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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敢。”何画秋纠结地皱眉。
方易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模样不似作假,这才过去跟拎兔子似的把他从水里提了出来,将人带回了岸边。
何画秋仿佛瞬间活了过来,面色也慢慢转好,对上方易阴鸷的眸子,歉然道:“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完了?”方易冷哼一声,“我那一床被子跟衣裳就白掉了?”
“我会赔给你的。”何画秋坚定道。
方易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嗤笑一声:“将你这身衣裳赔我怎么样?”
“那……我穿什么?”何画秋有些犹豫,倒不是舍不得这身衣裳,主要就是他出门在外只带了这一身,给了方易,那他不就得光着身子了?思及此,不由得红了脸。
“哎,行了行了,我又不是真要你的。”方易摆摆手,“随口说说罢了,你这身衣裳送我我还嫌累赘,袖子那么大,一点也不方便。”
何画秋还怔在原地,抬起漆黑的眸子木然地看着他。
方易被他看得浑身难受,掏出半块煎饼扔到他怀里,别过头,硬邦邦道:“赶紧吃去!”
何画秋接住煎饼,感激道:“多谢。”
“谢个屁,老子吃不完而已。”方易抬起下巴,冷哼一声,“你也别急着走了,我的恩情你也还没报完,还有我的衣服被子,你可以留下来在我这里打杂,等什么时候我满意了,你才能走。”
“好。”何画秋咽下嘴里的饼,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方易救了他,而他又害得人被子衣裳全没了,自是该补偿的。
方易没想到何画秋这么好说话,不免有些诧异:“你是做什么的?何方人士?”
“江海余生的一位道士。”何画秋回道。
“江海余生?”方易眉心聚起纹路,“你是道修?修士?”
何画秋点点头。
“那我还真是捡到宝了。”方易自嘲一笑,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施展法术帮我把衣服被子捡回来?”
“难不成你就是故意的?”方易双眼微眯,身子微微前倾,眸含审视与不满。
何画秋拿着饼的手一顿,尴尬地回之一笑:“被水吓着了,没来得及。”
方易:“……真没用!”
何画秋低着头默默咬着手里的饼,躲在树上的夏蝉发了疯似的拼命鸣叫,就怕别人听不见。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落下点点金光打在少年肩头。少年稍稍侧过肩头,不时抖落着那灼人的金辉,余光不时偷瞥着身侧的人。
最后与那人猝不及防四目相对,河风携着氤氲湿气却又夹杂着些许阳光的躁意拂面而来。不知是因为偷看被抓包亦或是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少年心生恼意,眉头一蹙。
狂风后的暴雨并未来袭,不知那人说了什么,少年展眉一笑,眸里盛着粼粼波光,比河面折射的阳光还要明亮。
潺潺流水温柔的放慢步子,周遭的草木耷拉着脑袋,静下心来细细欣赏着这般岁月静好。
昏暗的屋子里,烛台上的灯芯烧焦之后长长一截跟只蚯蚓似的浸泡在蜡里面,被束缚住的豆大火苗等待着主人解救。
“屋里怎么这么暗?”未阖紧的木门被人从外吱呀一声推开了,方易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顾仁伏在桌边的脑袋探了起来,下颌紧绷,看向方易的目光有些不太真切。
“睡傻了不成?”方易调侃道,拿起桌边的剪刀剪了剪灯芯,火苗慢慢窜了起来,屋子也亮堂许多。
顾仁还有些不大适应,用手捂了捂眼睛,笑了笑:“没睡着,就是在想事。”
“想什么事?”方易拉过长凳坐下,好奇地看着他。
“事关姚平安。”顾仁担忧地看了眼方易,欲言又止。
方易闻言,面色骤变,脸比外面的天色还要暗上几分:“盯着的人有结果了?”
“听说姚平安在外地做生意不慎跌破了头,如今正在家里躺着,昏迷不醒,三个儿子闹着要分家。”顾仁道。
方易手握成拳,激动地捶打着眼前的桌面,露出一抹鬼魅般的笑容:“这么说来,咱们的机会来了。”
第71章 碧海难奔3
何画秋在芰荷寨已经住了大半个月,对这里的人也熟悉得七七。八八。虽说打着土匪的口号,却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为了混口饭吃。
因此,何画秋便时常劝着大家放弃这个念头,去找个安安稳稳的事做。
依着往常惯例,何画秋又在寨子里挨个劝说一遍之后回了方易的屋子。
屋里黑漆漆一片,何画秋喊了声不见人应,想来方易应当是上顾仁那去了。
何画秋摸黑到屋里点燃蜡烛,随手拿了本垫在桌脚的书无聊地翻看起来,顺便等等方易。
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了子时。
方易踏着月光回来,进屋看见何画秋,不免愣住了,眉宇间的戾气消散几分,讶然道:“你不是巳时一到便睡觉的人么?今日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还是……你床又塌了?”
方易收拾出一间柴房暂时给何画秋住下,木床也是随手做的,寨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钉子,有几枚就钉了几枚。是以那床一躺上便吱呀吱呀地叫着,动不动就塌。
每每床一塌,何画秋便自动跑他这来了,目的不用多说,让他去修床。
有的时候方易也很是纳闷,不是说修仙之人法力无边么?为什么一个床都修不了?
“不是。”何画秋放下手中这本被他翻了足足三遍的书,揉了揉胳膊,“想跟你谈谈。”
“又是劝我离开这里?”方易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不可能的,我就要做土匪,还是土匪头子。”
“你不是土匪。”何画秋反驳道。
“不,我是。”方易朝他展齿一笑,森白的牙齿在烛火映照下奇异的散发出寒光,好似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杀人放火,烧杀掳掠,我都会干。”
“方易。”
何画秋眉心微蹙,有些惊讶于他的变化。
若说之前方易给他的感觉那就是一汪浮沙的水,待沙子慢慢沉淀下去,依旧是清澈无比。而此刻的方易却像是被滴了墨的水,浮沙褪去,仍然透着一股浑浊。
眼前这个方易,很陌生。
“行了,睡去吧。”方易收敛笑容,别过头不再看他。
“是不是顾仁?”何画秋问道,“他同你说什么了?”
“顾仁?”方易反过头不解地问,“顾仁怎么了?”
“他不想让你走是不是?”何画秋直直对上他的目光。
方易怔愣片刻,而后弯下腰抱着肚子大笑,直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方易抬手抹去眼尾的泪渍,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何画秋,笑了笑:“我与顾仁多年好友,为何要走?再说了,我跟他办这个寨子,就是为了抢钱。何画秋,何道长,您没听说过土匪吗?还是您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离开这了?”
“你之前明明同我说想去别处看看。”何画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弱了下去。
“我确实说过。”方易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可我现在又不想去了。”
何画秋:“为什么?”
方易:“因为……我要去抢钱了。”
最终何画秋被方易赶了出来。
何画秋对着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发呆,顾仁到底同方易说了什么?
何画秋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选择去找顾仁。
顾仁好似早就料到何画秋会来,手里拿着蒲扇,早早坐在院子里等着。
“你同方易说了什么?”何画秋问的干脆,也不拐弯抹角。
顾仁摇了摇实手中的蒲扇,驱赶脚边的蚊虫,听到这话扑哧一笑:“何道长这话说的,我与方易还不能说话了不成?”
“你要带他去做什么?”何画秋目光一冷。
“我们土匪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杀人放火了。”顾仁身子往后一倒,背靠在椅背上,大马金刀地坐着。
“他跟你不是一类人。”何画秋不悦道。
“呵!”顾仁嗤笑一声,丢掉手中的蒲扇,起身走到何画秋面前,“那他与你何画秋又是一路人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么?妄想拯救苍生不成?简直痴心妄想!”
“何道长,您是修仙之人,跟我们这等凡夫俗子不一样。不要总觉得自己懂了些仙门道义便要求大家按照你的想法来。这世间不如你意之事十有八。九,你一一都要计较,不嫌累吗?”
“你能改变的只有自己,至于旁人,与你何干呢?每个人都有自己活法。活得好,那就是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