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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元月25日
还有四天就要过年了。
我所想的是,还有十四天方才上学。
我要上学。上学才可以去找郑启航带我去妇幼保健院。
夜长梦多,越早将肚子里的东西“整”掉越好。
母亲已经很怀疑我的症状了,好在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我要感谢郑启航。要是没有郑启航,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无疑,他很讨厌我。可是,他再怎么讨厌我,只要我求他,他都还是会帮我。
他已经去过妇幼保健院,而且也找好了医生,只要一开学,他带我去医院,那么,一切就解决了。
1987年2月18日
开学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我急着要去医院,可是,却找不到好的时机。
细数一数,肚子里的“东西”应该有三个多月了。
我不能再等待。我无法再等待!
按我所查阅的资料,三个月的“东西”已经成形了。
还有,我的体型也有了些微的变化。现在天气不热,衣服穿得还多,还可以遮掩,再这样下去,天气热起来,是怎么都遮掩不了了。
必须要立即处理掉。
1987年2月25日
天哪,我简直要崩溃掉。说好了这个星期六去医院,可是,竟然有消息传来,说周六在我们学校对董云鸿进行公捕公判大会。
这怎么可能!
我该怎么面对?
不参加公判大会,请假,那就更促进了同学们对我的怀疑。已经有很多人含沙射影说我就是“鸭梨”,说我就是酿成悲剧的罪魁祸首。
可要是参加,董云鸿会不会受不了刺激当场供出我来?
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做?
第五卷 大学风云 第204章 吴莲子的日记(3)
1987年3月1日
我还是听从郑启航的建议参加了董云鸿的公判大会。
站在班级队伍里,我就像贼一般心虚。警车的警笛简直要让我崩溃。
我的心始终蹦蹦跳。那真叫度日如年啊。
董云鸿穿着囚服,低着头站在主席台上,那般可怜,那般愁苦,那一刻,我对他的所有怨恨烟消云散。
不管他怎么狠心,不管他怎么有心计,他仍是命运的弃儿。
一想到他的生命马上就要终结,我就怎么都恨不起来。
事情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糟呢?
如果有如果那该多好,如果我不在乎郑启航的冷淡,那么,我就不会想着报复郑启航,就不会自暴自弃接受董云鸿的表白。如果我没有理睬董云鸿的“挑逗”,他叫我去他办公室我找理由不去,他写信给我我直接将信丢进垃圾桶,哪还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也不会有肚子里的这个东西了。
董云鸿至死都没有把我供出来,但是,他站在宣判台上的时候一直在找我,这我是知道的,虽然我只是用余光往主席台看。
而我没有料到的是,宣判完毕,被警察押回警车的时候,他会喊:“鸭梨”,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我一听就晕过去了。
1987年3月9日
肚子里的东西终于“整”掉了。
那真叫钻心般地疼。
就像是套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被解除了,我一下子轻松起来,虽然人因为流了很多血而无比虚脱,连上台阶都气喘吁吁。
经过两天的休息我就基本复原了。
我以感冒的名义让母亲向班主任请了一天假。本来,按医生的建议,我这样引产是要住两天院的。郑启航第一次找医生就向医生做了说明,说我没有条件住院,医生还是答应了。
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我知道再在铁中待下去于我而言痛苦远远多于快乐。同学们的猜忌和鄙视,郑启航的冷淡与漠视,还有那一间已经无人居住的教师家属房,都让我不堪忍受。
但是,我不会转。有再大的痛苦我都不会转。只要郑启航还在铁中我就不会转。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爱他。在他眼里我甚至连狗屎都不如。但是,我还要待在他身边,只要能看见他我就觉得安心,看不见他能闻到他的气息我也觉得快乐。
他怎么冷淡,怎么漠视,甚至怎么嘲笑我,我都不在意。
他可以为我做出这么多,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就是我这辈子的牵系。
1988年5月20日
今天鼓起勇气翻开日记本,我才知道我已经间隔了好几个月没有写心情日记了。
打被迫转到这所县级高中来,我就再也没有写过心情日记。
我觉得是上苍在报复我。
初一的时候,因为我的缘故,郑启航被迫转学,去了某一所乡镇初中。
不想我也经历了这种历程。还有一点,因为学籍的缘故,中考郑启航是以华安四中的学生身份参加的。
今天,母亲告诉我,也是因为学籍还在铁中的缘故,我又要转回铁中读书了。
这真叫如出一辙呀。
是命运的嘲讽还是上苍的捉弄?
想到要去重新面对铁中的那些同学,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可是,面对那些同学,即意味着可以再见郑启航,我心里就像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但是,我知道,诸多滋味中,甜味占的成分更多。
1988年5月29日
已经做好了决定,明天回铁中。
在铁中的过往又在脑海里浮现。
回想那一段不堪的岁月,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为了澄清熊妍菲对郑启航的误会我去医院找熊妍菲,把我和董云鸿交往告诉了熊妍菲。
这是我纯纯粹粹为郑启航做的事情。我怎么都不后悔。虽然也是因为为了澄清这个误会,项建军在和熊妍菲交流时泄露了我的秘密,可是,郑启航还能挺身为我开脱,把所有的担责往身上揽,我还有什么话说?
所以当母亲提出来我和郑启航一定要有一个转学的时候,我才主动提出让我转学。
我曾经说过,只要郑启航还在铁中,我就不会转学,因为,我要看见他的身影,我要听见他的声音。
可我不是不知道,郑启航不能离开熊妍菲。我要成全他。或许,爱一个人,就是对一个人的成全。
1988年6月1日
还是那一丛木芙蓉,还是那栋教学楼,还是那些同学,还是那个位置。
还是那么多的议论,还是那样的眼神,还是那一种笑容,还是那样的纠结。
我就这样重新回到了铁中。
但是郑启航的位置空着。
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两个深爱郑启航的女人,储火玉一去不复返,熊妍菲已经病入膏肓。
那么,我该怎么调整自己的心态,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
1988年6月3日
校长今天把我叫到了他办公室。
他忽然跟我提起省“三好学生”指标的事,他还问起我联考的成绩。
说到成绩,在县城高中的几个月里,我虽然摒除一切静心学习,可由于原先不曾认真对待,各科成绩虽有比较大的提升,可要上大学,哪怕就像华安师专这一类的专科学校,我也差那么二三十分。
“你就没想过吗?”校长慈祥地看着我,“评上了省‘三好学生’,就可以加二十分。”
“省‘三好学生’?我这样的人能评省‘三好学生’吗?”我诧异之极。
校长走到我身边,他抓起我一只手,“小吴啊,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事在人为’吗?”
“什么意思?”
“你说呢?你这么聪明还不懂吗?”校长轻轻地抚摸我的手背。
我这才明白过来。会有校长拿省“三好学生”指标做交易的吗?我连忙把手抽回来。
“对不起,校长,我要回班上上课了。”我说。
“没事,没事,你可以考虑考虑。多么嫩的手啊。”
1988年*
郑启航终于回来了。
他瘦了多少啊。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高了点。这头发,应该有几个月都没有剪了吧?
眼神里全都是忧郁和悲伤。
他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熊妍菲死了。
他最最爱的女人死了。
我多想把他拥在自己怀里,就像他母亲一般轻抚他的头发,拂去他的悲痛,抹去他的忧伤。
但我什么都没有做。不不,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连和他正视一眼的勇气好像都没有了。
1988年6月8日
校长又派人来叫我。我没有理睬。不想过一会儿他竟然亲自跑到班上来叫我。
我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