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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母亲,一个独身带着孩子的女人……
“行了,你不高兴听我就不说,早点睡吧。”倪群拍拍她的肩背:“有你男人在,即使没有三头六臂那么邪乎,可是咱这一头一臂也是好使的,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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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妈妈一开始是不肯过来的,倒不是她对殷虹还有什么隔阂和看不过眼。
年纪大了,一来恋旧,待在老宅不喜欢出门,二来,对于A市这样的特大城市,她有种本能的畏惧。
那么大的城市,人多车多,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她去过一次就觉得两眼一抹黑,出了门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敢过马路,不会坐车坐地铁。
后来也是思儿心切,加上倪群用上了牛皮糖大法,这才逼得老人同意过来住两天,看看孩子和孩子买的房子。
一个人,一辈子,到了放手的时候才觉得,对自己而言,什么都没落下。
倪妈妈是准备在家过完小年,临近年根再到A市。
谁承想计划不如变化。
还有十来天过年的时候,殷虹早上起床一下子就疼的变了脸色。
倪群还没上班,听着动静一叠声的追问。
殷虹还算镇定,挺过那波阵痛后,淡淡的吩咐他请假,马上去医院。
孩子怕是要早产了。
还不到八个月,倪群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整个愣成了傻小子。
万幸他旁边还住着个大靠山。
郭颖接到他电话,有条不紊的安排了一切,直到殷虹被推进手术室。
护士拿了单子来给他签字的时候,倪群还没从愣怔中回过神。
左手不自然的微微弯着,上面还残存着汗湿的温度和死攥的力度。
即使他们从认识到走在一起还没那么久,可是他知道她不是矫情到手指破点皮就泪汪汪求安慰的主儿。
那得多疼?疼到她把嘴唇咬破了,鲜血把苍白的唇色染的触目惊心?
不过三十分钟的车程,她攥着他的手,细瘦的手指过于用力,每根骨头和青筋都清晰的浮现在表皮上,哪怕她一声不吭。
“没事,别担心。医生已经安排剖腹产了。”郭颖拍拍他的肩,不成想把全神贯注的大男人吓得一哆嗦,回头的脸色都是白的。
“嫂子。”倪群喊了一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疼,他无能为力。
她在努力,他依然只能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没那么严重,你看你自个儿吓自个儿。”郭颖安慰他:“剖的话很快,也就个把小时了不得了。小殷年纪过了三十,又是双胞胎,这一刀免不了。”
不远处产房里不知道是哪个产妇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穿透力极强的直刺耳膜,听的那个本就心里敲鼓的男人脸色更形灰败。
“嫂子,生孩子那么疼吗?”
郭颖不敢再刺激他,谨慎措词:“差不多吧,网上说疼痛分十二级,女人生孩子是最痛的。不过最近有辟谣,说那都是网友杜撰的。”
倪群喃喃的:“我手臂断的时候算是IV级疼痛,当时光顾着逃命了,也没觉得疼……”
“你个大男人……”郭颖摇头:“放松点,把我都给传染紧张了。”
倪群愣愣的看着她,一双大眼眨都不眨:“生孩子那么疼,嫂子你干啥还给袁队再生一个?”
郭颖不防引火烧身,顿时满脑子黑线了,窘的不知怎么回答:“这个……”
“我以后死活不让殷虹生了。”倪群好像被吓住了,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关注不到外界:“这么遭罪,有一次没第二次了……”
郭颖听的又感动又哭笑不得,一双手情不自禁的覆上小腹。
一个女人,肯为她的男人生孩子,那是比什么动听的情话都要坚实深沉的爱,哪怕再多的苦再大的痛再漫长的等待,哪怕吃了吐吐了吃心慌气短身材走形容貌变丑,都因为动人的爱情而变得那么心甘情愿。
爱是唯一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生孩子这种事,真心觉得所有的妈妈不容易。怀孕的苦和生产的痛,还有带孩子的累……
所以,一个女人肯为她的男人生孩子,真是比什么挂在嘴边的爱都要真实。
外挂:平安夜快乐~
☆、第 42 章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龙凤胎,倪群的直觉预感出奇应验了。
早十分钟出来的是哥哥,四斤二两,强壮堪比足月儿。
晚些报到的是妹妹,三斤一两,细声细气的,哭声都跟小猫似的。
因为早产,两个婴儿都被送进了无菌监护室的保温箱。即使抻着脖子看过去,一排排一模一样的保温箱和小婴儿也看不出差别。
好在神枪手小倪童鞋视力绝佳,每天去探望的时候,即使隔得远,总归能看到孩子的小模样。就那么几分钟瞧下来,护士赶人的时候,偌大的块头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心头酥软酸麻的,像是毛毛虫在爬。
初为人父,即使他懵懂的什么都还不会,那种陌生的血脉亲情还是席卷着巨大的能量压了过来,涨的他喘不上气,恨不能撕开胸膛直抒胸臆才能表达。
至于躺在病床上那个虚弱的女人,倪群则是完全的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伺候才好,才能让她知道自己感激涕零她的好。
那么深那么深的眷恋,想要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抱着人猛亲一通。
想要对着她笑,发自肺腑。露出两排大白牙,哪怕自己的笑容不帅不酷还有点傻。
想要跟她话唠似的讲很多积攒在肚子里都要发酵的话,感激的,幸福的,没头没脑的。
想要结结实实的拥抱她,尽管只有一只手臂,没法围成一个圆满的环……
四天的住院期间,亲朋好友同事们走马灯似的,不大的单人间病房经常性的人满为患,想好好说说话都是奢侈。
袁杨看他那晕陶陶的傻样,难得揶揄他。
你小子知道独处的重要性了吧?我要是有功夫,直接搬个马扎坐这病房里,就跟你上次天天到我病房报到一个样,招人厌,没眼力见。
倪群也不恼,嘿嘿的笑 ,那些曾经的冷峻和杀气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模糊了棱角的面目,一如人海中每一个温情脉脉的寻常男子,烟火庸碌却也自在如斯。
孩子的提前出生打乱了两个人的一切安排。
殷虹定好的那个金牌月嫂还在前一个主家,要过了春节才能到位。
月嫂公司倒是推荐了别的,只是殷虹先期去物色人选的时候就研究过了,一时也不想将就。于是从出院到春节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立刻就成了火烧眉毛的关键所在。
倪群难得心思细腻一把,心疼自家老婆生孩子辛苦,不声不响的擅自做主,打电话回家,通知自家老妈升级当奶奶了,顺道要求第一时间过来帮忙搭把手。
倪妈妈被搞得措手不及,慌的都不知道怎么弄了。
被子也顾不得洗洗晒晒了,春联也来不及贴了,收拾了两件衣服当天下午就上了长途客车。
等到倪群在病房接到电话,殷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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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间的第一次龃龉发生在殷虹出院后第二天。
两个基本上完全没有共同生活过的女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生活习性又是十万百千里的差别,小摩擦的出现再正常不过。
导火索是两个孩子的小棉衣棉裤和被子之类的衣物。
原本殷虹买了一部分,只是孕后期身子沉,洗晒的工作还没弄,一堆连标签都还没拆的购物袋就那么堆在孩子的小房间里面,等着主人的整理。
倪妈妈强调月子里面不能洗漱不能刷牙什么的,殷虹忍了。
捂得跟个粽子似的也罢了。
包括老太太端到床边的第一碗腰花汤,哪怕没搁盐,还放了两个她从老家煮好带来的红鸡蛋,冲鼻的腥臊味几乎让殷虹反胃的当场吐出来。
殷虹自我安慰,一个地方一种风俗习惯,人家也是为了她好。
退一万步讲,她就是为了倪群,那些挑三拣四的话也不能说出口。
只是当倪妈妈去过孩子房间并得知孩子婆婆压根没做任何的贡献时候,脸色当时就阴了下来。
倪群不知道啊,当时还干劲十足的在客厅拖地擦桌子呢。
倪妈妈憋不住话,出口的话又是直不笼统的,连婉转都不懂,带着伤人的质疑。
殷虹心情本就有点压抑,加上身体上的不舒服,一个没忍住,呛人的话就出口了。
我妈没这个义务一定要做这些。
护短是人的天性。哪怕殷虹自己也不待见妈妈,可是别人说,味道就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