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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散文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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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叶子,而我却不想加上去,因为我以为这是没有必要

的。

这是一个主张:不要叶。被访问的洪深先生以为〃我们的作品就是太少了叶子〃。这是倾向于〃要叶〃的。而《访问记》的作者沙基先生的意见则是〃折中〃的。他说:

不消说我并非同意以无谓的噱头来趣味化,可是技

术上生动化的成就,仍是非常必要的。至于因太顾全生

动以致毒害主题,那自然是再愚笨不过的事了。然而在

花之外多加上两笔绿叶,使真实生动化而更加真实起来,

这便是艺术的真价。

“花与叶〃这一问题概要具如此。本来中国有句老古话:牡丹虽好,全仗绿叶扶持。光是一朵牡丹花,并不好看,必待带叶,然后完成了牡丹之美。所以〃叶子〃在这里并不是帮衬,而是完成〃牡丹之美〃的必要条件。花与叶是对立的,相成的,而不是一个为主体,一个为附属。

艺术上的〃花与叶〃的问题,也应该如此去理解。问题不在〃要不要加几笔叶子〃或〃多加上两笔叶子〃,问题是在那些叶子画得对不对。倘使一朵牡丹花旁边加上了菊花的叶子,弄得既不象牡丹,又不象菊花,这才真正是〃没有必要的〃。

如果花是牡丹花,叶也确是牡丹叶,那么,即使叶子太多了些,也不至于〃毒害主题〃。因为一朵牡丹两张叶固然是牡丹,四五张乃至七八张叶,也仍然是牡丹,不会变做了芍药的。〃叶子〃而至于〃毒害〃了花(主题),一定是这些“叶子〃和〃花〃本非同类。所以文艺上的〃花叶问题〃,第一要认明花与叶是相需相成的,叶子不处于帮衬的地位;第二要注意是否配错了叶子。质诸洪深先生等三位,以为何如?

卷八 杂感随想 〃媒婆〃与〃处女〃

从前有人说〃创作〃是〃处女〃,翻译不过是〃媒婆〃,意谓翻译何足道,创作乃可贵耳!

这种比喻是否确当,姑置不论。然而翻译的困难,实在不下于创作,或且难过创作。第一:要翻译一部作品,先须明了作者的思想;还不够,更须真能领会到原作艺术上的美妙;还不够,更须自己走入原作中,和书中人物一同哭,一同笑。已经这样彻底咀嚼了原作了,于是第二,尚须译者自己具有表达原作风格的一副笔墨。

这第二点,就是翻译之所以真正不易为。例如荷马的史诗《伊利亚特》和《奥特赛》,现有蒲伯的译本算是顶括括了;然而评者尚谓蒲伯的译文虽有原作的瑰奇绚烂,而没有原作的遒劲质朴;蒲伯的译文失之于柔弱。譬之一女子,婀娜刚健,兼而有之:——这是荷马的原作。可是蒲伯翻了过来,只剩下〃婀娜〃了!

又如巴尔扎克的〃ContesDrolatiques〃是十六世纪法国生活的一幅神奇的图画。巴尔扎克用了惊人的艺术手腕,——惊人的写实主义的手段,把十六世纪法国的〃快乐〃的土伦(Touraine)连镇带人发掘了出来,再现于十九世纪欧洲人的眼前。所以要翻译这本书,必须兼懂历史,古代法国方言,乃至考古学等等,而且要懂得的程度高。前世纪七十四年,离巴尔扎克著作那书的时代已有五十年光景了,始有第一个英文译本;这不是潦草的翻译,可是风味够不上,我们读这英译本,并不能〃忘记肚里饿〃。原因在哪里呢?原因在译者没有巴尔扎克那一副既诙谐而又热蓬蓬而又粗犷的笔墨。

所以真正精妙的翻译,其可宝贵,实不在创作之下;而真正精妙的翻译,其艰难实倍于创作。〃处女〃固不易得,“媒婆〃亦何尝容易做呀!

大凡从事翻译的人,或许和创作家一样,要经过两个阶段。最初是觉得译事易为,译过了几本书,这才辨出滋味来,译事实不易为了。还有,假如原作是一本名著,那么,读第一遍时,每每觉得译起来不难,可是再读一遍,就觉得难了,读过三遍四遍,就不敢下笔翻译。为的是愈精读,愈多领会到原作的好处,自然愈感到译起来不容易。

从前率先鄙薄翻译是〃媒婆〃而尊创作为〃处女〃的是郭沫若先生。现在郭先生既已译过许多,并且译过辛克莱的《煤油》、《石炭王》、《屠场》,以及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的一部分,不知郭先生对于做〃媒婆〃的滋味,实感如何?我们相信郭先生是忠实的学者,此时他当亦自悔前言孟浪了罢?

不过这些是题外闲文了,我们现在要指出来的,就是近两年来,不喜欢翻译好象已经成为一种青年心理。由不喜欢翻译,从而鄙薄从事翻译的人,也成为一种心理。这原因是有两方面的:一方面因为社会混乱,青年烦闷,渴求看看讲到自己切身的事;另一方面因为有些译本不免是〃说谎的媒婆〃,青年们上过一次当,遂尔神经过敏起来,合著一句俗话:“三年前被蛇咬了一口,于今看见草绳还心惊。〃

这种神经过敏的状态,应该加以纠正。而纠正之道,还在从事翻译的人时时刻刻警惕着:莫做说谎的媒婆。

同时,我们以为翻译界方面最好来一个〃清理运动〃。推荐好的〃媒婆〃,批评〃说谎的媒婆〃。因为我们这里固然有些潦草的译本,却也有很多不但不潦草并且好的译本,——这应当给青年们认个清楚

卷八 杂感随想 论所谓〃感伤〃

也许是从比兰台罗(L。Pirandello)荣膺诺贝尔文艺奖的消息传来以后罢,我们读到了好多篇〃从比兰台罗说到文艺上的悲观主义〃的文章。

说起来,也是怪,所谓〃悲观思想〃也者,表白在文艺这一部门的时候,倒往往取了〃笑〃的形式,——所谓〃幽默笔调〃。契诃夫不是个〃悲观思想〃的作家么?然而他的作风是〃幽默〃的。我们有〃强颜欢笑〃的一句成语,正是这种〃幽默笔调〃的〃悲观思想〃作家的注解。

比兰台罗也不是例外。他在他本国的意大利,是被算“幽默〃派的,他的作品之所以能风行于英美,大概也靠了这“幽默〃的笔调。(他在法国也有很多的读者和观众,那倒并不是全沾的〃幽默〃的光,而为的他那出奇的幻想。)试拿他的长篇小说《已故的麦席阿斯·巴司喀尔》来看罢,一个人为要以前种种〃譬如昨已死〃,竟假造了死耗,自以为从此又是一个〃新的自由自在的人〃了,生活的一切可以重新照自己的幻想去安排,结果他仍旧失败,〃假死〃到底算不得〃更生〃;——这里头的〃悲观思想〃阴森到跟坟穴里的尸气一样,然而那〃形式〃不是出奇的〃幽默〃么?

只有对人生悲观到恐怖发狂的地步的作家,然后不用“冷冷的微笑〃而用〃申申的诅咒〃了;安特列夫的作品便是一例。

不论是契诃夫式,或者比兰台罗式,或者是另一面的安特列夫式,总之,所谓〃悲观思想〃的文艺也者,只能从作者的〃人生观〃去判定,而不能从作者所描写的〃人物〃去拉扯,那亦似乎不是难懂的事罢?自然,一位作者常常会借他作品中的〃人物〃来表达他自己的思想,可是一位作者更常常选取社会中某一类的〃典型〃人物来表达他所要攻击的思想(人生观)。高尔基曾经写了小市民生活,但高尔基自身不因此就成了小市民;倘使我们说高尔基作品中的小市民人物的思想就是高尔基自己表白,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这样的道理,本来浅显得很,谁也能够了解,不过在事实上,把那扮曹操的戏子当作真曹操而跳上舞台去一斧劈死他,——这样〃义愤〃的樵夫,在批评界中也屡屡遇到。例如最近因为〃从比兰台罗说到文艺上的悲观主义〃了,就有人指出中国文坛上是充满了悲观——沉闷和感伤。“因为所描写的都是社会中没落分子底事迹,因此,从内容到形式上都呈现着颓丧和悲哀〃。当然啦,我们并不否认我们的文坛上有些〃沉闷和感伤〃的作品。我们也觉得〃要把悲观主义的锖(?)霉从文学中彻底扫清,只有在真正健全的社会才可能〃,(去年十一月十九日《自由谈》企君的《从比兰台罗说到文学上的悲观主义》,)这一说,也是部分的不错。然而我们对于那位大喊着〃作者们,离开感伤的时代!〃的批评家所举的例—…〃从内容到形式上都呈现着颓丧和悲哀〃的作品的例,却觉得不能赞同了。

我们也指出过我们文坛上有〃颓丧和感伤〃的作品,我们也举过例(参看本刊第三卷第四号〃书报述评〃栏《东流及其他》),但我们并没乱用那位〃义愤的樵夫〃的斧头;这是我们跟喊着〃离开感伤时代〃的那位批评家不能一致,而且应当被他笑为〃不勇敢〃的地方。然而也因为我们总觉得把〃扮曹操的戏子当作真曹操办〃不是个正办法,所以我们不能不跟那位叫作家们离开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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