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李怀茗说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离永幸园不远;但他们仍然在马上颠簸了半个多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一个太监拍了门之后;有人匆匆跑来开了门;见是他们;连忙欠身让在一边;将门开大了些;同时高声吆喝起来:“王爷回来!王爷回来了!”麦晴隐约听见院子里有人答应了一声“掌灯”;不一会儿;黑魆魆的院落里;就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烛光。
众人等在大门口;没有李怀茗的命令;谁也不敢造次;就连赵子幸现在也乖乖坐在马上;一声不吭——麦晴怀疑他经过这番折腾;已经有点累了。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马蹄踩在青石地上的得得声。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院子里又跑出来几个仆役打扮的人;他们将大门完全敞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举着火把;走到门前;恭敬地说道:“禀总管大人;府里已准备好了。”
赵喜瑞听见这句;朝李怀茗看了一眼;得到同意后;才回身大声吆喝了一句“进府——”众人这才纷纷下马。
那几个仆从跑过来牵马;一个老仆役跑到麦晴他们的马前;一边拉住马;一边低声问候:“王爷这下可好?”
赵子幸看着他;没任何反应;麦晴只好代他回答:“王爷得了重病;什么都不记得了。”说罢;便首先下马;待她站稳之后;她向他伸出了手;他紧紧攥住她的手;慢慢地爬下了马。那老仆役看着赵子幸的一举一动;愕然地问:
“敢情;王爷连怎么骑马都忘了?”
“是啊;都忘了。你是哪位啊?过去服侍过他?”麦晴问道。
“我是刘七;在王爷府当差当了一辈子了;王爷还没出生时;我就进府了;过去还陪王爷去过终南山……”刘七说到这里;又朝赵子幸看了一眼;见后者没有反应;不由地长叹了一声。这时;周齐走了过来。
“刘七;王爷染恙;今晚需好好歇息;屋子可准备妥当了?”
“早收拾好了;前几日就知道王爷今儿要回府;厨房也都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咦?周大爷;您怎么也……”刘七讶异地看着周齐。
“是我约他来的。”赵子幸道;又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禀王爷;酉时刚过。”
“那就是七点刚过。”赵子幸兀自低语;接着又问刘七;“你们都准备了些什么好吃的?还有;有地方洗澡吗?我现在是又饿又累;只想洗澡睡觉吃饭。”
一个人影晃到了他们跟前;周齐连忙让到一边;刘七则忙不迭地朝赵子幸他们一欠身牵马走了。
“王爷;”是李怀茗那慢条斯理的声音;“到府之后;理应先沐浴;后祭拜;再诵经;最后方可用膳。王爷若是渴了;不妨先喝几口水。”
“诵经?诵什么经?……那得花多长时间?——我说总管大人;你是不是不想弄清真相了?”赵子幸怒问。
“这是惯例。况且现在天已经黑了;即使到园中;也什么都看不清;无论如何都得等到明天了。”李怀茗看着赵子幸;笑了笑道;“案子的事;既然已经等了这些年;也不急于这一时。王爷还是先安心祭奠先皇后吧。”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永幸园。
赵子幸回头低声问麦晴:“听说他是假太监?”
“嘘;你轻点;要是让他听见……”麦晴赶紧四下张望;幸好他们周围并无旁人。
赵子幸打了个哈欠;道:“怕什么!我一会儿就去点他这个死穴!哼;我现在累得半死;可不想诵什么经!”
“你少胡闹;你别忘记他现在的身份;要是他狗急跳墙……”
“我才不怕他;” 赵子幸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接着便扯开喉咙嚷了起来;“李总管;李总管……”他一路叫嚷着追了上去;麦晴心里暗叫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等她奔进永幸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像好哥们一样;搂着李怀茗的肩;在说悄悄话了。两人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神情极其微妙。赵喜瑞走上前;本想报告什么事;赵子幸虎着脸斥道:
“退下!没看见我正在跟你们总管说话吗?”
赵喜瑞不明就里;看看李怀茗;后者朝他挥挥手;他无奈;只能退到了一边。
赵子幸在李怀茗耳边又低语了几句;后者回眸看他;小声说了些什么;麦晴偷偷朝他们的方向移近了几步;听到李怀茗在说:“……这种事纯属无稽之谈;不过王爷既然实在是……”
赵子幸又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李怀茗微微一笑;眼睛瞧着赵子幸;唤道:“赵喜瑞。”
“在。”
“王爷累了;去挑两个人出来;一会儿代替王爷诵经。”
“这……”赵喜瑞面有难色。
李怀茗脸色一沉;说道:“还不快去。”
“是。”
赵喜瑞应声离去。
赵子幸望着赵喜瑞的背影;抱着胳膊又道:“在诵经的时候;我看我也不必在旁边陪着了吧;有这时间;倒不如让我跟周齐聊两句。我有很多地方不太清楚;总管大人要是有兴趣;不妨一起坐着听听。”
李怀茗轻轻扬了下眉毛;“这就随王爷高兴了。但我须提醒王爷;祭拜之事虽可从简;但头还是要磕的;不然;如果传到圣上和太后娘娘的耳朵里……”
“你放心你放心;磕几个头没什么大不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王爷知道就好。”
“那就谢谢你啦;李总管。”赵子幸一副大功告成的神情;说完;便拉起身边的麦晴;往院子里走。李怀茗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直到走出好远;麦晴仍能感觉李怀茗冷冰冰的目光在自己的背上扫来扫去。
“你闯祸了。”她对赵子幸道。
他们来到客堂;早有两个仆役出来迎接。
“王爷回来啦。”其中一个道。
赵子幸朝那人点了点头;低声问麦晴:“闯什么祸?”
“这是李怀茗的大秘密;现在他知道你是知情者;你说他会怎么做?你还以为你还是王爷啊。你现在是罪臣身份;他在皇上那儿只要嘴皮子一翻;你就小命不保!真是的!诵经有什么了不起;念几句会死吗?”麦晴生气地数落道。
赵子幸被她这一说;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但嘴上仍不依不饶:“我看他敢拿我怎么样;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嘘!轻点!”麦晴斥道。
他们两人被引进一间布置豪华的内房;麦晴判断这里应该是个类似卧房的地方;但又觉得不太像;因为她没看见床;只看见一张巨大的屏风。一个仆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来到他们面前;躬身道:“热水已备好;请王爷沐浴更衣。”说完;他将一叠衣服交到了麦晴手里。
“这是什么?”麦晴道。
“孔姑娘;这是王爷的替换衣服。”仆从朝她行了个礼后;便恭敬地退出门去;临走时;还不忘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赵子幸呵呵笑道:“那意思就是要你伺候我洗澡喽?”
麦晴把那叠衣服往他身上一塞;“哼!给你!”
“你干吗?不陪我啊?难道你不想看看王爷的庐山真面目?”他嬉皮笑脸地用胳膊挤了挤她;“再说;正好也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麦晴横了他一眼;刚想拒绝;耳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音虽轻;但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赵子幸指指屏风后面;麦晴心照不宣地朝他点了点头。屏风是不透明的丝缎质地;上面绣着大朵盛开的牡丹花;他们完全看不清屏风后面的状况。麦晴顺手抓起桌上的一个摆设——看那模样;她猜想那应该是个镇纸——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正当她快挨近屏风的时候;一个秃顶的矮个老头愣头愣脑地从屏风后面窜了出来。
“你是谁?”麦晴喝道。
那老头没理会她;急急跑到门口;他把脸贴在门缝上紧张地朝外张望了一番;才转过身来面对他们;“王爷;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老头悄声对赵子幸说。
“你是谁?——”赵子幸刚问出口;便立刻接着解释道;“我得了失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劳驾你先自报家门。”
“不记得了?”老头似乎没听懂;但他立刻表示对此不介意;“也罢;王爷;我不管您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我就告诉您一件事;周娥妃娘娘现在就在这园子里;您放心;我把她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您什么时候想见她;您尽管说。”
“她真的在这园子里?”赵子幸惊问。
“是您把她救下后;托我把她安顿在园子里的;您真的忘了?”老头愕然地看着赵子幸;问道;“丫头;王爷是怎么啦?”
麦晴愣了半秒钟;才意识到老头是在叫她。
“他病了。”
“病了?”老头摸着下巴;满怀狐疑地打量着赵子幸“