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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声音。
邵士梅站在她不远处,大声吟诵:“神师所唾,严如雪霜,唾杀百鬼,不避豪强,当从十指自出。前出封侯,后出斩头,急急如律令。”
这咒语像一道清流一样,白菁菁灼热的脑海慢慢平复了下来。她跟着邵士梅不停吟诵这这段咒文,直到第七遍,手上的这团邪物慢慢变得透明,化成一道白烟,消散在空中。
白菁菁松了一口气,跌在在地上直喘气。邵士梅也松下脸色,一个健步扶起白菁菁。
画皮鬼王窈娘见一击不中,一阵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话,“竟想让我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休想!”说完,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白菁菁眼见画皮鬼又失踪了,大吃一惊,“不好,王生危险了。师父,你别管我,快去捉鬼。”
邵士梅眼见情况危急,不再多话,放下白菁菁,转身追了过去。
却说陈氏一早听了邵士梅那番话,犹豫了一番,当夜就假做生病,将王生骗至房中,告诉他王窈娘是只妖怪。
王生犹不肯相信,陈氏一再劝他说过了今夜就见分晓。王生不情不愿地歇在陈氏房中,准备明日再无异常,便能堵住陈氏的嘴,让她不再阻挠王窈娘。
夫妻二人一夜都辗转反侧,到一更时刚微微入眠,忽得听到门外传来动静。陈氏立刻被惊醒了,趴在门缝住外瞧了一眼,赫然见到那王窈娘面色狰狞地站在门口,想要进门,却被那符箓挡住了。
陈氏见状惊呼了一声。王窈娘听到屋里的动静,却装作一副哭泣的样子,哀求抽泣道:“王郎,我知道你在屋中。你若不念我们往日的恩爱,不肯见我,我今夜便走,往后天涯海角都不相见。”
屋里的王生一听,一骨碌爬起身,便要打开房门。陈氏吓得拼命拉住他,口中大声叫嚷着:“不要出去,她是妖怪,妖怪啊!你不要被她骗了。”
王生一点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王窈娘的哭泣声,他一个用力推开陈氏,破门而出。
王生朝门口的王窈娘扑去,满脸心疼地安慰道:“窈娘……”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忽得胸口一痛。画皮鬼王窈娘双手撕裂开他的胸膛,抓出心来捧着往外走。
王生脸上的笑意还牢牢定格着,他满眼不敢置信,砰地重重倒在地上。陈氏大呼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到他身旁,疯狂地尖叫了起来。
邵士梅听到尖叫声,暗道不好。待到正房,发现满地污血,画皮鬼已经不见了,他提起桃木剑转身就要追出去。却被陈氏扯住了,她一见邵士梅如遇救星,嚷道:“道长,你救救我相公,他的心被妖怪挖走了。”
邵士梅只得停下脚步,弯腰查看王生的情况。半晌,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本事有限,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陈氏闻言,眼中的光芒一刹那熄灭了,跪爬到王生身旁,声嘶力竭地嚎啕大哭起来。家中的下人都远远站着,人人害怕地不敢上前。
白菁菁缓过精神,便也赶了过来,见到的正是陈氏伏地痛哭的情景。她不禁吓懵了,扒开人群,挪到师父身旁,低声问道:“师父,那画皮鬼呢?”她左右环顾了一圈,忽得看到王生躺在地上,一副开膛破肚的模样,她猛地转过头,嘴中呕了两下。
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她也挺意外王生竟然死了。聊斋原著她并没看过,画皮改编的故事却是人人皆知,却没有哪一个版本是这么血腥的。想到这,她喉咙里又涌上了一股呕吐的欲望,她忙强忍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
邵士梅却一副神色黯然的模样。白菁菁看他不对劲,扯着他的衣袖走到了角落里,抬头问道:“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受伤了?”
邵士梅摇了摇头,像下了重大的决心,扯下白菁菁的手,朝陈氏走了过去,“夫人,我虽不能救王生,不过有人可以。”
陈氏刷地抬起头,眼光灼灼地盯着邵士梅不放。
邵士梅继续说道:“集市上有一个颠道人,是从蒙山上来的,平日以煮石头为食。你若能找到他,求得他手中一块石头,当做心,放入王生胸膛处,王生必能好转。”
陈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致谢。邵士梅面色沉重地朝她摆摆手,带着白菁菁快步离开。
陈氏的弟弟陈二郎曾经听闻过这个颠道人,翌日一清早,他便陪着姐姐去集市找人。
那颠道人果然还在,他披散着一头脏兮兮的头发,全身衣衫褴褛,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不停唱着歌。陈氏朝他走了过去,跪了下来,“道长,求你救救我家相公。”
颠道人看了她一眼,却大笑道:“哪来的美人,跪我作甚?可是喜欢上我了?”
陈氏忙诉说了缘由,朝颠道人不断哀求。颠道人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听她说完又笑道:“我做你的相公可好,你那相公不要也罢。”
陈氏咚咚地在地上嗑起头,苦苦哀求不肯放弃。集市上的人瞧见都围了过来,堵成一道墙,对着陈氏指手画脚,嘲笑声不断响起。陈氏又羞又愧,几乎想要逃跑,但想到王生的性命还是忍了下来,继续不断哀求颠道人。
颠道人见状,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木棍,往陈氏身上胡乱抽去。陈氏的弟弟一声惊呼便要上前,却被陈氏制止了。
陈氏痛得伏在地面上,跌进污水里,满身泥泞,犹自抬起头,执着地朝颠道人苦求:“求道长怜惜我,救我相公一命!”
躲在人群外的白菁菁看着陈氏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不忍再看下去,她转头疑惑的问邵士梅,“师父,你可认识那颠道人,他为何要如此这般为难陈氏?”
邵士梅面色严肃,并没有回答白菁菁的问题。
人群里的陈氏终于被打得受不住,在地上滚了起来,躲避颠道人的棍子。颠道人的棍子却又准又狠,每一下都毫不留情的落在陈氏身上,口中又问道:“你可后悔,还要救你相公?”
陈氏咽下痛呼声,通红着双眼望向颠道人,“我不悔。”
颠道人突然觉得无趣,“世上竟有如此不肯醒悟的人。人人都可做丈夫,又何必王生。”
陈氏辩驳道:“我只要王生做我丈夫。其他人与我何干。”
颠道人颓然放下棍子,大笑道:“罢了,你一心执迷不悟,我也不再拦你。拿去吧!”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颗心脏大小的石头,扔到陈氏身上,癫狂地笑着挤开了人群,转眼不见踪影。
陈二郎一见颠道人没了踪影,忙走过去扶起陈氏。陈氏如获至宝地把那颗心形石头捧在怀中,两人随即离开了集市。集市里围拢的人群见没有其他可看的,也纷纷散开了。集市一瞬间又恢复了它往常人声鼎沸的热闹情景。
白菁菁看邵士梅仍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不解地问道:“这王生以石头做心就能活过来了,陈氏也算如愿所偿。师父为何看起来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邵士梅迟疑了会,才回答说:“近日,我时常疑惑自己是否曾经做过错事,过往遵循的大道到底是什么?”
白菁菁听得一头雾水,满腹狐疑地望着邵士梅。邵士梅却又转了个话题,“昨日,我见那陈氏可怜,告诉了她颠道人的消息。如今王生虽然得救了,但陈氏的苦难却要开始。我观陈氏命中无子、运图坎坷,一切根由皆在王生身上。如今上天安排王生死去,便是给陈氏一条生路。那颠道人也是看她下场可怜,才一再问她悔不悔,棒打她也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哪知她仍执迷不悔。如今我真不知我这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白菁菁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她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师父,命运是算不准的。谁能保证王生死了,陈氏就一定能幸福。若能算准,师父你还不如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邵士梅还真仔细打量了白菁菁许久,白菁菁被看得发毛,忐忑不安地问道:“师父,你算出什么没有?”
邵士梅嘴角一挑,轻笑道:“只算出你如今道术精进,昨夜竟然能挡住画皮鬼炼化的那颗人心。”
白菁菁惊得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了,抓住邵士梅的胳膊焦急的问道:“昨天我劈中的那个东西,是一颗人心?”
得到邵士梅肯定的答复,她脑海里忍不住又浮现王生被开膛破肚的模样,她再也没忍住,趴在墙角,拼命地呕吐了起来。直到肚子里只剩下清水,她才抬起头,满眼控诉地看着正给她拍后背的邵士梅,“师父,不带你这样捉弄人的。”
邵士梅递给她一个水壶,示意她漱口,“修道之人,岂能害怕一颗人心。人心离了人的躯体,不过是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