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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隐瞒你的身份呢?”我问道。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她释放出一丝愉快的微笑,她的脚在草地上蹭着。我第一次意识到她赤着脚:“真有趣,我准备问你们同样的问题。”
“你当时就可以说你是他的女儿。”查理指责道。
“而你们起初也可以说出你们寻找他的原因。”
咬着我的下嘴唇,我意识到我们陷入了僵局。如果我们想获得信息,我们就需要提供信息。“沃尔特。哈维。”我说道,奉献了一次握手,还奉献了我的假名。
“吉莲。”她说道,回赠了一次握手。
街道对面,沿着街道,邮递员正在进行他的上午的巡回访问。查理将大砍刀隐藏到背后,然后示意我这边:“呃,也许我们应该把这个拿到屋内……”
“是啊……不算一个坏主意。”我说道,一边把手枪插回我的裤腰中。“要不你进来喝点咖啡吧?”
“和你们两个?在你们拔出一把手枪和一把海盗刀之后?我是不是希望我的照片出现在一个牛奶盒上?”她转身准备离开,查理怒视着我。她就是我们获得的一切。
“请稍等。”我说道,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她挣脱了,但没有提高她的声音:“很高兴遇见你,沃尔特。祝你生活愉快。”
“吉莲……”
“我们可以解释的。”查理喊道。
她甚至没有放慢脚步。邮递员消失到隔壁的房间了。最后的机会,明白我们对信息的需要,查理不得不使用原子弹了。
“我们认为,你的父亲可能是被谋杀的。”
吉莲停下了脚步,一动也不动,然后转过身体,抬起头来。她轻拂着脸颊上的三绺黑色卷发。
“就给我们五分钟,”我恳求道,“然后,你就可以和我们挥手作别了。”从亨利的《顽固的谈判》中撕下一页纸,我冲锋到我们的前门,不给她说“不”的机会。吉莲一直跟在我身后。
我举步进入了我们的小套间,我等待她挖苦一句,或者进行拐弯抹角的评论。单调的墙壁……糊纸的窗户……她肯定会说些什么的,但是她没有。如同一只侦察的小猫,她在大房间里快速地兜了一圈。瘦削的手臂摇摆在身体两侧,她的手指弹拉着她的褪色的牛仔裤的磨损的口袋。厨房里,我把身旁的一把折叠椅给她,查理把蒲团给她。她向我走了过来,但没有坐到椅子上。她支撑着白色丽光板的工作台面。她那赤裸的双脚悬荡在边沿。我的目光逗留了一秒钟之久,而查理唐突地清了清他的嗓子。哦,别这样,他瞥了一眼示意着。好像你从来没在女孩的更衣室里呆过似的。
我摇了摇头,转身对着吉莲:“所以你会告诉我们关于你的爸爸……”我开口了。
“事实上,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事情,”她答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他是被谋杀的。”
我看了看查理。小心,他点头提示着。不过连他也意识到我们不得不制造麻烦了。
“直到昨天,我们两人还生活在纽约,在一家银行工作,”我迟疑地说道,“接着是刚刚过去的星期五,我们仔细检查着这些年久的账户——”
“然后我们偶然遇到一个登记为达克沃斯的账户。”查理插嘴说道,早已眉飞色舞了。我意欲打断他的话,不过决定不这么做。我们俩都清楚谁才是更出色的说谎者。“总之,我们可以断定的是,你父亲的账户已经度过了它的全盛时期——它在系统中是一个年久的废弃的账户。可是当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当我们把它报告给保安科主任的时候,噢……昨天我们有三个人在逃亡中。今天只有两个了。”刚刚能够说完,查理把脸转了过去,陷入了沉默。他依然被谢普的冤魂纠缠着。而当他重述这段经历的时候,他无疑还能听见谢普的声音……渐渐倒下,然后撞击到木板条上。我的弟弟的目光说明了一切。上帝啊,我们为什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呢?
我们与她一样绝望
查理抬头看着吉莲,后者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我以前没有真正注意到——她很少转过脸去,她始终注视着。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就在这时,她撤退了。她的双脚不再摇摆。她的双手放在身后,一动也不动。无论她从我弟弟的眼里看见了什么,似乎她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你没事吗?”我问她。
吉莲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我知道……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
起初她踌躇着,不愿回答。我们仍然是完全的陌生人。然而我们逗留的时间越久……她越发意识到我们与她一样绝望。
“你知道什么?”我坚持问道。
“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劲儿。在我接到报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觉察到我们脸上的困惑,她解释道,“六个月前,一个普通的早晨。我正给自己冲一些保健麦片,然后突然电话铃响了。他们告诉我,在一场自行车意外事故中,我的爸爸死了——他正骑行在里肯巴克尔堤道,这时一辆小汽车驶出了车道……”她改变着坐姿,重新体验着回忆。她把痛苦重新埋藏起来,补充说道,“你们看见过里肯巴克尔吗?”
我们同时摇了摇头。
“是一座与小山一样陡峭的桥。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它还是一条糟糕的骑马道。我的爸爸当时六十二岁。对他来说,滑过那条沿着海滩的马路就很困难了。他绝不可能骑车到里肯巴克尔的。”
我们全都沉默了。查理第一个作出反应。“警察有没有——”
“车祸后的第二天,我驾车到他的房子,打算为他挑选几件寿衣。我打开房门后,那个地方看起来像是遭遇了飓风的袭击一样。壁橱凌乱不堪……抽屉翻倒在地……但我可以断定的是,除了他的电脑之外,什么也没有拿走。最特别的是,他们没有派警察来,调查这次非法闯入的居然是——”
“联邦经济情报局。”我说道。
吉莲猛地侧视:“你怎么会知道的?”
“你认为追逐我们的人是谁呢?”
以下就是这句话的全部效果。就像对待查理一样,吉莲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我不能断定,她是寻找着真相,还是仅仅一种联系而已。无论如何,她找到它了。她那深情的蓝色眼睛望穿了我的身体。
查理释放出大声的假装的咳嗽。“那么你认为他们寻找的是什么呢?”他问道。
“谁?情报局?”我问道。
“当然,情报局。”
“我一直没有查明,”吉莲解释道,她的声音依然柔和而迷惑,“我打电话到他们在迈阿密的办事处,他们没有任何的相关调查的记录。我告诉他们我遇到侦探了,但是没有他们的姓名,他们无能为力。”
“就这样算了?你就放弃了?”查理问道,“你不觉得那有些离谱吗?”
“查理!”
“不,他是对的。”吉莲说道,“但是你们必须理解,论及我爸爸的事,秘密只是游戏的一部分。那就是……那就是他的情况。”
查理密切地注视着她,不过我对她点头以示安慰。提到我们自己的傻爸爸,我已经能够原谅了。查理从未忘记过。“可以了,”我说道,“我了解这种情况。”我伸出手来,触摸她的胳膊,吉莲的乳罩的吊带从她的紧身短背心下面滑了下来,落到她的肩膀上。她十分优雅地将它移回原处。
“好的,继续。”查理插嘴说道,“我依然不懂时间顺序——你的爸爸在六个月前去世的,是吧?所以那正好在他从纽约搬来之后?”
“纽约?”吉莲问道,困惑不已,“他从未在纽约生活过。”
他匆匆看了我一眼,然后仔细观察着吉莲:“你确定吗?他从未有过一幢位于曼哈顿的房子?”
“据我所知,没有。”她说道,不再坚持了,“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去那儿谈生意。我知道去年夏天他凑了些钱去过一趟——但除此之外,他的一生都居住在佛罗里达。”
他的一生。这几个字在我的脑海中反弹着,如同脱离了弹簧的弹珠。没有道理啊。自始至终,我们以为自己寻找着一个赚了些钱后搬到佛罗里达的纽约人。现在我们却发现他是一个几乎不能支付去纽约的路费的佛罗里达人。达克沃斯,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这最好不是一个骗局
“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吉莲问道,她的目光紧张不安地在我们俩之间徘徊着。
我对查理点点头,查理对我点点头。该向她呈现谜题的另一个片断了。查理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才将她父亲的破败的纽约公寓的情况始末告诉她。
“我不明白,”她说道,再次把她的双手放到身后,“他在纽约拥有一个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