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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钱,待刷干净粪桶送回去,下人们又会再给我一份银钱,可不就是一档相当划算的买卖吗!”
扶疏对这种事闻所未闻,满脸不可置信。
男子自得道:“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生财之道!厉害吧!”
扶疏皱皱眉,“就是太过脏臭!”
“金贵的活计要人做,脏臭的活计也要人做,既是来历劫,若只图轻便,便与初衷背道而驰了!”男子说着,又收了几个木桶,这回更臭了!
扶疏一路掩着鼻,跟在男子身后,看他一早上来来回回收卖了几十桶粪,又一一在河边洗刷干净送回各户,半丝嫌弃之色都无。
忙完已是午时,男子问扶疏,可要吃东西?
扶疏说:“我要酒!”
“那你自己去买吧。”
扶疏望着他不动,男子问:“怎不去?”
“你没给我银钱!”
“我为何要给你?你不过跟着我走了一上午,只手未沾,银钱全是我一人挣的,凭什么给你?”
“可你说……”
“我让你跟我出来,可没说一人挣两人分。你若要吃东西,我还可以给你一些,若要酒,那只能自己挣了!”
扶疏面色怒红,“你!耍我!”
“随你怎么想!”男子不再管扶疏,往一处饭馆走去。
饭馆老板嫌弃男子身上臭,只肯卖了饭菜让他带走。男子想必日日都遇到这般嫌弃,不在意的笑笑应了。
男子提着食盒,推着车往回走去。扶疏想了想,跟了上去。
到家后,男子去门前河边脱得赤条条,跳进去好好洗了澡,抹干换好衣裳后才摆箸吃饭。“吃吗?”男子问扶疏。
扶疏摇摇头。
男子便不管他,自顾自吃了。饭毕又推了那板车出门。
“还要去贩粪?”扶疏问。
“不去了,换个地方。”
扶疏跟着男子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乱葬岗。
男子找到几具新弃的尸身,捡起放上车,寻了处未动土的地方,开始挖坑。
扶疏问男子:“你捡尸埋也是为了挣银子?”
男子答:“不是。这般被丢弃的多是可怜人,身前不如意,身后还要被野狗吃肉身,我看着于心不忍,帮帮他们。”
扶疏闻言呆了呆,也拿了把锄头来帮忙挖坑。
男子笑笑,说:“要挖得深些,不然野狗还是扒得出来!”
“嗯。”
扶疏哪里做过这些粗活,锄头怎么挥都使不上劲,男子看见也不教他,任由他自己琢磨。
今日捡了三具尸身,男子挖好埋好了两具,扶疏这边的坑还才不到一尺深。男子也不帮忙,席地而坐等着扶疏。
至夜,扶疏终于掩埋好了剩下那具尸身,将锄头丢回板车时,男子看见扶疏双手已是血肉模糊,脸上也被泥尘汗水和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男子点点头,说:“埋得不错,回吧。”
两人回到男子的家里,男子照例要去河边洗澡,问扶疏去不。扶疏犹豫了下,说:“你先去。”
男子笑了扶疏几句矫情,自顾自去了。
扶疏待他回来后才去河里仔仔细细将身子洗了干净,他已不记得有多久不曾洗澡了,似是自没了哥哥后吧。
那身衣袍本就已烂得只剩稀稀拉拉几块布条挂住了,这一入水,全散了!扶疏不愿使术法化衣,只将那身里衣学着他哥哥的样子细细搓洗了,丢去岸边石头上,自己泡在水里等衣裳干。
好在天还热,扶疏身子泡起皱时,里衣也干得差不多了。
他上岸拿起里衣就着月色看,还是黑一块黄一块,和没洗一样!平日里见溪午浣洗衣裳似是简单得很,他也从未帮手过,不成想他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扶疏叹口气,只得将就着穿上。
回到男子院里时,男子已吃完晚膳在打盹了。听他进门,懒懒的说:“去真久,皮都洗掉了几层吧!”
“你……能借我套外袍吗?我的被水泡烂了。”
男子望了望扶疏,笑道:“我可只有旧的。”
“嗯,无妨。”
“也不能白借。”
“你待如何?”
“你也看见了,我自己我也过得窘迫得很,你要借袍子穿,便得出租银,不多,一日三文便可。”
扶疏忍了忍火气,点头答应了。
男子这才从房里拿了套粗布麻衣出来,递给扶疏。扶疏接过穿了。
次日,扶疏深陷债务,再不能嫌弃粪臭,学着男子的样子,皱着眉刷了大大小小几十个马桶,男子一个一个的检查过才收好,送回各户换得银钱后,给了扶疏十文钱,“这是你今日挣的!”
忙活这一早上才挣十文?扶疏皱眉望向男子,男子说,“别嫌少,这生意是我的,门路也是我的,你不过打打下手,自是我得的多!”
扶疏捏紧那十文钱,忍了忍没说话。想想又递给男子说:“三□□裳的租银,给你!”
男子毫不迟疑的接过,“看你提前付清的份上,惠你二文,算你四天吧!”
扶疏也不谢他,当先往乱葬岗去了。
男子追上来说:“我还要回家洗澡吃饭了才去呢,你急什么。”
扶疏道:“我先去,你忙完再来。”
男子便真将板车给了扶疏,让他一个人先去了。
今日尸身又多了两具,不知哪来的这般多的可怜人!
扶疏埋头挖土,相比昨日快了许多,他怜悯这些人,各个坑都挖得很深。
埋完两人了男子才来,赞叹道:“兄弟心善!”
扶疏没搭理他,继续埋剩下的。
有了扶疏帮忙,今日两人收工早,男子便拉了扶疏去菜市捡贩子们丢弃的烂菜叶子。
如男子一般捡菜叶的有好几人,大伙都手脚麻利,生怕自己捡得少些。
男子也不跟他们争抢,慢慢细细挑拣了大小两箩筐,一筐成色好些的,一筐差些的。男子将那大筐中差些的卖与了养鸡鸭鹅猪的农户,背着那小筐好些的菜往家去。
扶疏到底禁不住好奇,还是问道:“这些怎么不卖?”
男子道:“这些没烂,还能吃!”
“地上捡的还能吃?”
“如何不能?菜不都是长在地上的?新挖的能吃,这些自然也能。洗干净便成。”
扶疏望望男子,“你究竟为何要这般自讨苦吃?”
“历劫嘛,不吃点苦算什么劫难。”
“你说你身居重位,如何委得下身份做这些事?不怕日后回上界了遭人耻笑?”
男子笑道:“上界无人敢笑我!再说了,我能为他们所不能,他们哪里还有资格笑我?我不笑他们便是仁慈了!”
扶疏面色虽还是冷冷的,心中却对男子多了些敬佩。
自那以后,男子做什么扶疏便做什么,再不管是不是世间最累最脏最贱的活。他起先只想挣了银两买酒喝,后来变成了存够银钱买衣裳。男子待他抠门,扶疏整整存了数月才终于换得了一套里衣,一套短袍。质地虽粗劣,好歹是自己的,不用再出租银了。
但天冷了,他们每日做的都是脏污活计,每日都要洗,一套不够换,扶疏便只好寻思着再存够一套衣裳后,再去买酒喝!
心中有了念头,日子倒是过得快,转眼已是年后,扶疏已大半年不曾好好睡过,不曾好好见见他的哥哥了。
待他两套衣裳换得了,他再不迟疑,买了好几壶劣酒回来,关着门咕噜咕噜喝了精光。
这酒果然奏效,扶疏喝完便睡得不醒人事了!
梦里果然又回到了他与溪午木头的小院子。溪午还如昔日一般在厨下忙活,见着扶疏说:“弟弟,你回来了!”
扶疏眼泪瞬时夺眶而出,跑去紧紧抱着溪午,只顾流泪不说话。耳边传来溪午的温笑声:“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受欺负了?我的宝贝弟弟,怎的越长大越娇气了呢!”
扶疏哭得身疲力竭,许久许久才放开溪午,溪午笑着为他抹泪擦鼻涕,“弟弟,你这是怎么了?”
扶疏哽咽几番,终于打开一直堵着的喉咙道:“哥哥,我好想你!”
“傻弟弟!不过一会儿不见,竟想哥哥想得哭鼻子了?!”
“哥哥……”扶疏想说哥哥已离他而去数十年了,可看着溪午的笑,扶疏什么都不打算说了,他知道这是梦,既是梦,不好的事就不提了罢!
扶疏记得自己这回是喝了许多酒的,定能在梦中陪哥哥多些时日,不曾想他一顿饭还未吃完,就被强行唤醒了!
扶疏睁眼看是男子,恼火得抓了身旁不知什么东西就砸过去!
男子躲过,却不气,急急道:“上神!你有走火入魔之兆!”
“关你屁事!我正……!……你叫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