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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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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是的,她曾用过她的温情和她的虔敬欺骗他。在他心目中,她应该是无可谴责的,像所有的母亲应该对他的儿子那样。然而他被激起的怒火达到了近乎仇恨,那是因为他感到她对他的罪过比对他的父亲本人还要严重。

男女爱情是一种自愿的盟约,爱情衰退了的那个人的罪过无非是不讲信义;但是当那个女人成了母亲,她的责任就变大了,既然自然委托给她一个后代。要是她这时支持不住,她就是卑鄙的、可耻的、丢人的。

“那是一样的。”罗朗立刻说,一面伸直他在桌子下面的脚,和他每天晚上打算呷他的黑茶酒时一样,“当人有了一点儿钱财时,过点不干活的日子并不坏。我盼着让会现在请我们吃几次高级饭。我保证,即使有时我的胃肠碰了麻烦,也算活该。”

而后他转过来对他妻子说:

“我的小猫仔!既然你已经吃完了,去找找那张肖像,我也高兴再看看它。”

她拿起一支蜡烛走了,后来,隔了一段时间没有来,虽然它不过三两分钟,对皮埃尔却显得很长。罗朗太太微笑着回来,用环提着一个旧式的金色相框。

“这儿。”她说,“我几乎马上就找到了。”

医生首先伸出了手。他接过这张像,于是放得略远一点,在胳膊肘远处细细看它。后来,他慢慢抬起眼睛对着他的弟弟,好作比较,同时清楚地感到他的母亲在看着他。在愤怒的激动下,他几乎说出来:“瞧,这像让。”他纵然没有说这句叫人惊惶的话,他用将那张活人的脸和油画的脸进行比较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思想。

这两张脸无疑有些共同的特征:一样的胡子,一样的前额,但没有任何足够的准确性允许声称:“这是父亲,这是儿子。”这毋宁是一个家族的神情,同一血统赋予的容貌上的相似。然而比这种容貌上外形的相似更使皮埃尔肯定的,是这时他母亲站了起来,转过背,过于慢吞吞地假装将糖和黑茶酒收进柜子里。

她明白他知道了,或者至少他在怀疑。

“把它递给我。”罗朗说。

皮埃尔伸过那张肖像,他的父亲拉近了蜡烛,好仔细看看;接着他用动情的声音喃喃说:

“可怜的汉子!真想不到,当我们认识他时是这个样子。老天爷!这么快就走了!然而在那个时代他是个漂亮男人,而且态度又那么叫人愉快,是不是,鲁易丝?”

因为他的妻子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

“而且性格多么平静!我从没有见他发过脾气。瞧,这就完了,他什么也没有剩下……除开留给让的以外。最后,可以肯定他表现出了够朋友,而且忠诚到底的本色。到临终时,他也没有忘记我们。”

到了让伸出手来拿这幅肖像了。他看了一会儿,后来抱憾地说:

“我呀,我一点也没有认出他来。我只记起了他是白头发的。”

于是他将小型画像还给了他的母亲。她对它很快地瞄了一眼,又赶快转开,像是有点害怕,接着用她自自然然的声音说:

“现在它属于你了,我的小让,既然你是他的继承人。我们把它带到你的新居里去。”

这时大家要进客厅了,她将那个小肖像画放到壁炉上的钟旁边,过去它也是在那里。

罗朗装上了他的烟斗,皮埃尔和让点上了香烟。他们像平常一样吸着它们,这位在房间里横穿着走来走去,那位坐下来蜷在围椅里,两腿交叉搁着,而那位父亲则总是骑在一张椅子上,远远朝壁炉里吐唾沫。

罗朗太太靠近一张上面放着灯的桌子,坐在一张矮椅子上绣花,编织或者在内衣之类上做记号。

这天晚上,她开始做一方预定给让的房间里的挂毯。这是一方难做而且复杂的活计,它的起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然而不时的,她计算针数的眼光会抬起来,迅速地、偷偷地朝靠着钟摆的那幅死者小肖像看一眼。那个四五步一次跨过狭窄客厅的医生,双手放在背后,唇上叼着支烟,每次都碰上了他母亲的眼光。

可以说他们在互相窥伺,在他们之间刚才宣布了一场斗争;而一阵痛心的难受,一阵无法支持的难受叫皮埃尔揪心。他痛苦与欣慰交织地想:“她这会儿该在受罪,要是她知道我猜到了!”于是每次回到炉子前面时,他停下几秒钟细细观察马雷夏尔的金发和面孔,为的明显表示出有一个定见在纠缠他。而这张比一个巴掌还小的肖像,仿佛成了一个恶毒的、可怕的活人忽然进了这间屋子和这一家子里。

忽然间,门口的门铃响了。一向宁静的罗朗太太吓了一跳,暴露出她的神经正在由于医生而不宁。

后来她说了:“这该是罗塞米伊太太。”于是她惶惑不安的眼光重新又一次朝那壁炉抬起来。

皮埃尔明白,或者说相信明白了她的害怕和焦虑。女人们的眼光尖锐,她们的头脑灵活,而且她们的思路多疑。当就要进来的这位看到这张陌生的小画像时,也许头一眼她就会发现这张脸和让的脸之间的相似之处。于是她就会知道而且明白一切!他也怕了,突然极度害怕这件丑事会揭穿而且宣扬得仿佛四门大开;他乘他父亲和弟弟没有看见,拿起小像,将它滑到了钟下面。

他又碰上了母亲的两只眼睛,它们像是变了,变成暧昧、局促不安的。

“日安,”罗塞米伊太太说,“我来和你们喝杯茶。”

可是当人们围着她互问身体好的时候,皮埃尔从仍然开着的门那儿溜走了。

在看到他走的时候,人们感到吃惊。让由于怕得罪了那个年轻寡妇,低声说:

“真粗野!”

罗朗太太回答说:

“不要这样要求他,他今天有点儿病,而且到特鲁维去散步也很累了。”

“不管怎样,”罗朗接着说,“这不能成为理由,像个没有教养的。”

罗塞米伊太太想调解这事,温和地说:

“没有事,没有事,他是按英国方式走开了,在社交场里想早走时常这么办。”

“嗨!”让回答说,“那是社交场合,可以,可是不能在家里按英国方式处理;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哥哥老这么干。”

第六章

有一两个星期罗朗一家人没有过什么新鲜事情,父亲出去钓鱼,让在母亲的帮助下安置新家,只在吃两顿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十分忧郁的皮埃尔。

他的父亲有一天晚上问他:

“干吗你像见了鬼似地给我们摆着个死人面孔?我不是今天才头次见到的。”

这位医生回答说:

“那是因为害怕生活里的重担。”

这个老好人什么也不理解,一副难受的神气说:

“这真太难理解了,自从我们交好运,得了这笔遗产以来,所有的人都像倒了霉。就像我们遭了什么不幸,就像我们在哭丧谁!”

“我确实是在为一个人伤心。”皮埃尔说。

“你?那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而我曾经一度太爱的人。”

罗朗心里想:他是为了一场轻浮的爱情,为一个他追求过的轻浮女人伤心,于是他问:

“一个女人,是不是?”

“是的,一个女人。”

“死啦?”

“不,更糟,堕落了。”

“啊!”

虽然他对这场当着他妻子的面,由他儿子用奇怪音调说出来的意料之外的坦诚话有点奇怪,可是老人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认为这类事情第三者是管不着的。

罗朗太太像是一点也没有听到;她像病了,脸色十分苍白。已经有好几次,她的丈夫吃惊地看到她坐到椅子里时就像是要倒下去似的,还听到她发喘像缓不过气来;他对她说:

“真的,鲁易丝,你气色不好,你大概因为帮让安顿,弄得太累了!你得歇着点,老天!他不用太忙,这孩子,他既然阔了。”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天,她的苍白变得那么厉害,以致罗朗重新提醒她注意。

“瞧,”他说,“这样太糟糕了,我可怜的老太婆,你得自己保养点儿。”

而后他转过头对着他的儿子说:

“你真得好好注意,她在难受,你的母亲。你给她检查过吧,至少?”

皮埃尔回答说:

“没有,我没有发觉到她有什么毛病。”

这时罗朗生气了:

“可这是明摆着的。他妈的!你当医生有什么用,连你母亲不舒服都看不出来?你瞧瞧她,过来瞧瞧她。这样不行,人都快死了,可作为医生却没有想到!”

罗朗太太又开始喘了,脸色惨白得使罗朗惊叫起来:

“她的情况快要不好了!”

“不……不……这没有什么……就会过去……没有什么。”

皮埃尔走过去,定睛看看她,说:

“我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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