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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冯塘小声说道。
苏白点了点头:“是肖逸帮的我,你不怪我?”
冯塘苦笑了下:“真正灭梁家和冯家的并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刽子手而已。”
苏白愣神片刻,才惊觉经过灭门的冯塘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
她内心祈求着上苍,让冯塘一直这般豁达下去,毕竟自己今后陪伴着他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你早些休息。”冯塘留了这句话,便转身进了屋内。
苏白看着他的背影,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这个男子何时从一个张扬的刺猬,变成了如今沉稳的、内敛的小绵羊。
在豺狼虎豹面前淡定自若,在杀父仇人前谈笑自如。
她不由地想到上辈子勃儿没了自己的守护,是否也这样谨小慎微地在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然后被算计溺死在了湖中。
苏白的眼眶红了,她强忍住泪水,走进了屋内。
十天 ,在紧张地排唱之中,过得太快。
苏白拼劲了全力,为了让自己的体态更加轻盈,能够手扶竹枝轻松翻起,这些天每日只吃一口饭。
她穿上了柳茹帧缝制的白纱戏服,头戴木簪,不施粉黛,一股女鬼的飘逸感怦然而出。
而苏青在茵缘戏坊也不甘落后,夜夜苦练。
成了英国公府的大小姐后,日日有嬷嬷训练她的礼仪,因此扮唱起“西厢记”的崔莺莺时,苏青的举手投足间流露着簪缨世家女子的高贵。
这夜,英国公夫人姬濛正在熬夜缝荷包,马上就是自己女儿的诞辰了,送上自己亲手缝制的荷包是每个娘亲的一片心意。
英国公苏达看着姬濛沉浸在缝制荷包的喜悦之中,蹙了蹙眉。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那些憋在肚里的话该不该说。
寻回了女儿,自是开心的。
除了开心,还有内心的亏欠,因为自己常年塞外打仗,致使她流落民间,过着食不饱夕的日子。打算用自己的余生才宠爱她。
可是,冷静之后,却觉得苏青有些不寻常,不仅对养母闭口不谈,而且还任性无比。
苏达便派着密探去探查一番,哪知道苏青在姑苏还有个年纪相仿的姐姐!
而这姐姐也来到了京都,且马上就要在“梨园盛世”上一展曲艺。
“你在想什么呢?”姬濛放下手中的荷包,坐在苏打身边,牵起他的手,“女儿都已经寻回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有没有想过这女儿是假的?”苏达盯着姬濛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
姬濛将手中的荷包睡在桌上:“不可能!这件事你莫要再提了,苏青就是我的女儿!她就是!”
平日里温柔的姬濛突然暴躁起来,她冷着脸,全身气得微微颤抖。
看到眼前温婉的妻子变成这样,苏达将心里的话憋了回去,拍着姬濛的背,安慰道:“好好好,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夜已深,快睡。”
姬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渐渐进入了梦想。
苏达看着脆弱又敏感的妻子,摇了摇头,终究是抱着她睡了过去。
梨园盛世那天,姬濛比苏青还紧张。
她早早地起身梳妆打扮,为苏青准备好了膳食。
不求苏青在“梨园盛世”上夺魁,但求无过。
天子之威,太后之怒,不是谁都能说清楚的。
这日,肖逸派马车接苏白进宫。
苏白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淡然自若。
风吹起车帘,繁华的长安街渐渐远去,映入眼帘的巍峨的宫门和高高的城墙。
苏白闭上了眼,她忘不了前世身为许泽的妾,随着许泽的妻临云公主去宫中训话的日子。
临云公主当着傅皇后的面数落自己魅惑许泽,而傅皇后只是轻蔑地看了自己一眼,轻飘飘地说了句:“你是大周的公主,何必与一个贱奴一般见识。”
没有宫刑,只是这轻飘飘地一句话,比宫刑残酷百倍,重重地砸在了自己心里,让自己明白什么事云泥之别。
曾以为只要许泽的爱,这辈子便无怨无悔。
后来才发现妾终究是妾,是主君的怒,是妻的婢,上不得台面。
“主子,到了。”马车里的小丫鬟轻轻唤道。
苏白缓过神来,睁开了眼,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宫宴晚上才开始,苏白等一众花旦被安排在了一个偏远的宫门内。
苏白一坐定,就听到了一阵娇软的笑声。
“姐姐,这些日子准备得可好?”苏青踩着莲莲细步,缓缓而来。
在场的老嬷嬷向苏青福了福身。
苏白看着苏青:“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可还好?”
苏青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片刻,才坐到了苏白的身边:“自然是好的,阿娘宠爱,爹爹照拂,我多么希望姐姐你也是侯门嫡女,可惜,真正的侯门嫡女只有一个。”
“的确,真正的侯门嫡女只有一个。”苏白看着苏青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苏青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洒在衣裙上,渲染成一圈圈镣铐,拷问着苏青的心。
她甚至片刻怀疑苏白已经知道了一切。
可是,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事已至此,待会儿只要自己抢先唱了她的“西厢记”,她便无戏可唱,欺君大罪,可是死罪!
“姐姐说的是,这场戏唱完,日后可务必来侯府坐坐。咱们终究是姐妹一场,没有不拉你一把的道理。”
苏青浅笑,心里却嗤笑着对方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47章 41
苏白闭上了眼; 不再理会苏青。
这场戏对自己太重要了,既要入了太后的眼,又要让英国公夫人看到自己身上的胎记。
毕竟; 这次宫宴,是自己见到阿娘的唯一机会。
错过了; 苏青必会想尽办法阻止自己接近英国公府。
夜来得那么快,宫宴上热闹非凡; 而这偏殿却冷清的很。
老嬷嬷训着话:“马上就轮到各位小主登台了; 且记住老奴的话; 低头本分唱戏,切莫惊扰了陛下,懂吗?”
各个花旦连忙福身应了。
接着各个戏班的当家花旦便按着先前拍好的顺序登台唱戏。
苏青坐在偏殿内,一点儿也不着急。
那些小戏坊,全被薛茵茵掐住了命运的咽喉,只有她稍微用力,这些小戏坊就得关门。她们不过是走些过场,凑数而已。这些戏; 虽不差,但也绝不出彩。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轮到苏青登台了。
她起身前,回头看了苏白一眼。
突然有些内疚; 偷唱了苏白的戏,让她在大殿之上无戏可唱,犯下欺君重罪。或许这次将会是永别。
苏青咬了咬牙; 熬着头,带领着茵缘戏坊的花旦们,跟随着嬷嬷,朝着宫宴之处奔去。
“西厢记”虽是经典戏曲,可毕竟也唱了这么多年,要想唱出彩却也不容易。
可是苏青登台的那一刹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婀娜的身姿,婉转的唱腔,勾人心扉的兰花指,几乎从头到脚都是戏。特别是她在举手投足中流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更是一般戏子所展现不了的。
在坐的都是王孙贵族,自是知道这台上便是英国公夫人寻觅了十多年的女儿,大家心照不宣地在台下赞美着这出戏唱得是如何之好。
姬濛听在耳里,却也甜在心里。
虽然之前有些反对苏青唱戏,但是现在看来,也并无多大坏处。
一出戏唱完,苏青谢恩,台下的掌声络绎不绝。
傅皇后转向太后,小声道:“这是英国公府的千金,是否要给些赏赐?”
太后眉头轻蹙:“整场戏还没结束,皇后娘娘何必这么心急?”
“是儿臣逾越了。”
傅皇后轻抠衣袖中的手指,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向英国公府示好,哪知道旁边的老妇这么不识抬举??!!
也罢,只剩下一出戏了。还能翻出什么水花呢?
在傅皇后的眼神示意下,嬷嬷去偏殿将苏白带来了宫宴。
苏白一身白衣,头上插了根碧簪,缓缓走上戏台。
她走得太平稳,双肩没有起伏抖动,就像是一个女鬼飘到了戏台之上。
坐在台下的簪缨世家的女眷们微微有些颤抖,主要是苏白的脸蛋过于惨白,全身透着一股鬼魅之气。
苏青站在台下一旁的角落里,紧紧咬牙,怎么会?这么会这样?苏白不是要唱“西厢记”吗?怎么会穿着这么深鬼魅的戏服?
看着苏白淡定自若的样子,苏青不由地想起了在冯府唱“白蛇传”时,也是这般无声无息地胜过了自己。
苏青的双眼腥红,盯着台上的苏白。
“大胆!”傅皇后怒拍桌子,“太后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