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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掩在树后,到姜世离开口,方现身走出。
夏侯瑾轩怀抱一物,踏上前来,离得近了,始能闻出草药气味。
姜世离略一皱眉,似不喜这味道,摇头道:
“你一人来此,便为取药?”
夏侯瑾轩看他神情,少许捏紧皮纸,减去些腥味,道:
“你进去不久,鲁兄来传话,言长老着我取药,看药方,当与你有助益。”
姜世离点头,迈步往来时路去,夏侯瑾轩一齐跟上。
走过半晌皆是无话,或是契合,都不提及曾然一事。
到隐隐见那一行石屋,夏侯瑾轩方开口道:
“适才我与鲁兄闲聊,让我代为转告,与姜兄多有得罪,还请姜兄万勿记在心上。”
姜世离仍径自走,神情不置可否,夏侯瑾轩接着道:
“时候不早,用过饭再回去吧。”
姜世离一点头,二人遂往长街走去。
到街上,见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行人熙来攘往,客商呼喊叫卖,一派热闹景象。
二人在一间酒楼坐定,叫来三菜一汤,又点了锅白米,匆匆食过。
少顷,夏侯瑾轩叫小二结账,姜世离按下筷箸,道:
“这附近可有铁匠铺?”
夏侯瑾轩一怔,会过意来,道:
“往东走有一间,不是太远。”
此时小二走来结账,夏侯瑾轩付过钱,二人改往东行。
一路走来,姜世离似有心事,夏侯瑾轩碍于在外,不便相询。
他看向姜世离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指间薄茧细腻,触之温润。
与魔翳一战,姜世离肉身一度消弭,战时衣襟外袍、一双护腕尽皆焚毁,惟半柄腕刀留下。
想来修缮兵刃,非他临时起意,却不在今日事内,是何故突然转变?
夏侯瑾轩料想姜世离与曾然一席话,必是长老说了什么,让他预感不祥,故而求证。
正思忖间,铁铺近在眼前,甫推门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铺子不大,一熔炉、一水槽,工匠捏锤锻打,砸得火星四溅,铁声不断。
姜世离梭巡一圈,见刀剑一般、枪戟甚少,横竖是家常器具,只三两兵刃束之高阁。
夏侯瑾轩跟他进来,一铁匠招呼道:
“两位客官要些什么只管看,铺子是小,手艺可是这风山脚下最好的。”
夏侯瑾轩正开口,姜世离一跨步到柜前,凝视匣中一方长剑。
其剑经开锋,利刃无匹,奇异是剑身有暗红流云,火光掩映下华光异彩。
姜世离微一蹙眉,屈指在剑刃上轻弹,继而有龙吟声,他又并指拂扫剑身,坚且韧,指掌似有火烧,当真灵物。
夏侯瑾轩看他神情,道:
“如何?”
折剑山庄素以铸剑闻名,姜承幼时耳濡目染,对相剑术自有斟酌。
姜世离略一点头,自怀中摸出一物,递到铁匠前,道:
“你此剑用的可是与这一般的石头?”
铁匠两手接过,解开布帛细审番,点头道:
“正是。客官要以此石铸剑?”
此话一出,铺内哗然一片,几个工匠纷纷停下作活,凑近来看。
夏侯瑾轩看铁匠面露难色,思忖这铸剑石定难寻,道:
“师傅可有难处?”
那铁匠略一停顿,叹道:
“不瞒两位,这剑是我师傅打的,可惜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开春没几日便去了,做徒弟的也就借这剑留个念想,现在让客官看见,倒也不好说没学成手艺,不过定是没师傅这般的火候了。两位客官,看如何?”
夏侯瑾轩看向姜世离,后者点头道:
“无妨,趁手即是。你可能打袖剑?”
袖剑,意指袖中藏剑,乃腕上之刃。
其剑善格挡、易招架,可平削可直刺,旨在出其不意。
此地受圣山庇佑,风调雨顺,足享太平,寻常兵器是有,暗器却少见。
铁匠几人面面相觑,眼中似惊疑,后一人站出来道:
“两位……是从‘外面’来的吧?”
姜世离神情微变,夏侯瑾轩适时道:
“师傅言下之意是……?”
原先那铁匠将手捧物归还姜世离,道:
“客官要是想做‘袖剑’,那怕这山脚下就只有我们能行了。”
姜世离微一点头,视线投到那柄剑上,道:
“能成此剑者,绝非泛泛。”
铁匠点头道:
“两位猜想没错,我师傅正是从‘外面’来的人,可惜临走时也还惦记着妻儿。”
姜世离微微一震,似触动心事,夏侯瑾轩不欲他多想,旋即道:
“既如此,这袖剑当是有望?”
几人点头,从柜上取下本册子,边角泛黄卷起,想是有年数。
一人把册子递过来,夏侯瑾轩翻看几眼,见兵刃草图,画红批注,与人拣选。
夏侯瑾轩参看片晌,问工匠要来笔墨,道:
“师傅稍等,姜兄你来看一下。”
姜世离听到他唤方才回神,走近道:
“如何?”
夏侯瑾轩指着画上图,道:
“这样式的腕刃,记得姜兄曾经用过?”
姜世离似怔忪,停下片晌,才轻声应道:
“此处稍作修正。”
他手指点在机括上,被夏侯瑾轩轻轻按住,道:
“姜兄,凡事太过,必成心魔,权且一心在离开事上,其他莫要多想。”
他不知姜世离记起什么,然则这画上袖剑他毕竟识得。
那时三人还且年少,他不爱习武,却常在旁看姜承与皇甫卓点到切磋。
印象中便是这只腕刃,划开折剑山庄的落雪,迎上破空来的费隐长剑。
昔日旧友,二十年来各散东西,自有际遇,而今千帆过尽,不知可还有聚首日。
姜世离微一挣手,掩下情绪,道:
“……如此便可,毋须再改动。”
二人将草图递还匠人,后者翻看道:
“图样是没问题,只欠火候……我们照着打多几副应该能摸清门道,就是还有个问题。”
夏侯瑾轩道:
“是何问题,几位师傅不妨直言。”
先前招呼两人的铁匠道:
“就是石料的问题。我们这里的圣山产的都是风性的石料,师傅这把剑还有客官身上带的腕刀都是火性,要去另座山下的村子采买,来去得要些时候,客官可能等得?”
此正是那剑玄妙处,剑身藏火纹,暗有灵力。
姜世离身中火灵极盛,一径催发势必燎原,寻常刀剑难以承受,故锻冶时需融入火性炼石方可。
适才他手抚长剑,探其音、观其形,触之烫手然不被灼伤,想是绯云火石无误,而能承其魔煞之力,则必取金红石,否则刀刃崩断,焚毁无虞。
这二者皆世间奇石,可遇不可求,所幸此间地域宽广,物资丰沛,圣山脚下倒不成稀奇之物,堪称是缘。
姜世离思忖片晌,点头道:
“需等多久?”
那铁匠估算道:
“尚需八jiu日。”
姜世离眉心微蹙,八jiu日,便是来不及了。
夏侯瑾轩看他神情,心中一动,猜出他此行目的。
长老示下机缘果真在圣山,一月中惟新月、满月两日屏障消减,可由人通过。
时机一径错过,寻常要等足半月,姜世离自不甘,他执意来此,一因前路不平,又经伤势拖累,是以需要武器傍身。
夏侯瑾轩想通个中关节,对姜世离道:
“姜兄,你看这样如何……”
他侧过身,与姜世离耳语几句,后者点头道:
“……依你吧。”
边将半柄腕刃放在柜上。
夏侯瑾轩对那几个工匠道:
“烦请师傅先将这半柄刀融去,依样打模,权且做一副出来。石料仍照取,介时开炉打磨,我们这边也不误事。”
几个铁匠商量会儿,点头道:
“那就照客官说的,先赶一副出来。不过以这点材料,怕是也达不到两位的要求……”
姜世离淡淡道:
“无妨,聊胜于无。”
二人遂定下取剑时间,离开铁铺。
这一耽搁,街上人渐去大半,夏侯瑾轩走走停停,似在看赏。
姜世离顿下脚步,待后边人跟上,却听夏侯瑾轩唤道:
“姜兄稍等!”
姜世离方才回身,正见夏侯瑾轩踏进一楼阁,上书墨轩二字。
他欲迈步,忽闻一声异响,身形为之一顿,怵然惊觉起来。
姜世离神情不变,缓缓迈步阁内,那异样便一径缠绕,似有若无,仿佛如影随形,弃之不去。
夏侯瑾轩正在挑拣,手边按着一打宣纸,见姜世离走近,道:
“抱歉,才记起这些琐事,让你等我。”
姜世离微微摇头,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