史上,帝王家族骨肉残杀的事实,那却真是数不胜数的。梁慧如先生有一篇“宫廷内的刀光剑影”,所写的就是这些帝王人家骨肉相残的事实,那可都是有根据,绝非生安白造的了。

当然在小说中也不能歪曲历史,若把秦桧写成忠臣,岳飞写成奸臣,那就应受责骂了。但在写秦桧之奸时,却可以根据想像,把他奸恶的脸谱,更鲜明的画出来,例如写他怎样和敌国勾结,怎样算计岳飞等。把历史通过艺术的安排,把历史人物刻划得更具体生动,这就是对涉及历史人物的创作的要求。

英国文学评论家L·Feuchtwanqes在论莎士比亚的剧作时说:“莎士比亚常常自由地把事实移前倒后,使他的主人公们年轻或年老,甚至他还发明了一些‘事实’,但即使他们是杜撰,也比历史家批判考验过的所谓实情还更生动。”他称这种“创作上的历史事实”为“更高的真实”(HigherReality),我以为他的话很有道理。

 闲话怪联

看了百剑堂主谈对联的文章,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二十四年前,清华大学的新生入学试,国文一科的试题中有一条是对对联,以“孙行者”三字命对,有一个学生对“胡适之”,一时脍炙人口。以胡适之去对善变的齐天大圣,那确是妙不可言。但论字面的工整,却不如另一个学生所对的“祖冲之”,以“孙”对“祖”,以“行”对“冲”,以“者”对“之”,简直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妙对。祖冲之是南北朝时代的大数学家,他是全世界第一个将圆周率的准确数值算到小数点后七位数字的人,比其他国家的数学家要早一千多年!(按:祖冲之推算出的圆周率是三·一四一五九二六五,比现在通用的三·一四一六还精确。)

那回的事还引起不大不小的风波,当时正是白话文运动蓬勃发展的时候,矫枉过正,许多人攻击清华大学不应该要学生对对子,出试题的人是著名的史学家陈寅恪,他解答出这条题的理由是:对对子最易测出学生对中文的理解程度,因为寥寥几字,已包含了平仄虚实的用法。而且对联是中国文学的特色,用其他国家的文字,绝不能做出对联来的。他的解释一发表,风潮也就平息了。

中国有许多绝妙的怪联,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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