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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纤细的美貌少女抱着一篮刚洗好的衣服,穿梭在段家重重的走廊里。
也不知,为何今日老爷不让她进少爷的房间……
轻快步伐忽然停下。杏眼惊骇地瞪大——
走廊旁枝叶繁茂投下的一片阴影里,躺着一个不省人事、浑身血迹的人。
江玥踉跄倒退一步,手里的灯不稳掉在地上,竟未熄灭。昏暗烛火映照出那人面庞。
“少爷!!”
江玥安顿好江玉郎,才有了细细思考的闲暇。
今日江别鹤不让她进江玉郎的房间照顾,大概就是因为他跟随他一同去了赵香灵家罢。只是,江玉郎他既是为了协助江别鹤的计策而跟随而去,又为何会浑身血迹地昏迷在走廊里?
江玥复杂地仔细思虑。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并非她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少女可以干涉。
江玥自幼随着“娘亲”流浪,早已见遍漠不关心与世态炎凉,亦是明晰那些伪装之下的狰狞魍魉。江别鹤此人,总是温润待人,实际深不可测。她在家发现江玉郎此事若是被江别鹤知道,自己恐怕不得好死。
少女双腕微颤,额角渗出冷汗。心中划过一道光芒,雪亮冰寒,冷静至极。
如今之计,只有逃走。
摆脱这些在她身旁的泥沼,自寻生路。
少女低低叹了口气。纤手复又拿起浸湿的白布,缓缓擦拭少年满是血污的脸颊。她出神地望着他清淡的轮廓,轻声道:“我……我要走了。若能再遇,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玉郎。”
江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并无什么包袱,她只是简单地挑出几件衣物打了个包袱,将那块刻了“杜”字的白玉用丝绸紧紧包起,贴衣放置。
看到这块玉,她不免又想起了那位美艳而神秘的“萧夫人”。不知……她怎么样了?那日她的话委实太过激烈无礼,她……可曾因此伤心了么?
“叩叩”两声,门被敲响。
江玥眸光流转,带着几分不安,勉强镇静应道:“稍等……是谁?”
“玥儿。”
江别鹤温润有礼的清亮语声。江玥身子一震,如同惊弓之鸟,而如今终成瓮中之鳖。她脸色煞白,打开了门,撞入一双深邃平静的眸子。
江玥不自觉地颤抖一下,忙垂首道:“老爷……”
江别鹤步入房内,微微笑道:“玥儿,见了我怎地如此害怕?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含糊道:“多谢老爷关心,无……无事。若是老爷没有吩咐,奴婢先去……先去照看少爷了。”
“去罢。”
江别鹤含笑颔首。江玥如蒙大赦,低了头匆匆要冲出去,没有注意到江别鹤眼中厉芒一闪,一只手似是无意且慈爱地向自己肩头落下。
这小丫头必定知道了内幕,不能留。
江玥忽觉肩头一痛,自己竟被一股大力固定在原地。她惊恐抬首,只见江别鹤笑容温雅如春,另一只手优雅地向她颈间伸去,微笑道:“你既已知道,我便无法容你。好姑娘,不会痛的。”
江玥咬紧下唇,眼角无泪。她一世孤独漂泊,纵是死了,也是无人在意,又有何牵挂?
她闭上双目,平静等待死亡。电光石火间,心头不期然闪过几副面孔。娘亲、江小鱼、江玉郎……和那位萧夫人。
只听“咻”地一声,肩头巨力猛然消失。江玥惊怖欲绝,下意识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一条窈窕黑影跃入窗户,稳稳地挡在她身前。江别鹤手中捉着暗器,眼神沉沉,唇角笑意如故。
江玥凤目一转,惊呼道:“萧夫人!?”
来人正是杜箫。她眸光清亮,伸臂护在江玥身前,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别鹤。
江别鹤微微笑道:“箫儿,多年不见,你功夫竟长进了不少。”
杜箫并未应答,一手提了江玥,身形拔地而起。江别鹤飘飘挡在她身前,笑道:“前次未曾好好招待是江某之过,这次你可莫要匆忙而去。”
杜箫目光冷厉,口中咯咯媚笑道:“江大侠,确实是好久不见。怎么,你比当年还要禽兽不如了么?竟要对一个小小少女下毒手?”
江别鹤足点窗棂,并不让步。杜箫咬了咬牙,笑道:“这是你自寻死路!”
她身形一展,黑衣无风自动,手掌曲张成爪,一招“饿虎掏心”狠辣老到。江别鹤双掌轻拂,看似轻飘的两掌却是掌风激荡,“分花拂柳”清灵巧妙中尤带强劲内力。
杜箫一击不中,娇喝一声身形翻飞,足尖点地,前后踢出两脚时衣袖飞舞,闪烁寒光的暗器密密匝匝一击而出,宛若漫天银雨。
江别鹤不慌不忙,身子轻轻一转,避过迅疾攻势,反手向她身后江玥拍出。
杜箫又惊又怒,立即旋身接下江别鹤的一掌。匆忙之间,她只觉一股雄浑掌力尽数袭来,手臂一阵酸麻。
她用尽全力震开江别鹤,衣衫猎猎作响,目光赤红如火,暴喝道:“你这混蛋,向她一介弱女出手,算什么本事?!”
江别鹤但只含笑不语,手上攻势愈发凌厉,杜箫几乎被逼得透不过气来。江玥在旁看得暗暗焦急,暗忖道:“萧夫人顾虑我,终究还是会落下风!”
此时杜箫手臂一展,左手虚招推去,右手掩在一旁蓄势待发。门外传来有些嘈杂的人声,是段家的护院们,想必是被隐隐的打斗喝令声惊醒。
江别鹤眼神一厉,嘴角噙笑,身形旋动不定间成了虚影,想要快速结束战局。
江玥满额冷汗,屏息凝神,眼前一花却见似有一点银光闪烁。她不及考虑,拖起骇得酸软的身子飞身扑去,拼死挡在那点射向杜箫的银光之前。
只听“嗤”的一声,利器入肉之声细微而动魄。
江玥飞身一挡,为杜箫争得了片刻时间。她单手抱起一个踉跄的江玥,趁机一掌拍向江别鹤,身子借力向后炮弹般飞出,在屋檐间轻盈起落,不见了踪影。
“江大侠!”杜箫前脚掠出,家丁们后脚推开门,见到江别鹤颇感意外。“江大侠,小人听到似乎有什么声音……”
“无妨,不过是个小小飞贼,江某已将他打发了。”江别鹤不动声色敛起眼底阴翳,口中含笑云淡风轻,踱出江玥的房间:“都下去休息罢。”
家丁们喏喏告退。
江别鹤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径自行至江玉郎的房前。他礼节性地叩门,随即推门而入。
江玉郎竟已收拾整齐,侧坐桌前。略长碎发垂落遮住为掩饰虚弱而冷淡的神色,只露出半张分明的侧脸。过于苍白失血,仿佛蝶翼一般,一碰便会随风而去。他们养的那只黑猫窝在他怀里,江玉郎垂首逗弄黑猫湿润粉红的鼻尖。
听到他进来,江玉郎扭过头,惨白得可怕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微笑:“爹爹。”半梳拢的长发沿着肩颈滑落,毫不设防地露出一段消瘦的颈。他的嘴角红得冶艳,更衬脸色青白。不由教人疑惑,是夜里幻化的魍魉。
江别鹤摸了摸他的头,关心道:“好些了?”
江玉郎扯着嘴角清笑一声,恭声道:“好多了,不劳您挂心。有什么事?”
“你这孩子……”江别鹤长叹。紧接着敛起慈父神色,沉声道:“你去找找那个江小鱼,若有时机,便动手制住他。那少年留不得。”
江玉郎手上一松,惊得猫儿“咪呜”一声跃上了桌子。他茫然望入江别鹤深沉温柔得无边无际的黑眸。
江别鹤眼眸含笑,轻言慢语,如情人呢喃:“去你和他会面的地方找找,或者在地灵庄周围。他所在的地方,大概只有你一个人能寻到罢?”
江玉郎心里冰凉。自己做了什么事,江别鹤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更不必说方才小鱼儿将自己掳去……
江别鹤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巧精致可以弹缩的匕首,刻意保留污面的刀刃其薄如纸。漆黑刀柄触之粗粝如鳞,仿佛是动物鳞皮做成。江玉郎神思不属,下意识抬手接过。
江别鹤道:“此刀名曰‘破魂’,无论作飞刀掷出,抑或出手暗算,均是上等佳品。我本想当作你十三岁生辰的礼物送给你,怎奈此刻才拿出手。”
江玉郎默然。他的那一年,不正是意气风发出走寻宝,却落入杜箫手中难以脱身的时候么?那十三岁的生辰,自也是在地宫中过的。
“这刀锋乃是我寻来那天山的九天玄铁,命江南神手匠后人锻造而成,刀柄则是苗疆御龙潭处生活的极凶巨鳄之皮。刀刃遇毒即自动转色,遇石即轻易将其斫裂,坚胜万物。通体暗藏十余种机关,少时我将说明取给你,你可自行研究。”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